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8 04:08 编辑
忧郁的苹果 <br> <br> <br>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想念一个人了,真的。学习和生活的繁忙和琐屑似乎让我的感情生活流于某种形式,单一而且郁闷。自从大一以来,习惯了一个人独自饮醉,重复地听某一首歌，音量放到最大，然后在很黑的深夜掉眼泪。然后就想起苹果,我记得很清楚,很多时候都是这样。<br> 苹果！你还好吗？<br>??那是一个有点孩子气的男生。人长得比较高大，像个衣架子，穿什么衣服都很好看。那时候我们还是高中生，正面临黑色六月的洗礼和挑战。我本不是一个很喜欢学习的人，所以对于高考的来临并不很恐惧和惊惶，相反我比其他很多人都显得要释然和宁静。<br>我喜欢这样的宁静。或者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宁静。<br>??那时候苹果就坐在我的后面，记忆中似乎一直坐了很久。我们是“哥们”式的朋友，我们的感情没有夹杂着什么，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所以我经常叫他帮做这做那，他也非常乐意去做。这样很好。真的。我喜欢这样的感觉。<br>??“苹果，我想吃肉松蛋糕……”早上出操回来，我回转身对正在做数学习题的他说。像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br>??“又没有吃早餐吧？你这个小猪妹，老是让哥哥我放不下心。”他喜欢叫我小猪妹，即便我怎么看也不胖。他就是这样子，我也懒得理他。叫就叫吧。苹果斜了我一眼，做个很夸张的鬼脸，一声不吭，就不见了。<br>??经常是这样，过不了几分钟，我的桌子上就会摆上能让我垂涎欲滴的肉松蛋糕。我拿起就就着凉开水狼吞虎咽地解决。苹果在一旁愤愤地奚落我：“真没良心，为你付出这么多，谢也不谢一下！”然后就好象很有理由似的在我手臂上狂捏。直到我喊痛，他才放手。我说苹果你虐待狂啊，小心你以后找不到女朋友！他就说，找不到就拿你来将就了！气死我了：简直让本小姐的英名扫地。<br>??苹果擅长的是漫画，卡通的那种。那支画笔一到他手里，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焕发出无穷的魅力，让我嫉妒不已。虽然我自己也喜欢漫画，但是却只停留在欣赏的层面。可是我很郁闷他的行为，因为他总是喜欢把我画得很丑很丑，更令我蒙羞不已的是，他居然还将那惨不忍睹的漫画拿出去到处宣扬，说这是小猪妹，小猪妹......再然后就在那里捂着肚子狂笑，还夸张地把身体弄得东倒西歪的，很多时候居然还当着我的面。<br>??后来我得知苹果的父亲是在计生站工作的。我就在想怎么才能够也奚落一回他。<br>机会终于来了。有一天，课间的时候，许多同学都到教室外面的红亭子去玩耍，我和苹果也去了。大家谈到各自父母的工作，我就乘机说：“以后你结婚了，要多少个孩子啊？苹果啊，你老爸是在计生站工作的，应该可以通融多要几个的……”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给我的回答是这样的，他说，“要一个就够了，带小孩是很辛苦的，还要洗尿布……”我们大笑他老土，“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可以有条件不要洗尿布了的。”我说，苹果啊，以后我还是改称你叫土豆吧。没想到他居然很乐意说，好啊好啊，土豆踏实，稳重，还自诩为土豆型的男人。很自恋。<br>??有一天，我来到教室，就看到自己的课桌里放着几个红扑扑的苹果，而且我的开水也打好了。我知道这一切是苹果为我做的，他总是很乐意为我做这做那。“苹果，你真好！你真好！”我说，我只会说这几个形容词了，以我的文学水平我找不到更好的词语来形容他。然后我就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他也傻傻地在一边笑，极度郁闷。我们两个就是这样，我喜欢流氓兔，他也喜欢；我喜欢漫画，他也喜欢；我这玩仙剑，他也喜欢......我们似乎有着永远也说不完的话题。<br>??朋友们都说苹果喜欢我。我说怎么可能，用脚趾头想也不可能的啊，我们是最要好的哥们朋友。她们不相信：“我们都看见了。他经常看着你的后背发呆，甚至是在课堂上。他经常在上课的时候用手摸你的头发，有时候还用小剪刀帮你剪开岔的头发。你没有见他经常帮你打开水吗？”说完这个，还补上一句：“那种眼神，很温柔的哦！”我分辨说，哪有哪有，不要乱说！他们还在继续说，你真的不知道吗？不会吧，我们旁观者都清了，你当局者还蒙在鼓里，哪里有这种道理？我没有再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分辩些什么。<br>??那时候，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在这之前的某一个黄昏，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苹果。因为我不想对他隐瞒些什么。没有必要。我很直白地说：“苹果，我恋爱了……”苹果还是在傻笑，他没有说话，但是他低下了头！这使得我看不到他的眼睛，这让我感到有些许的奇怪。我恋爱了，苹果你的小猪妹有人爱了，做哥哥的你怎么不高兴一下？<br>??但是这事很快过去了。苹果还是一如既往地为我装开水，不惜一切为我解难。我把自己的所有关于我和那个他的故事全部都告诉了苹果。我高兴他也高兴，我伤心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安慰我。我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呵护，虽然我已经有男朋友。因为我一直相信世界上应该存在着这么一种友谊，离爱情远点，比友谊深点。<br>??和那个他，一直是平平淡淡的开心和快乐。但是我发现他给不了我想要的安稳和沉静。