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坐在阳光里放牧,我看见一群雪白如棉的羔羊奔驰于碧蓝蓝的天庭。它们散开聚拢,又散开又聚拢,一个牧童悠闲地活着,正如露,悄悄地来,轻轻地去。
听说西西伯利亚的雪开花了,白白的,如棉羔羊。南方有个异想天开的牧童,要去取雪的种子,带回南方种植,他说,南方也应该有雪,有雪的地方,就会黑白分明。
恰逢南雁北飞,牧童踏上了遥遥无极的漫漫长路。露珠占据了所有阴郁的早晨,刚出土的太阳似乎早就看透了她的心事,不忍心撕碎露珠诚心编织的佛语而放慢了到达地面的温度。
露珠莞尔着,全身透亮,发着佛光。不语。露珠不知道牧童的归期,露珠仍然灿烂烂地笑着,我不知道她的命运掌握在谁的手中,我真的很为她担心,然而,我错了,我的担心是多余的。露珠,她不畏生,也不畏死,正如她悄悄地来又轻轻地去。
露珠走了,我怀揣她的佛语,欲出山门,不料刚抬起的右脚被一阵欢快的唢呐声定格成金鸡独立状。一匹强悍的白马,一个雪白的牧童,跃然眼前。于是,我们凯歌,簇拥着走进另一个鲜活的黎明,这个早晨,我看到露珠美丽的佛光光芒四射,惮语淋透我荒芜的内心。
是年冬天,我们这里一片清爽爽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