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一周都没跟你说话了

奇哥

二哥，一周都没跟你说话了

奇哥

        俗话说，夫妻没有隔夜仇，父母子女间应该更是了。那天二哥放学回家，跟家人吵得很凶， 我和老婆已有一周没有跟二哥说话了。

        父母子女间确实没有隔夜仇，我真的记不起什么原因吵架了。又不好问老婆啥子原因，怕她又笑我“未老就痴呆了”，更不能不耻下问二哥，“二哥，你为啥子跟妈老汉吵架呢？”这样只有自取其辱。想来不该一周不跟孩子说话，毕竟二哥不到十五岁，还是个娃娃。

        但是想起那天吵架，二哥居然在父母面前张牙舞爪挥动着拳头。老婆还说，甚至有些拳头已经触到了身上，我当时怒不可遏。二哥向我前倾过来愤愤不平地挥舞双手，我冲上前用力打了他左臂膀，并顺势踢了一脚他左后背。“啪”的一声硬生生的脆响，我怔了一下。

        那“啪”的一声把我拉回到了我的童年。 我特顽皮，经常惹是生非。我爸脾气暴躁，又当过兵，鞭打我从不含糊。七十年代也没有家暴这个概念，我爸特用麻绳编织成了一个鞭子，总是劈头盖脸一阵乱打。而且打时，不准我乱动，移动了脚步，还得重新打。

        小时候我家里经济条件不好，母亲在街道企业，收入少得可怜；父亲在四管会，主要承担家庭负担。依稀记得那时一月能吃上一两次肉，尽管父母几乎把肉都给了我和姐吃，但我还是面黄肌瘦。在爸的鞭打下，我常是遍体鳞伤。

        左右邻里看到我挨打的惨状，疑惑不解地不止一次地问：“老王，你打的是你儿子吗？”“我看，八成是捡来的吧”……看热闹的七嘴八舌地说道。

        后来我也纳闷啦，不知那时父母子女多，孩子不金贵；还是左右邻里都几乎都用打骂来教育孩子成才（自己所见,没哪个邻居像我爸打得那样厉害）；或许是生活不易，打我来出气……想多了。当然，根源在我的顽皮捣蛋。

        二哥咆哮的声音把我拉回到了战场，“你老了，我二十几岁时，力气比你大，身体比你壮的时候，我要打回来！”好熟悉的台词，二哥居然用了我挨打时的桥段。不过我那时只是在心里呐喊，二哥居然敢这样放肆地说出口。我怒火中烧，冲上去准备扇他两耳光，结果二哥抱头在几个房间乱窜，并高呼（估计是想让邻居听见）“家庭暴力呀，家庭暴力呀！我要到法院去告你，去告你……”

        听到二哥把法院的“法”说成了四声，我停止了追逐，我又好气又好笑。二哥稚气惊恐的声音里，让我回想起我挨打时的哀求，心软了。

        我二十几岁时，没有把以前挨打时积下的仇怨报仇回来。现在偶尔也犯些错误，只是被老婆埋怨骂几句，耳根红一阵。想犯贱，让老爸打两下，老爸八十多，已无力气打我了，甚至还包容我的过错，絮叨着这是人生必须的经历。

        二哥，一周都没有跟你说话了。老婆的同事劝我们，放下父母的架子，毕竟是娃娃，未成年，心智不成熟，心绪需要疏导。想起二哥小时候非常乖，常常带他到各大公园玩。那时他是那样的喋喋不休，我也是言无不尽满足他的好奇心。

        唉，就是放不下架子。我周一至周五（除周二）开车送二哥上学，他上车把车门重重一关，“嘭”的一声，我听出了不满。车上只有收音机的早间新闻的声音，偶尔能听见二哥咽口水的声响或鼻子呼出的哼哼声。

        周二限行，乘71路送二哥上学，四站路，到新华公园下车，步行三百米左右送他到学校附近，我再继续乘71路去上班。步行这段路，我在前走，二哥在后。我快，他就快；我慢，他也慢，始终有三米左右的距离，始终无言。

        一周前，送二哥上学，不管是开车，还是走路，分开时，二哥总用他那低沉短促含糊的声音说：“爸，我上学了。”我就心满意足地上班去了，现在只有静静地各自走开，头也不回。

    二哥，一周都没有跟你说话了，什么时候像以前那样无话不说呢？我纠结着。

心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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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哥

心蝶 发表于 2014-5-29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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