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故土的蠹鱼》及其他

南亭

<p><br> &nbsp; &nbsp; &nbsp; 读完《 故 土 的 蠹 鱼 》本欲随其后贴下“好文”二字以赞美一下，但又恐有抱拳打躬混顿酒席吃之嫌，故不敢作状。余曾言：读到好的文章自然是很兴奋的事情，兴奋的时候是很自然就会吭几声。原本 自己的就不擅述不擅作，这么一来余可能就更加要咬牙憋住了。但余有感于荒田先生的美文，而荒田先生远居美利坚，余身处中国粤西偏远之小山村，大致余怎么的抱拳打躬也混不来一顿酒席吃了。且荒田先生之鼎鼎有名于余之吆喝亦无所为有，无所谓无。故，便喝点小酒壮壮胆，还是说上几句。当然是要说上多二句，以显余之有一点文化。余幼年时，家严让余学文，余天性好顽，并不怎么用心。家严训曰 ：尔不好好学文，肚中没墨将来必遭人欺。余今方领会家严之先见，亦恨自己虚度时光，而不知肚中墨水之宝贵。<br> &nbsp; &nbsp; &nbsp; &nbsp;余既吆喝荒田先生之《 故 土 的 蠹 鱼 》“好文”，那好于何处呢？荒田先生言“艺术欣赏是复杂而奥微的个人体验。讲出门道固好，讲不出也十分正常。”余亦曾闻前贤言，好之为好，在其让人言不出其好。古人狡猾，其言不出其好，便乱言一通愚弄后人。如说古之四美之美，言不出其美，却弄来一个羞花闭月、沉鱼落雁。这是怎么的美？余还是不通，不过余还是感觉到，只是这实在是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而已。如强求其美于何处，只能曰其腰纤纤，其目眩眩了。然，此为美乎？荒田先生《 故 土 的 蠹 鱼 》或许未达四美之美，又或许余不想有抱拳打躬混顿酒席吃之嫌，更想显示一下余之有文化，以待家严到电脑前时可点击与之看，讨个奖赏什么的。故，亦只好委屈荒田先生之《 故 土 的 蠹 鱼 》，让余言一下其好。<br> &nbsp; &nbsp; &nbsp; &nbsp;余认为 荒田先生之《 故 土 的 蠹 鱼 》为“好文”，好在一个小小 蠹 鱼竟能让其说出那么多文字来，竟能让其推出“它从前的居处，不可能是一般人家，殆可推定，它栖息过的《美国华文文学论》，在交到我们的会长手中之前，不是储藏于研究所的资料库，就是寄存在研究所所长、文学系主任黄教授的书房，不管何处，均算书香缭绕的净土，而不会是歌楼酒肆、股票交易所、按摩厅，那些地方，多铜臭或者香水味，却少‘雅’。而蠹鱼，先天地是与雅人雅物为伍的。”来，竟能让其联想到“比之一办上绿卡或者技术劳工签证便告水土不服的学人，比之动不动就“洵此美而非吾土兮”、以乡愁为雅病的半拉子酸文人如我辈，岂不更富于适应性？”来。<br> &nbsp; &nbsp; &nbsp; &nbsp;论文化之道，余本以为应来个立意，选个角度，选个题材，然后引章据典，长篇大论方能述之。而小小 蠹 鱼却使荒田先生道出令余击节之道理，实在令余佩服不已。佛曰：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余尊敬的四川陈子庄先生言：“我和周××去剑阁写生，他找不到东西画，直说：‘有什么画的？走罢，不入画的！’其实画材遍地均有，在于发现而已，能发现，不必去名山大川。要能于平凡中发现至精、至善、至美者。”余曾云： 艺术作品是艺术家哲学思想、审美观的表现，人们欣赏艺术作品是通过艺术家的眼睛、心灵去了解世界、领会世界、理解世界。人们欣赏的不单是作品本身，而是艺术家的艺术思想，也就是艺术家的哲学思想。