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梦萦故乡的海

雨后芭蕉

                                              魂牵梦萦故乡的海
                                       冯飞雅

     世界的东方，卧着一条巨龙，她的脚底下有一块叫做东海的洋面，那里有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岛，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摘箬山。 ­

    据老一辈回忆，这里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热闹非凡，拥有自己的市场、学堂、甚至交易市场。最繁华时，人口上千。随着岁月的改变、时间的流逝、科学越来越发达，政府出台了一系列的大岛建、小岛迁的规划以后，渐渐地这里年轻的、壮年的、有学历的、有知识的家庭、成员越来越稀少，等到了我有记忆时也就剩下二十几口人。虽说那东到西歪的空房子仍在荒草丛生中苟延残存、奄奄一息，以顽固不化的姿态，等待着以前进进出出的人儿，可却无法让人去联想这里曾经有过繁荣和昌盛，收入眼眸的尽是残屋、枯枝、寒鸦和夕阳。

     我没有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印象，也没有在爸爸背上骑大马的记忆，我童年的记忆是跟爷爷在闸门边扳蟹笼，潮汐里揽泥螺，滩涂里踩弹涂鱼，看见爷爷累了就给爷爷递上凉开水，那时爷爷的眼角就会有一朵朵盛开的万寿菊。每天只要奶奶一炒菜我就缠奶奶抱，因为每一道菜我可以第一个尝试；在五月吃豆角季节，奶奶在前面摘，我跟在后面提篮子。我是爷爷奶奶的开心果，也是爷爷奶奶的掌中宝，他们是含着怕化了，捧着怕飞了。在这样的环境里使我比同龄人更调皮、更大胆。虽说有时候，隔壁阿婶、阿叔们来我家串门时，我也会跟爷爷奶奶要爸爸妈妈，可只要奶奶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到屋后面的海边，一手拉着我，一手指着远方告诉我

    ：“贝贝，你看见吧？妈妈就在那里跟爸爸一起挣钱，挣好多好多的钱。等咱贝贝长大了就会攒下很多很多的钱，就给咱贝贝去大城市买房子。” ­

    “奶奶，那我什么时候能长大？” ­

    “很快，只要咱贝贝读书以后，就很快会长大了。 ”­

童年，就这样在爷爷疼，奶奶宠的日子里悄然而逝，一转眼就到了该我上学年龄­。有一个叫萱儿的邻居男孩和我同岁，随父母很早就搬出去了，每年送回来没有几次。那年，他父母被公派国外，也被放在爷爷家和我一起去对面的大岛上学了。他爷爷跟我爷爷打小就一起，现在我就是他家的孙女，萱儿就是我爷爷的孙子，也就随着我每天早上有我爷爷摇着他的老伙计送我们去学校，下午再由爷爷去把我们接来。                          

    在沿海一带有句谚语，说：“海岛的天气，后娘的脸”。早上，天空晴朗无云，中午就乌云密布，再一眨眼就狂风暴雨。

    那天，一大早我就起来，催奶奶快点让我吃早饭，因为是我做值日，再加上头天晚上萱儿发烧了，他奶奶过来叫我帮他跟老师请假。在学校里吃好中饭，天气忽然暗了下来，很明显一场狂风暴雨就要来临。果不其然，在中午的第一节课刚开始，豆大的雨点就再也不愿被厚重的乌云所阻拦，卯足了劲，奋力推开想把它挡在身后的黑压压的乌云后，就噼里啪啦的冲下来，不一会儿校园里的几棵梧桐的繁华皆落尽成泥。一节课过去了又一节课。此时，窗外的雨不但没止住反而越下越大，靠学校后墙的小山上的黄沙也都随雨水而下，操场也被砸的坑坑洼洼。雨点打上溅出一朵一朵黄色的大水花，听老人们说起过，看雨点砸向水坑，跳出的是朵朵水花，这种雨往往是台风欲来的前奏，果然第三节课还没下，狂风和大雨就一起撞击教室门窗了。 ­