最后，我和那个他分手了，很干脆的那种。我没有在他面前掉眼泪。没有。<br>??还是在一个黄昏，我告诉苹果，我失恋了。为什么很多的事情都“能够”发生在黄昏，书上也说，古时候人们结婚还专门挑黄昏出门。<br>哎。看来很多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够预料或者改变的。<br>??我终于还是要失恋。<br>??虽然心里还是疼痛不已，但是我还是强颜欢笑，即便是在苹果面前。就像三毛说的那样，曾经我对他是不设防的啊。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有人说，爱情能够让人糊涂，但是我相信它同样也能够让人清醒。<br>??“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装做很满不在乎地说，没有男人又不是不能够生活，没有男人我就不相信我的地球它就不转动！但是我的极力掩饰终究还是没能够骗过苹果的眼睛。他知道我放不下，他看见了我在课堂上的分心和恍惚，看见了我的落寞，看见了我的伤感，甚至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还在课堂上传字条给我，上书：“小猪妹，如果你放下了，你不会是这样的，我知道......”我回转身，这一次，他朝我笑笑，并没有像上次一样低头，我看见了他眼里藏着的满满的忧郁，那是一个男孩子不应该有的忧郁。我的心一震，忽然很感动：多少天来，他一直这样安慰和爱护我，像对待自己的邻家小妹妹一样。在那段时间里，他专门讲笑话给我听，他开始给我画漫画，开始把我画得像美丽的天使，他还是乐意跑到外面去为我买肉松蛋糕……有一次，他为了买蛋糕，还在班主任的课上迟到了！同学们都笑他为了我可以不要上课。想起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他的内心生活。我他XX的，我算苹果的什么好朋友！<br>??时间一天一天在我的指逢里流走，我们准备毕业了。一想到毕业和考试，我就莫名地心烦。有来自自己学业前途方面的原因，还有一些其他。我开始拼命地学习，希翼自己能够撞上一个相对好的大学读。可是，高三高考冲刺那鬼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自己明明想清醒过来努力学习，但是在自习课上我还是昏昏欲睡，一蹶不振。有一天，我还是在睡觉，突然我的手臂一阵阵痛，猛地醒来一声大叫，发现是苹果在掐我。全班同学的眼睛全部都转向我这里，我很尴尬：“你为什么掐我？”他看了看我，脸红红的，低低地解释，对不起，小猪妹我看见你钓鱼了，我就这样了。你中午应该休息一下的，这样就不会感到累了。”说完又急急地低下头。我感觉得到苹果眼里的忧郁，就像那天他递字条时候的那种忧郁。还是满满的一汪。眼前这个男孩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我，但是我却这么凶对他。<br>??我在心里喊：苹果，原谅我！<br>??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由于还是觉得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继续我的一蹶不振，于是我的手臂也继续着它的疼痛，因为苹果总是适时在提醒我，在捏我，而且越来越用力，以至在某个下午我再一次惊醒过来的时候又一阵大喊大叫，而且很不幸地被老师听见了。只是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苹果的眼睛里还是藏着那么多的忧郁，很清澈的忧郁。基于某种考虑，却又不敢冒昧问他。<br>??苹果，你知道吗？其实你的心思我知道，只是……?<br> 苹果，你不会明白的。<br> 永远。<br>? 因为我知道世界上有这么一种说法，当两个人太熟悉太熟悉，熟悉了解到不分彼此的时候，然后他们之间就不会产生所谓的爱情，而只能够是绝美的友情。苹果，小猪妹我做你的红颜知己，答应我，好吗？<br>??……<br>??很快就参加了高考，很快又放假了。一切都显得那么地匆匆。最后一次见到苹果是在学校教务处旁边的老桂花树下，他送了一只很可爱的流氓兔给我。那天我看见他从黑色的背包里将礼物掏出来，然后用手在我头上乱摸，把我头发都搞乱了，他还说，小猪妹，等你上了大学，我就不能够再为你买肉松蛋糕了，不能够再画漫画给你看了，不能够再为你打开水了，不能够再……我不知道苹果最后还说了什么，只知道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而且我当时不争气地哭了，哭得一塌糊涂。<br>??????????<br>??再后来，我上了师范院校。可惜我一直没有苹果的联系方式，也一直在试图寻找，终是无功而返。我只隐约知道他去了南方一所大专院校念书。难道那次在教务处外面的再见会是永远不再相见吗？泪水再一次不争气地爬过我脸庞。我静静地哭，静静地听着已经播放了几十遍的陈弈迅的《十年》：怀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一边享受/一边泪流……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br>? 每当看见床角的那只流氓兔，我总会不自觉地想起苹果，想起苹果的时候总会想起那双忧郁清澈的眼睛，想起肉松蛋糕，想起那曾经让我气愤不已的漫画。我知道，那不是爱情。<br>?????? <br>???????? 2005年6月5日下午，柳州<b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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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9 15:44: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