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琉璃姬 于 2022-2-13 20:06 编辑
【夜 读】琉璃姬:文学性,文学立场即维护人类的资格与良知,这不止是常识,而是真理
对生命的信任已经丧失:生命本身变成了问题。
——尼 采
真理都是朴素的,如果真理哗众取宠,那真理就不是真理。 我非常理解生活在压强与牵引中需要娱乐的心态,并乐于尊重人性。我也喜欢有趣的人事,可写作并不止停留于文娱,文玩之阶段或者程度,写作不好玩,越后来越庄严,我写诗往往是我感到有,语言会召唤作者,诗人精于此道,形同要活。 美国诗人吉尔伯特说:你常常不知道你有什么。我曾经为一首诗干了十二年,才找到它。
我的归纳则苛刻些,能够揭示,去蔽,洞见,认识事物本真即面目,并指出来。
诗是真实存在的感觉,觉受。语言为具象,具象背后那种宇宙,即身而为人去推动,才是诗。(言寺)
身而为人,即是指向诗的文学性,文学立场。 对于作者来说,承认自己平凡,甚至平庸,并在承认自己平凡与平庸中重复建立信心,是非常困难与漫长的事件。这件事是上限,是成就,聪明人纠结于上限中思虑揣摩,却不知不觉中失去了底限,正是失去了底限,出现了虚无的文娱潮流。我过去说过文学艺术不是聪明人的事业,聪明也不等同于智慧。 一旦作者与世界达成某种和解,让步,甚至同步,交换。作者将会失去对生命的信任,你将成为不再了解自己,信任自己,甚至于继续拥有自己的作者。 这样的作者越来越多的时代,其时代的本质必然是平庸的。
西塞罗则说:无知是智慧的黑夜,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黑夜。
陀思妥耶夫斯基更直接的指出:苦难是什么,苦难应该是土壤,只要你愿意把你内心所有的感受、隐忍在这个土壤里面,很有可能会开出你想象不到、灿烂的花朵。
精神上没有苦难的诗人,作家。往往也不能感受到他人的苦难。麻木对于一个诗人来说,是一种残疾。(如果你感受到痛苦,那么你还活着。如果你感受到他人的痛苦,那么,你才是人。——托尔斯泰)
夜愈黑漆,愈容易发现璀璨的经验与认知。 真正的文学家,作家,艺术家,诗人都具有大人类的思想与情怀,精神与人格上是没有社会阶层的,他的阶层是人类阶层,利弊是人类利弊,人格是独立个体,这是认知,也是基础,这是常识,也是文学的底限。
反之,他不能被称作文学家,作家,艺术家,诗人。无论他已被赋予怎样的荣誉,认同,权限与身份,其精神内涵始终不愿抵达过那样的程度,没有本质,就是欺骗。 成功学,从来不是文学所主张的成就(我在之前的论文中已经辩证过)。
知识份子堕落后出现的边沁功利主义,其本质是失去对生命的信任,失去对人类的忠贞。 作者可能供职并生活于某一社会阶层,他的写作可能是工具导向,服务性质的写作,写作文案,有规制的模板,那么这样的作者是绝对不能产生真正的文学与作品的,我也想到旧时那些口号,提出口号的人早已过世,那些口号与倒模还在,从后者口里再次喊出,统一被生产出来,这些口号甚至符号能称作文学与作品吗?当然是不能的,但也能作为一种工具与手艺被传承。
陈丹青前辈曾讽刺过,有饭吃了,对中国人来说最重要。 对于农业民族来说,文化不能当饭吃,手艺才能当饭吃,我们的文学一直不是人本,而是民本,不是人学,而是技艺,手艺,该演进了。
我在之前的文论中已经辩证过,词人不等于诗人,甚至老一辈文化人所提出的匠心,手艺人都不等同于现代诗人,文案专员更不等同于现代作家,区别就在于缺失文学性与文学立场,文学不是工具。甚至不能是工具,为什么不能是工具? 文学作品是写给人类阅读的,现代文学为人学这一观念早已深入人心,如果这一观念不能够成立,那么只能表明没有文学,只有虚无,如果一定要强调古人前启蒙时代的虚无主义审美习惯,套用在现代文学写作中,那么等同于作者是一只僵*尸,读者受众是一群僵*尸。 虚无主义对现代文明是一种挑衅,对现代人类智慧则是一种摧残与侮辱。 人类立场!即是不认同维护少数人而牺牲多数人,也不认同维护多数人而牺牲少数人,而是维护每个身而为人的资格与身而为人的良知,这即为现代文学性,现代文学立场。不被任何社会阶层与意识形态所绑架,作者保持对生命的信任与对人类的忠贞,这样的人就是现代作家,现代诗人。 与你文本中使用怎样的修辞,技法,你现实生活中拥有的身份,名望,社会地位一点关系也没有。这是最迟也需要在我们这一辈人回归甚至与世界文学对话的的文化认知。