    “就快放学了，爷爷咋过来接我呀？”

­     心里暗暗着急，怎么办就快要放学了，其他的小朋友都是本岛的，就我和萱儿是摘箬山的。风这么大，怎么办？雨越来越密，风越来越大。丁零零......下课的铃声向了，眼睁睁看着小朋友们一个一个的离去，眼泪情不自禁在眼眶里打起转。 ­

    “贝贝，爷爷来了，贝贝你急了吧？ ”­

    “爷爷，这么大的风，您怎么过来的？” ­

我一边哭一边扑到了爷爷的怀里。 ­

    “不哭，乖，爷爷的宝贝，不哭，这就回家去。” ­

爷爷系上蓑衣，让我穿上雨衣又给我系好救生衣。一般天气爷爷根本不在乎，因为我爷爷水性好，就连小伙子还没我爷爷好。记的我六岁那年爷爷和一个城里的叔叔一起比赛游泳，他只花了三十分钟游到对岸大盘峙。当时那些人对我爷爷既佩服又惊叹。爷爷拉着我走到码头边，我一见那条船不由的担心起来。 ­

    “爷爷，行吗？这样大风行吗？” ­

    “贝贝，放心吧，你爷爷在这片海域里摸爬了一辈子。” ­

爷爷拉着我上了小船。刚坐下，迎面一个浪打过来，那本来就摇晃的小船更加摇的东倒西歪。爷爷一见船体晃得厉害就对我说

“贝贝，坐中间。”

老伙计被爷爷启动以后就往家方向驶去。风是越刮越大，雨势越来越紧，浪将近疯狂，爷爷双眼死死盯着茫茫的大海，双手紧紧握着老伙计的舵与一浪高过一浪的大海做着搏斗，平时几分钟不到的路程，而现在比去上海还要远。就在爷爷慢慢摸索着和这可恶的大海较着劲的时候，忽然老伙计的马达没了喘息，只能用摇橹。就算风平浪静用摇橹也需要顺风才不觉得累，要是有一点逆向根本不行。爷爷为了不使我害怕，还故意用轻松的口吻说着

“老伙计真不争气，尽然在关键时刻罢工。”

爷爷装的再轻松，我已从还看得见学校的影子，知道今天比任何时候回家都困难。一个大浪又扑了过来，整个大浪打在了老伙计的身上。把我浑身上下都打湿，吓的我哇哇大哭起来了，爷爷一边安慰我一边双眼紧紧盯着前方一眨都不敢眨，仿佛他一眨眼就会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似的。老伙计就这样以海龟在岸上行走的速度向前行驶着。

    天色越来越暗，越来越暗，海上已经模糊起来。爷爷的脸上分不清是汗珠还是雨滴。可风雨像发了疯似得拍打着我和爷爷，浪是一阵高过一阵，老伙计被卷进浪潮再给抛出来，就像秋千一样被推过来荡过去，一支小小的摇橹根本指挥不了它的行程。经过了将近两个多小时行程，终于在晃晃悠悠中依稀可以看见我家的后门了，紧张的心不由得渐渐放松了，忽然一个大浪把我们再次卷了进去，却把老伙计抛出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爷爷用最快的速度游过来，想抱住眼看着又要被第二个浪潮卷进的我，那可恶的海浪把我推开又迅速卷回，求生的本能，让我手脚并用，向爷爷靠近，眼看着就要抓着我的时候，一个大浪再次把我从爷爷身边推开，这样来来回回几次折腾，再加恐惧害怕，手脚开始抽筋，渐渐的只觉得腥咸的海水在大口大口的往我嘴里跑进去，心里清楚不能喝，嘴巴已经不听我使唤，也已经没有了把它吐出来的劲，只有喝下去没有吐出来意识了

