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澄明之境是艺术的大境界，但非文学本义》

云归不

《通向澄明之境是艺术的大境界，但非文学本义》

       哲人有大喜，诗人有大悲。
早在九十年代，还不到三十岁，我就已写出这样明澈的句子。写下这句时，我有一种顿悟般的喜悦。可继续写了三十年，反而越来越灰暗和苦恼。为何？从诗人上升为哲人？其实当时我就知道，这句话反之亦然。真正来说，通透之后，更多的是大悲！所以这些年总是不由自主情不自禁地陷入莫名的悲伤。这又为何？人真的能独善其身？那些向佛求道者几时不是自救而能救劳苦大众的？就是修成了舍利子或金刚不坏之身，我们又如何相信他们真的成仙成佛！
      我无数次在晦暗或澄明的道路上彷徨纠结，终于体悟到，澄明之境是艺术的大境界，但非文学本义。文学虽然也是一种艺术，但不仅仅是艺术。艺术可以是虚构愿景，而文学必须有道义担当。这要从发生学上去追索。艺术肯定比文学更古老。艺术是对大千世界的模仿和探索，而文学更多的是生存处境呈现和社会图景折射。文学不能为艺术而艺术。
       …… 在哲学上历来有‘大道至简’的说法，社会的良性发展本应该是使大多数人生活更从容随心。而事实上呢？后现代世界更芜杂多元诡谲多变。这与澄明完全是悖论，但也不难理解。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圣人不见得会比凡人更有道义，也不一定带大众走向澄明，甚至故意引入泥途！圣人都懂大道至简的道理，其行事法则通常都很简单。一边大话忽悠，一边路线设定；一边叫大众绝圣弃智，一边豢养智囊团为其服务。后者的特殊本领和任务就是把社会复杂化，纲领制度化，制度名目化。所以社会才越来越诡异。以当代的社会生产力和劳动成果来看，人类差不多可以诗意地栖居了。现实是大多数人活得并不轻松！这样芜杂和恶意的处境，你如何澄明？在如此复杂的语境下，居然有人提倡极简平和，这绝不是澄明，更不是道之本义！
      澄明难以实现并不等于不存在不可实现。社会的澄明就是政治清明公知良善人民友爱规约自觉修为自由，但不是假大空。艺术的澄明就是自在而高妙，高雅高贵高尚，但不是高大上。相对来说，艺术的澄明可能更容易实现，其不可描述性使起拥有更广阔的存在空间。而文学的澄明则难以游离或独立于社会语境或法则之外，其本质似已决定须依赖于社会的不公不调和所形成的形形色色光怪陆离。如此来看，文学的澄明之境必然比其他艺术门类具有更多的复杂性和不可言说性。但无论再复杂隐晦，都必须有一定的艺术合理性乃至通透性。简而言之就是妙意妙趣妙旨妙境……

河西苦雨
2022.4.1.

春不风度

通向澄明之境是艺术的大境界，但非文学本义，赞！

云归不

感谢老师谬赞！诗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