现代文化义理,与传统文化义理虽然有相似的地方,我却不认同可以套用。 前启蒙时代的中国古人没有观过世界,没有平等交流,围绕于君权与血缘挖掘人性与伦理,其本质是权谋术,是民本还不是人本价值观念,更没有人*权与自*由(人的资格)这种的现代人类文明的道德与理念,很多传统道德观已不能适用于现代文明,认知上是有局限甚至是愚昧,这一时期我们是落后于世界的,比如孔子不知道同时期古希腊的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甚至不知道同时期的释迦摩尼,此时的古希腊已是城邦文明,开启了古典民*主政*治制*度,以人民主*权(主要是男性公民),轮番而治为特点,而此时的中国还是朝秦暮楚,各自为政,反覆无常的春秋战国权谋社会意识形态(也是农业社会),孔子奔走天下,四处游说并不关心地球是圆的(亚里士多德根据测量,给出地球是圆的最早证据),亚里士多德的师祖苏格拉底则称自己是无知的人,不著经典,30多岁时做了一名不取报酬也不设馆的社会道德教师。每天与人交流,探讨,思考,贯穿这些讨论的主题就是引导人们认识:其实人是非常无知的,人们需要通过批判与研讨去寻求什么是真正的正义和善,达到改造灵魂和拯救城邦的目的。释迦摩尼也是如此,甚至把宇宙本元都参悟明白并付诸修行实现,这可能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最为璀璨的思想与文化论坛时期,但苏格拉底与释迦摩尼的思想与智慧时至今日仍然可以启蒙现代社会,适用于世界文明,他们探索的是人类,是宇宙,是真理,一位殉道,一位证道。而孔子则更像个只适合权谋社会的文人政治家,古代教育家,当然也是旅行家与老人家。
我这样写并非贬低中国人的古典文化一无是处,而是看到,认识到,承认并指出不足,讲真话有性情是诗人的天命与天赋,中国古代有很多有价值的文献著作,思想,甚至于精致的服饰,建筑,音乐,绘画,烹饪……细节上殊胜于同时期的西方文明,我们是一个技艺民族,不是逻辑民族,但老子的《道德经》出现了大人类的思想与超越性,也具有形而上的逻辑与辨证性,开始发现并认识真理,思考出无限中的宇宙观,释迦摩尼也是在讲宇宙观,佛教讲的也是唯识,佛陀也不著经典。
有的古典只能当作文物,不能再奉为经典用来教育现代人,很简单的逻辑,现代文明社会没有皇帝与君权,而是争取平等与人*权。人的尊严,人的权利,人的资格,是人类历史与文明的必然演进,递进,必然潮流,必然争取。 人类是命运共同体,从来没有西方与东方,只有野蛮与文明。人不是工具,而是目的,也是所有的价值与意义,在现代文明价值体系上,建立现代文学性,现代文学立场。 如果现代诗人,现代作家都去研读与遵循那些前启蒙时期的古典,那么认知上可能还不如一些不写作的人。只查阅古籍,只研究技艺,修辞,很多青年作者把写作的技艺与修辞甚至文娱性当作文学性去理解,文学立场则根本没有,这是何等的荒谬?这是怎样的愚昧?
究竟什么是文学?什么是艺术?我们的人文艺术是不是人类的人文艺术?
难道真的没有人知道文学属于人类吗?
虚构的作者,不存在的读者,请允许我,在我心灵的国降下半旗! 琉璃姬20220213 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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