    “贝贝，别怕，别慌，爷爷来了，爷爷来救你。” ­

­渐渐的我觉的好冷好冷......再也见不到奶奶了，再也不能和萱儿玩了，我不能跟爸爸妈妈去上海了......只是耳边恍惚着爷爷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很吵，声音好多好多......口好渴，我努力的睁开眼，想叫奶奶给我水喝 ­

    “奶奶，奶奶，我要水喝。” ­

    “妈，贝贝醒了，妈，妈，贝贝醒了。” ­

    “老天保佑！喃麽观士音菩萨，谢谢菩萨，老头子，你放心吧......老头子，咱贝贝醒了......” ­

奶奶泣不成声，这时我才看清一个女的和一个男的在我的床边。那女的眼睛哭的红肿红肿，一只手还抚着我的脸。那男的也眼眶里含满了泪水，旁边还有几个不太来往的亲戚。 ­

   “贝贝，叫妈妈，贝贝，我是妈妈呀 ­”

妈妈一边哭一边把我抱在了她的怀里，虽然自懂事以来，从没想过妈妈的怀抱是这样的温暖却是如此的陌生，没有我爷爷怀抱熟悉踏实，我用力挣脱她的怀抱，想要找爷爷。 ­

   “贝贝，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太没用。我既对不起你爷爷，也对不起你。”

此时眼角还挂着泪珠的爸爸张开双手过来想抱我 ­

   “爷爷，爷爷，我要爷爷...... ­”

我挣脱他们的怀抱，起来，出了房门。这是怎么拉？爷爷怎么会这样躺着，旁边是一盏忽明忽暗的煤油灯。 ­

    “爷爷，爷爷，你怎么拉？爷爷...... ”­

    爸爸哽咽着告诉我，爷爷走了。那天风浪实在太大，好几次大浪把我从爷爷手里抢去，好像是故意为难爷爷一样，再加上因为泡在海水里时间太久的缘故，爷爷的脚开始抽筋，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把我推到岸上，自己最后没能上来，而我也是一位去看闸门的阿公抱回来的，爷爷的遗体也是在闸门边发现的...... ­

    爷爷，我最亲爱的爷爷！就算您走，也要在最后一刻护着您的小心肝。爷爷，多想再跟您捡一回泥螺，多想在您厚实的背上睡一觉，多想再给您递上一壶水，多想再给您点一支烟，可是，那一切已经不会再回来。爷爷，我要走了，我会照顾好奶奶的，爷爷您放心吧！爸爸终于在上海买了一套房子。本来他们就打算要接我们过去的，让您和奶奶安享晚年的，可......爷爷，不管我将来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在这里有我的最最亲爱的爷爷，为了救孙女儿，您再也没有回来过。爷爷，我的最最亲亲的爷爷是您把我抚养，是您让我有了第二次生命，虽然我见不到您了，相信您一定在天堂注视着我！呵护着我！爷爷，您放心我会茁壮成长！

    再见了！摘箬山，我爷爷一辈子没有离开过的地方，这辈子您会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再见了！爷爷！我亲爱的爷爷，我会在心里，在大海的对面永远的把您呼唤！­

罗永德

偏重散文了。
问好！

山海诗风

世界的东方，卧着一条巨龙，她的脚底下有一块叫做东海的洋面，那里有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岛，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摘箬山。 ­

欣赏

雨后芭蕉

罗永德 发表于 2011-6-25 21:40
偏重散文了。
问好！

罗老师，不好意思不小心贴错了。希望帮我册掉行吗？麻烦。

雨后芭蕉

山海诗风 发表于 2011-6-25 21:48
世界的东方，卧着一条巨龙，她的脚底下有一块叫做东海的洋面，那里有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岛，就是我出生的地方 ...

{:soso_e127:} 不小心贴错了。

罗永德

给您移到“诗人驿站”去。

雨后芭蕉

罗永德 发表于 2011-6-25 21:53
给您移到“诗人驿站”去。

谢谢。罗老师，给您添麻烦了。{:soso_e181:}

杨心媚

看帖要回，回帖才健康，在踩踩，楼主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