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牛

莫扎特

母子牛
文／莫扎特
你终于肯说出这个有关母子牛的秘密，我曾千万次向你打听，关于你和它们的一些故事。
一
花开的时候，你泪流满面，从梦中醒来，摇喊着母亲，问父亲去哪里了？看着板壁上的影子，她没有说话，起床端了瓢凉水喂你。那夜，你的高烧烧到四十一度，她背你走了十几里山路。
“老虎来了，老虎来了…”你哭喊着，再一次醒来。那时窗外的狂风舔吸着塑料油纸糊封的大门。你挣脱母亲的安慰，趴在冰凉的地上熟睡。月光像水流一样，你触摸着亲吻它的嘴唇。
好大的洪水啊，老屋正后面的山坡滑坡了，那座没有碑文的老坟墓跟着冲刷下来，正咆哮着挺进。你奔走相告，并把牛圈打开。
二
行走在星云下，沿河看望夜的容颜之时，树梢的绿叶和地上的青草说起了话来。它们好奇于你来自哪里，又要去哪里。你曾在无数个清晨和黄昏牵着那对母子牛，从它们身上走过。
你又走进了院子，这次却进错了门，一条灰色的铺满柔沙的路通往屋后。灾难过后，就会有好奇的事物出现。在阴雨里，几块残缺的石碑裸露出来。朝代已久远，但字迹还清晰。
“国正天星顺，万代文武兴.”你不知道，偷窥的罪恶现在就要受到惩罚，把它们扶正了，倒下几百年，现在立了起来，就是罪过！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天空飘起了大雪。
三
堆雪人的时候，你躺进了冰窖里，一双粗大的男人的手要掐断你的脖子，他存在于你的意念，你却不能克制，只有走出那里，他才烟消云散。你看见他是一团黑色的雾气，面目惨白，像浸泡在清澈的河底。
进而，在夜晚你不敢睡去。兄弟被你诬陷，藤条和金竹枝条抽打在他的血肉上，他大声冤哭，无人劝解。那是听到的回声，愧疚给你弥补的宽慰，直到后来为他唱响青春。同情之时，又感到同命相连。
于是，夜夜都回到了长满各种青草的小路，一道道坎等着老牛和小牛去跨越。你骑在桐子树杈上昏昏入睡，同样听见了他的声音。只是，小牛坠入了万丈黑渊。你伸手去拉，老牛却一同掉了下去。
四
你开始唾弃那个有点疯癫的小叔，追着纸风筝或铁环圈奔跑在尘土滚滚的马路上。大半生都与滚子有关，轮子是身体的一部分，他看上去就是个滚子。但邻居说他和父亲很像，那个叫你儿子的人，你梦到过一次，他的手瘦得只剩下骨头，从窗缝里伸到床头，掐住了你的脖子。
从雪国回去后，你感到无限畏惧，就像面临深渊一样。但你已经处于那里了，还将继续坠落。人们听见回音从水井里传出来，看见了老牛厚厚的嘴唇。
有人在追赶你，你躺进了荒野，最低处就是制高点。在半路，你的父亲的女儿死了，被丢进天坑，他煮最鲜美的晚餐招待你，这里只有几个人类。吃的时候，你才发现，那是小牛的肉！远处传来了老牛的悲鸣。
五
你连夜穿过了九道拐，穿过了所有传说有鬼魂出没的地方，终于抵达了牛圈。孤独地躺在那里，老屋和坟都消失了。你的母亲坐在一块坚硬凝结的泥土上，终于流下了眼泪。这是你第一次看见她流泪。
从此，四季都长在她身上，只是满头白发怎么也变不成黑色或绿色。像一座高入云霄的山峰，一年四季都带走，头顶凯凯白雪。
而你变幻无穷，遁了行踪也要把世事缠绕，你一会儿变成晨雾，一会儿变成雨露，一会儿又变成河流。但此刻，我知道，你终会变成你的父亲的模样，终会再牵起那对母子牛，守候在你的母亲的身旁。
2014.10.24

百步天涯

那夜，你的高烧烧到十四一度，她背你走了十几里山路。
应该是四十一度吧？笔误吧？呵呵

百步天涯

欣赏！问好朋友！

百步天涯

欣赏！问好朋友！

莫扎特

欣赏！问好朋友！[/quote]
谢谢老朋友鼓励支持.问候了

心蝶

从雪国回去后，你感到无限畏惧，就像面临深渊一样。但你已经处于那里了，还将继续坠落。人们听见回音从水井里传出来，看见了老牛厚厚的嘴唇。

有人在追赶你，你躺进了荒野，最低处就是制高点。在半路，你的父亲的女儿死了，被丢进天坑，他煮最鲜美的晚餐招待你，这里只有几个人类。吃的时候，你才发现，那是小牛的肉！远处传来了老牛的悲鸣。

五
你连夜穿过了九道拐，穿过了所有传说有鬼魂出没的地方，终于抵达了牛圈。孤独地躺在那里，老屋和坟都消失了。你的母亲坐在一块坚硬凝结的泥土上，终于流下了眼泪。这是你第一次看见她流泪。

从此，四季都长在她身上，只是满头白发怎么也变不成黑色或绿色。像一座高入云霄的山峰，一年四季都带走，头顶凯凯白雪。

而你变幻无穷，遁了行踪也要把世事缠绕，你一会儿变成晨雾，一会儿变成雨露，一会儿又变成河流。但此刻，我知道，你终会变成你的父亲的模样，终会再牵起那对母子牛，守候在你的母亲的身旁。

心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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