拜谒路遥墓

拜谒路遥墓

       3月28日下午，6:20在学生三餐厅吃过晚饭，随手又买了两张鸡蛋饼，出餐厅门，正在上“文汇山”的平台及上山路口处。因上午杨老师在“逸夫”办公楼窗口给我指点过，说那是“路遥墓”，我便看见了这平台及上山之路，便有心去“路遥墓”看看。此时脚下一动，便沿黄土山经，向上攀登。说是土径，其实这黄土是覆盖在山岩上的，路边山坡便漏出了大块的灰色岩石，脚底下有时也显露出石块。走过一“之”字形山坡，忽见一米见宽的水泥路面直往山上而去，便沿着他继续向上。水泥路的尽头是很陡的台阶，有几十级，尽头便又是黄土坡小径，且越走越陡，忽上一平台，上立一灰褐色大石，有一米四、五高，上书“文汇山”，是“申沛昌”先生题写（申曾任延大校长）。小平台之上又有十几米曲折的陡坡，之后，豁然开朗，但见几十平米的一大平台，最显眼的是一墓碑上书“路遥之墓”四字，神韵彰显，笔法灵动飘逸，碑石之后，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面巨大石墙，上写：“像牛一样劳动，像土地一样奉献”十四个斗大的红色行楷字句，落款为路遥。在碑石和石墙之间，有一石砌的圆的穹顶形状的墓塚。想必那令人可敬可爱可怜可叹、魂牵梦绕、又为之扼腕的路遥便长眠于其中。那便是路遥？哦，不，看见的只是路遥的墓塚，路遥是看不见的，他已然化为一扑黄土，化为黄土的魂灵，我等凡胎肉眼怎能看得到！那圆圆的石塚哟，你显得比这山还沉重得多；我们的路遥哟，黄土地的儿子，他离去的的脚步，比这山更凝重！

    平静神思，放眼平台，周围松柏环绕，还有路遥去陕南采访特别喜欢的白皮松两棵，这是陕南人民特地为路遥墓捐赠以表祭奠。在路遥墓的右侧，栽了一棵枣树，不知是路遥生前所爱，还是取谐义“早逝”以寄哀思。再观路遥墓志位置，在文汇山山腰之山脊上，离山巅尚有一段距离，路遥墓后的石墙上面，山脊上松柏格外浓郁，难道这墓地也是意喻“英年早逝”，而那石墙之上郁郁葱葱的松柏林，也是隐喻路遥的衣钵后继有人？还是这一切都是在无意中的暗合，天人共一，自然的造化。

    再转回路遥墓碑前细看，见碑下台阶上有一瓶“老榆林”，盖子是打开的，一串很小的含苞待放的花苞便插在里边，这个季节在延安自然生长的花都还未开放；还有一颗红艳艳的“心”字形状的草莓。看来，路遥在延大后山上虽然孤独，但并不寂寞。我心一动，也想祭拜一下路遥，可我无有任何准备，原本只是想先来随便看看，忽然记起手里还拎着两块鸡蛋饼，也罢，以食祭拜自古有之，便顾不得什么风雅不风雅，向前近一步，恭恭敬敬将鸡蛋饼供于墓碑下的石阶上，嘴里还念叨着：路遥前辈，这鸡蛋饼在我吃之前先用来祭奠您。“像牛一样劳动”可得要吃饱，等您享用过后，我再吃，说不定还能吃出点灵感来。我看见“老榆林”，弯腰随手抓在手上，一晃，空的。便想，身为陕北人的路遥大侠，定是酒中豪杰。洋洋洒洒千万言都不在话下，一瓶“老榆林”小意思。李白斗酒诗百篇，那是文人的豪气，那是以酒通“灵”。我们的路遥，此刻是否也还仍在一边啜饮黄土地上的琼浆玉液，一边奋笔疾书，像黄土地一样的奉献，为这平凡的世界奉献自己的人生。

       祭拜完毕，心绪尚不能平静，便在墓前石桌凳上坐下，山下便是延安大学，教室里的灯已经亮起来了，一排排，一层层明亮的窗口，那是延大学子们勤奋的见证。远处，延安市区街道两边的霓彩路灯也灿烂辉煌的通向远处。暮色快要降临，此时，从墓塚平台下上来一位青年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手里拎一纸质手提袋，跨上平台很轻松的样子，到底是年轻人，我心里想。

                                                                                                                                                                                 2005年3月28日晚于延大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