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一个行走在人类早晨的孤独沉思者》----解读曾是刀客的诗作

觅雪嫦晴

<br>　　走进曾是刀客的文集时，他正在住院，据他自己说每天都要输液，但就是在药液缓缓流进体内的间隙，他还在不停的写作。他的小说（《我们曾失去控制》），就是在这样的间隙中写出来的。读小说的时候的确让我着实地感动了一把。<br>　　我想这是有着怎样的一颗执著而又坚强的灵魂啊！于是我认真地开始阅读他的文字。走进刀客的文集里目的是欣赏他的小说，可是不知不觉地走进了他的诗里，也许是对诗歌的偏爱吧，这一走进去竟然出不去了。因为有太多的诗歌吸引我，于是我欣然命笔写下读诗的真实感受。<br>　　在我看来，读诗主要是意味着心跳与感动，好的诗歌是会让人轻易产生共鸣的。很重要的是感受与体验在细致解读时那种情不至禁的感动。<br>　　我最早读刀客的一组诗是（《西行漫记》），那时是为了完成红袖编辑的实习作业，所以读得不是很细，但还是读出了其中的浑朴和厚重。这次当我再次认真阅读时忽然有种荡气回肠的感觉在心中激荡，有一种热血喷涌的感觉。<br>　　“很多年前的这里/为拥抱一只健硕的野兔/风纵横决荡的追斥着/高原上流放苍茫的红色/昂头的黑豹厉声亢啸/弥漫的荆棘里卷起粗糙的烟尘/落日下/一只硕大的猿哦声长号/是潮撼动浴血后的山林。”感受那蕴含在诗里大气磅礴的精神，所以读诗的时候很激动。<br>　　风花雪月的诗读的多了，再读这样的诗感觉非常新鲜过瘾，一个字就是“爽”。诗里融进了对历史对民族的思索，以及对那片黄土地的热爱之情。诗里写了“荒原•遗址”、“山民•太阳”、“部落•少女•男人”、“喇嘛殿•朝圣•神鸦”、“黄土地上的新城”。尤其喜欢这首“黄土地上的新城”，喜欢这样的诗句：“这是一块冻结过去和未来的空间/唯一焦虑而清晰的声音/是迎讶过旷野之狂风的猎手/对雄烈肝胆在困守中将魂影同碎的扼腕/站在灯火缭乱的阳台/惯于流浪山林的脚印/抱着迟迟不愿放弃的幻想”。这样我轻易的走进了他的诗里，领会诗人的用心。特别感动诗人营造的那种气贯长虹的氛围，那是一种催人振奋的精神。一种对民族文化热爱的精神。<br>　　（《一个行走在人类早晨的孤独沉思者》）。组诗以历史上的庄子为背景，展开浩淼动人的思考，刀客在诗的题记中引用《史记》司马迁的话——“其学无所不窥，然其要本归于老子之言”，借以抒发他有如思想者的情怀：“城西茅屋的窗外/漫天飞舞着一个纵横挥阖的时代/这是一个众说纷纭的世界/喧哗着人来人往诡诈不祥的声音/大道不行/寂寞成为清醒者恬淡的面容/无数烽烟弥漫枭雄纵横的背影下。”在刀客的诗里我品味着诗中所营造出的空灵和孤独，思考着古往今来引发孤独的纵深意义，在烦恼中挣扎的灵魂。<br>　　刀客在充分对历史人物的理解后开始了他的吟唱。诗人仿佛漫步在历史的长廊，似乎看到了庄子的孤独身影：“你只是一个卑微的漆园小吏/常常在阳光下编织着一双双的草鞋/一瓢水一箪食/不动声色地居住在/宋国蒙地的一条幽深曲长的小巷里/寂寞清冷的时光一次次拂动/你泛着青芒的麻衣袍袖/如一缕缕岁月苍老的皱纹步。”（《一个行走在人类早晨的孤独沉思者》）。