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在咸阳礼泉泾河南岸边,上个世纪,泾河夏天常常发大水,一发不可收拾,淹没田地,毁坏果树,给农民造成近乎零收成。
乡村的人们依然坚守在这水资源丰富又会疯长吐槽的地方。依山傍水,山名诸葛山,种满了柏树,杂林,山里空气好,又是直坡。泾水碧水潋滟,灌溉条件优越。春天一河水开了。
秋天凉风瑟瑟,故土玉米地里人们急于收割,还要种植小麦,一年的希望可都倾注于血汗了。岸边是不会种这些的,以防洪水冲击。
冬天冰封了河面,只要冰足够厚,人们大胆的可以从河面走过,冰面变得窄而低,人们可以沿冰跨过对面去,到泾阳县去过集买东西。
我很小时,在记忆中对乡村的爱是中午去河边寻鱼捉虾,只摸着了几只小鱼,晚上趁风高夜黑去梨树地里顺藤摸瓜从梨树的树干上抓蝉,傍晚去踩麦基堆,捉蛐蛐。
乡村坡大沟深,窝在里面的人们冬冷夏热,山之北水之南,宅经田四里路就到了河边,这里风在嘶吼,水在漂流,炸石场这几年把水质变的混了,不再清澈如许,可它依然是我的乡村之水。
据说,我很小时对门的我大妈爱和我婆仙花花,拉袜底,织布,做布鞋,我婆身患肝病去世后,我大妈时常照顾我爷,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其实相差也只不过十几岁,村上有人叫喊着卖菜时,她就摇摆着拐柺腿走出家门买菜,也为我爷遴选菜,嫌他吃亏上当受骗。有一年,我爸给我爷50元,我爷不认得新版人民币,以为是五元钱,买菜时,让我大妈看见了,我爷给我大妈诉说,我爸只给了他五元零花钱,这哪够花。我大妈扯大嗓门笑了,这是五十元,你看你,光知道种地,认不得钱,给了个福也不知道咋享。
乡村是礼泉人数最多的村,有十几个生产队,共计几千人,每年去当兵的,考大学的,在外务工的,种田作业的,泥土地上摸爬滚打的娃娃们上幼儿园的,就这些人根在乡村,情也在乡村。
我对乡村的更深的爱是源于这里人杰地灵,兴隆——即村名,女子不对外也是应了关中的乡土风气,本村人在内联姻,是当时八十年代本村水利灌溉较为便利,农田靠天兴旺的真实原因。发家致富靠农田,近水楼台先得月。
在那上个世纪,源自泾源县的泾河水在夏忙时节偷偷捣乱,把梨树冲倒,把果子冲烂,就看陇原以下水土保持怎样了,加上气候雨水等干扰因素,泾河水一发而不可收,人们纷纷打捞椽檩,柴禾,鱼鳖,来弥补损失。可谓祸之所至,福之所倚。父亲就是打捞柴禾的好手,一个小时能打捞2立方米的柴禾,更为重要的是他和我叔父一起能打捞漂下来的檩子,挪到岸边,用架子车推回去。
到了这些年,泾河上又架设了桥,河床变窄,河道随之变窄,洪水位下降,洪水泛滥再大,也对农田几乎没了侵犯,梨树依然茂盛,果子依然飘香,桃杏李等也广为种植,产出效益自然可观。
我对乡村最深的爱就是那无法阐释的眷恋,这里有我的长辈,兄辈,不可遗忘,这里的一山一水都闪烁着光华,连光秃秃的山上也有人开垦种植的痕迹,可见这里的人们勤劳善良,世世代代都将在这里繁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