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

哲理的诗

曾经


曾经
古老的葫芦被锯成瓢
一半舀起井绳  井水和一张脸
它趴着看冥界几只井龟
天也被舀起一瓢
然后狂饮出清冽的汗味儿
剩下的水洒了满地
脸和天在地上一阵子乱跑
另一半用来盛起种子
一年到头躲在粮囤里不出来
像女人一样
一辈子也没有走出前门口的山包


曾经
井淤塞了  男人进城了
粮囤朽烂了  女人在原地跳舞
再也没有人家种植葫芦


曾经
洪水第二次淹没庄稼地和村落
男人躲避过去
女人凝固在淤泥里
男人用枪炮的弹壳做成一条船
载着女人在湖水中清洗
大海浑浊  呛死一窝鲸鱼
女人在鲸背上继续舞蹈
舞成藤壶
她的双脚陷进一堆鲸鱼骨
而男人和船一起
锈蚀成搁浅的海凫

中沙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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