他用一双冷静旁观的眼睛体察着历史，他在借古寓今，我在诗里仿佛看到了作者的身影。许多标志着历史的故事都纷纷进驻他的诗中，成了他的组诗里集中的意象,既包容又渗透，使得诗歌的意蕴空前的丰赢起来。在这样一个到处都好象在喊着空虚，到处似乎都弥漫着精神虚无的时代，刀客的诗中有一些触动人心灵的东西令人读后深思，那些东西也是无法回避的现实，我们听到了诗人发自内心的叩问，也许所有的诗人都曾在自己的诗篇中吟唱过“孤独”这一敏感而困扰心灵的主题，并寻觅了种种意象来做“孤独”本体的象征。不同的是刀客的孤独是在沉思中的孤独，“在这个人类的早晨/你不远行/枯黄的脸庞上/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睛注视着/天地间晨霜暮雾的/然聚散//。就是让一个远行万里的游子/欢欢喜喜地重返故乡/精神永远不随肉体的死亡/而悄然远逝/凭风西望着天际那一缕/变换无际的白云/你不禁在沉思中喃喃自语/话音如一声孤单的口哨/嘹亮地划过晦暗迷茫的天际/生有何欢。”（《一个行走在人类早晨的孤独沉思者》）。诸多细腻的感悟，娓娓动听温馨的诗句，无不感动着读者和我，刀客的诗融进了太多的思索，所以显得成熟老到。<br>　　感觉在刀客的笔下还涌出了很多贴近生活又高于生活的好诗，能非常明显的感觉出他爱诗的心灵和那双因诗而睿智起来的眼睛在时时闪动，在他的眼光所视的地方记录下了来自平凡生活中的诗章，然而正是这平凡的诗章却透出深邃的哲理之光，诗人用他的富有生活意义的诗情画意。来警策人生，启示未来；很多的美好诗篇令我目不暇接，读过之后常时间地掩卷后心还在诗中长久的流连。好容易我的思绪从他的（《一个行走在人类早晨的孤独沉思者》）走出来后，我有轻易的走进了他的（《西城印象》）里。<br>　　诗人在他的（《西城印象》）这首长诗里，以最平素而冷静的纯客观写法，活灵活现地写出了西域的空灵和美丽：“如帘的紫藤挂落/白色的阳台/在街口转来转去的噪音/突然停止/已是黄昏/红裙和T恤衫/如一声/昔日遥远的鸽哨//。”诗发自内心的吟出繁华城市背后的种种，吟出静穆的痛苦，吟出辽阔的荒凉。<br>　　诗人在此蕴化的象征有一个奇异之处，那就是，你可以感觉到诗里意象是实实在在的，同时你也能感觉到诗是诚实的，但同时，它也让你感觉到巨大的空灵飘渺和难以捉摸。这样就构成了阅读中神秘的空间张力——它具有了耐人寻味而又无迹可求的欣赏效果。正是这种欣赏效果，让人体会到诗人语言后面的情感的暗流——如沉在水底部分的冰山。“燃烧的天空爬满窗口/笔下的诗句十年寥寥几行/煞有介事地踏响级级台阶/闪进洞开的门扉/沉默视我//街道真长/一个人在都市里数了这么久/才发觉无尽延伸的/尽是一盏盏解语和不解语的路灯”。（《西城印象》）这里的“天空”“窗口”“门扉”“路灯”这些诗意的字眼，对于读者并非隔膜。我认定那是一种理性的衍生，尤其喜欢这后一句“尽是一盏盏解语和不解语的路灯”。就诗歌所能达到的寓意而言，这一句胜过千言万语。解读它是徒劳的。它明明白白在那里，你可以体会可以感悟可以共鸣。但是却无法说清楚其中的博大和深奥。这位懂得雕琢的诗人，只给你点燃一盏解语和不解语的“路灯”。