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意义上的自我救赎——浅评切斯瓦夫·米沃什的《礼物一诗》

江苏哑石

精神意义上的自我救赎

——浅评切斯瓦夫·米沃什的《礼物一诗》

◎江苏哑石

      安详、幸福、静谧、松弛，是阅读这首诗后最为突出的情感体验。身处当下浮躁不堪的时代背景下，这种情感体验无论对于诗人还是读者，都可称得上是一种无比美好的“礼物”。

   然而，这首诗又是如此“简单”。既无炫目的技巧运用，语言运用上也极为浅显、明晰。甚至，近乎接近直白，比如很像脱口而出的“如此幸福的一天”首句等等。

  另从外观上看，本首诗更像一篇漫不经心的日常生活随手记，自然、率真、感性、简洁。但就是这首如此简单的诗，却似乎附着着一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陷入其内部弥漫的禅样氛围中。也就是说，这首诗是以其内蕴而非“技术”取胜的。后者，多数都存在着无法根除的匠气，自然亦难以让读者真正获得能够浸润身心的愉悦感。

  故，这首诗最吸引人的是其内蕴，是对人生动用减法之后的超脱心境。而这对于一个曾经历过漫长的漂泊、动荡、凶险、屠杀之境的诗人来说，应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从这个意义上说，诗歌对于诗人更像是一种自我精神上的救赎。是的，救赎，这是个分量很重的词。当诗人仿佛自言自语地说出“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我想占有。/我知道没有一个人值得我羡慕。/任何我曾遭受的不幸，我都已忘记。/想到故我今我同为一人并不使我难为情”时，读者同样也可以感受到“在我身上没有痛苦”，并在情绪上深受其感染，眼中所见皆为“蓝色的大海和帆影”。

  场景化呈现，是本首诗的表达特征。诗中选取的花园、蜂鸟、大海、帆影等意象，均为能较好外化诗人心境的情感载体。尤要说明的是，诗中那些直率的言说部分，毫无习见的枯燥感，反而成了提升全诗韵味的亮句，又是那么的浑然天成。或许，这也是好诗之所以是好诗，以及诗人之间的区别所在吧。

附录：

礼物

◎切斯瓦夫·米沃什(波兰)

如此幸福的一天。

雾一早就散了，我在花园里干活。

蜂鸟停在忍冬花上。

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我想占有。

我知道没有一个人值得我羡慕。

任何我曾遭受的不幸，我都已忘记。

想到故我今我同为一个并不使我难为情。

在我身上没有痛苦。

直起腰来，我望见蓝色的大海和帆影。

（西川译）

蓝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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