一件普通物件在一般人的眼里永远只是一件普通物件，而艺术家将其摆放到恰当地方恰当位置后便成了艺术作品，这是因为艺术家赋予了这件物件以思想，也就是一般人说的赋予其生命。故，虽平凡之一草一木、一花一叶、一虫一鸟、一鱼一虾、一人一物，但经艺术大师之手则可成为传世佳构。荒田先生自是一蠹鱼一菩提，慧心独具了，余只能望其项背而不及矣。<br> &nbsp; &nbsp; &nbsp; “它矫健地从书页中探出头颅，一身银灰色，闪着蔼然的光。银灰，可是名至实归的硕学鸿儒，其头发才能拥有的色泽。而且，它不似从前在故土所见的同类，那些蠹鱼在老屋的书橱中食字不化，怎会不肥硕颟顸？这一尾呢，虽然来美才几天，却不但适应了时差，还立即跟上了美国的减肥潮流，体态如此苗条，恍若从健身俱乐部信步而出的标致女郎。”那些蠹鱼在老屋的书橱中食字不化、肥硕颟顸自然是不好之事情。但适应了时差，还立即跟上了美国的减肥潮流，体态如此苗条，恍若从健身俱乐部信步而出的标致女郎后，动不动给俺来个“爱老虎油”、“骨的白”，动不动便以黑格尔、尼采、罗素什么的来训斥俺，却更是让余觉得恶心之致了。<br> &nbsp; &nbsp; &nbsp; &nbsp;“该打吗？我搔首踌躇。蠹鱼从来不见容于人世，这是没有疑问的。我要不打，茶楼的侍者打不着，至迟在晚间，它也给清洁工收拾掉。而且，茶楼里没有书，它以什么为活？改吃虾饺烧麦吗？如果我真地有好生之德，就该把它放进自己的一本书，带回家去当宠物，反正书房里的落地书架，书籍上千，尽是横排直排的方块字，纯粹的“中国料理”，够它吃好多年。不让有点洁癖、最恨蟑螂蚂蚁的太座看到就是了。”对于这小小蠹鱼余着实亦是没什么好感，几十年来为了显示余之有文化，余亦装模作样也添置一些书于家中。为附庸风雅，余亦用“珠江水”（因为穷而用不上“一得阁”、“曹素功”、“胡开文”等优质防蛀的）涂了一些自以为是画的东东放在家。于是便为蠹鱼提供了不少粮食，亦为自己徒添了诸多烦恼。后来内子买回一些檀香香球放置书橱中，方让余有所心安。蠹鱼从来不见容于人世，这是没有疑问的。但单靠茶楼的侍者打、清洁工收拾、荒田先生太座处理或余内子放置香球是没法解决的。要完全彻底解决就必须从源头上处理，回顾吾国历史，许多伟大之人物不是曾经采取过正确的处理措施么。只是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有一些如荒田先生般还是喜爱着蠹鱼的人，“看吾国历史，线装书如果幸免于被抄、被禁、被烧的话，由蠹鱼来圈点，来批注，来完成，乃算颇值得羡慕的归宿。晚出的精装本也一样，不同的仅仅是，洋装大部头的书脊坚硬，蠹鱼知难而退，让牙齿一闲就发慌的老鼠啃个痛快。书籍和人生，既一样逃不脱生老病死，那么，它们有如此相依为命的伴侣，岂不是莫大的幸运！”故，蠹鱼就有其生存的理由了。<br> &nbsp; &nbsp; &nbsp; &nbsp;余未有慧心，未能如荒田先生一样由一个小小蠹鱼引发一大堆议论而说出令人击节之道理，但为了显示自己之有墨水而使文字延伸，所以就只好大段大段地引用荒田先生的文字来充一下门面。但愿蠹鱼们生生不息，荒田们捕捉不止。<br>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2005、8、18夜于天心斋<br> <br>

拂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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