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黎明,破壳后的壮烈在燃烧,远山仍在墨色中沉睡。流星亲吻过的河流,此时倾斜着打着鼾声;
五月的东方巅峰处如一道犀利的屏障,掩埋着一座座火山。长城和江河都饱尝过炼狱之苦,至今不能直起硬朗的身躯。
八百里秦川,只有松涛,深沉万里的竹海,难书当代历史上的尘埃。而今,漂流和穿越的惊雷在五月炸响;
在樱花季节,我不想抒情沉吟,些许有悲悯的啜泣,盈在眼睑的泪比苍天沉重。
不说今日的大漠、长河、落日、还有众多的意象缤纷,不想说云雾以外疯狂;那些禅意从云雾缭绕的庙宇宣泄着香馨。
阶梯下的跪拜,龟裂着破衣烂衫的子民,倾尽一生一世的虔诚。
我不知道有没有轮回、沉浮、大谙的律动徘徊,而心灵的空旷久远剧增,是苦涩的。
不去幻觉,搁浅在喉结里的疼,化作一缕青烟,或需一扇门,推开;
或需一道光,从窗口涌来;
五月。我不期冀流血的箭镞,不想看罗马角斗士血与沙的博弈;我渴望微风中那种祥和,直抵黄昏。
二
仰望群山,想勾勒一些画面;不是色彩和釉可以完成。
从灵魂和自然的对决中慢慢地衍变着。
沉默比沉寂更深邃的过程,不要闪烁,只要幽谧的静。
若憧憬更遥远的祈求,黄河、长江中那些探索发现,一切与海洋有关的渊源。
西部是荒凉的、南部是柔美的,这一切在大西南交融;
北部被海和森林围困着,东部自古就是兵家之地血雨腥风了千百年,今天的出海口浸透了腐化和颓废。
我不知道图腾与自然、与人的灵魂有关,但自然中那些假象足够酝酿一场风暴和变革。
随风中那些长啸和叹息从远古传来;从今天的北漠传来几多遗恨。
曾为人类思想和教义了几万年的崛起和苦难。
在五月剥开那些古莲的籽粒,莲心依旧苦涩。
不肯死去,只为等待一场荷的悸动,还有殇的痕迹......
三
这些古莲绽放着、溢满一池的美。
黑色的蝶焦急又彷徨;稀疏的、燕雀的痕迹划过长空。
那些假山石裸露的洞穴,述说着太湖和沼泽以外的故事。
枫树在春天也殷红是人类变异的力量还是科学的无所不能;
白桦树却枯萎成一个个凄美的故事,似乎在追忆那些岁月的唯美;
你想看那郁郁葱葱笔直的白桦吗?只有从一些画面中寻觅。
那些有棱有角的围屋,终年凋落着,如一座座中世纪的坟冢,里面供养着腐朽的灵魂。
我不知道,人类的信仰是从思想飘逸出?还是从宗教豢养出思想和主义?
为此,人类为此火并了几千年年。
或许民族的融合是在杀戮中完成的,那些庙宇、残缺的城墙,在印加帝国在残缺的罗马柱子上彰显。
近代史诗中,在血泊和狂飙中站立起一个个共和;英雄们吹起牛角,嘹亮了一生;
历史被打扮成一个羞涩的少女,得到虔诚和拥戴,这就是潜移默化的震憾。
四
鹰隼,一个活着的精灵化石;在天空翱翔;不羁中饱尝了自然中的苦难和幸福;
从它的振翅中我听到呼呼的剑鸣。
今天在每一个人类有触角的地方,那些史诗都被画家、诗人、作曲家、史学家涂抹成辉煌;
那些泛黄的史籍册页在艺术圣殿里被灰尘釉过,在拍卖场一次次飙升着价格。
我想:是唯美的思想艺术?还是等待着一场商机?
我静静地欣赏油画中那只苍鹰,它曾被捕猎,囚禁后是软禁,被蹂躏了九十天;终于在一个夜晚被人类涅槃了。
它的眼睛红了,瞎了,看不见阳光;只有在深夜的暗处飞翔。
五月的春天,天空上已看不见鹰隼的影子,只有在暮色中有鹰隼划过的痕迹,翻卷在旷野的上空。
你可以说黄昏血色,其实交织着很多血,洒落在霞彩斑斓西天,镶嵌在河山里......
掩映着那些想征服自然的遗骨,散落在墓地里。
倾斜的墓碑,一次次被人祭拜,而写过不朽诗篇的诗人的墓地,却荒芜了百年,只有野草和白色的野花在春天来过。
救赎是鹰隼留下的图腾,也是那只鹰骨制成了鹰笛,在风中传送暗哑和撕裂的呻吟。
五
五月,河流如复活的青花瓷片,一片片洒落在原野。
冬天的愁绪被风稀释着,如昨夜的梦就做一个了断吧!
让沉睡的继续。
醒着的是灵魂,还有思想如万物之花,独占这春天的鳌头。
大海是冰冷的,闪烁的浪花中裸出一片片银鳞的光泽;
我看见挺立在潮头的狼群,正呼啸地在驱赶着亿万只驯服的羊;
它们在汹涌的波涛中起伏着...沉落着,又顽强地抬起头颅喘息着,为苟延残喘的生命;
画面里很多意境如诗,也有一些犬类的狰狞;
豺、狈、连不耻的土狼也趁机兴风作浪。
我去过雪域的群山,收藏着一些化石,在远古的海洋缝隙里寻找,这个离海洋最远的西域,亿万年前是否也上演过狼驱赶羊的悲怆场景?
从那些岩石中的盔甲、裸片、锈迹斑斑的箭镞、钻过孔的贝壳、裹着岩浆的玉髓、那些无法辨认的头颅、被火舌一遍遍舔过;
残留在岩层、河流、零落在山谷上的,在今天已疯长成,剽悍倔强又温顺灵犀的牦牛和麋鹿;
在陡峭的崖间,那几只盘羊曾被驯化过;
那座有塔的山坳里,几千年香烟袅袅,染过丛林;
一路从西向北,向南,向东蔓延着;演绎在今天朝拜取经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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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