让你知道“城市上空好久没有鸽群飞过/放学的孩子/飞跑着/数过无言的路灯。”放学的孩子飞跑着数着无言的“路灯”，这其中的寓意只要你自己去“开悟”。（《西城印象》）<br>　　他明明是在挣扎着，在动摇着、徘徊间分明倾听到他灵魂挣扎的声音，而我们却不曾领略诗人声嘶力竭的呐喊。这一点与善于透支激情的诗人不同，与那种自恋式的抒情诗不同，他只静静地诉说着，在他的诉说中你甚至感受不到他深层的痛苦。可是，也恰恰因为如此，刀客的诗很有艺术的张力。“以一种最接近灵魂终点的方式/独步心灵流浪的沧桑/没有任何理由沿着瞑想中的纹路/注定只有一种刻骨铭心的乡愁/自我前世故乡的城市里/四通八达人来人往的街道尽头/尘土飞扬的等待我风尘仆仆归来//。”《前世的乡愁》。是乡愁吗？好象又不完全是。那到底是什么在啃齿着诗人的灵魂。当我继续阅读刀客诗的时候，我又有了新的感悟。<br>　　??那么，是谁点燃了诗人内心的艺术光亮呢？毫无疑问，是那些深埋在俗事中生活的日益挣扎的百姓，还有在风雨中历尽飘摇的步履、匆忙的城市，再有就是早已被人麻木了的爱情。尽管我们生存的环境越来越不尽人意，生活的节奏和这个世界变化都是那样快，快得似乎什么都会在挥手之间稍纵即逝，但爱情生活却曾不断地点燃了诗人丰沛的内心世界，因此他不可忘却的，诗行着墨最重的还是比较纯净的那一片爱情心灵的天空。除此，就是因为有了爱才有了诗人的浪漫情怀。<br>　　在《今夜，真的想你了》中，他对爱是这样刻骨铭心表达的：“坐在阴影里/看着眼前的草地/如同想你/遥遥的/万家灯火/把你的声音/刻意隐藏的芬芳/紧紧握成/草地上那一束/刚刚采撷来的勿忘我/凝成一首诗/吞噬最后一抹的月光。”爱真正融入了他的生命之中，成了他内心不时会突然涌起的一抹月光。“我今夜的诗句里/有水声梳洗过的缠绵/在顾盼的瞬间/曾经邂逅的长廊/回声此起彼落/从饱满思念的空气里/穿过寂寂响着风声的春之黄昏/我的唇渐渐抵近/你的发际/这个雨季有笛音轻轻/清晰如吻//”。（《轻轻走来》）。当落叶滑过我的胸口/我确信心头那一下褐色的颤栗/就是一个关于你和我/心头存在着一条隐秘联系的/毫不犹豫的肯定/像草丛下润物无声的流水/款款婉转//”（《多雨的时候就说说七月的日子》）这些描写爱情的诗篇，都能让人感受到诗人内心的火热，读诗也会有怦然心的感觉。也是刀客诗中的一个亮点。<br>　　无论是对历史的感叹，还是对故乡的眷恋，以及对俗事的观察，和对爱情的吟唱，刀客都注意对于内心的打造和对于生活的提升，而且有时能把最平常的事物和最简单的现象打造并提升为非常大器的情怀。他的《成语词典》十个系列，堪称是他诗中的这方面的精华制作。在此，我无意再去评判诗歌中的历史对现实的回应。事实上，一个诗人是不能丧失对历史对现实的敏感关照和热情的讴歌。但诗的悖论在于它常常与时代的表象相抵触，至少，也要警惕地保持着一点距离。对于诗人来说，没有外在于自我的“现实”，“现实”只有经过心灵的淘洗，才对自身发生意义，我想刀客的诗已经很好的做到了这一点。 <br>

晓曲

不错，明析地阐释了不同作品的内核。

李文

评论得有板有眼，也读出了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