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我的启蒙老师

江春华

        小时候，家里很穷。长辈们总是教导我们兄妹要上学读书，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书”这字眼对我来说很神秘，为此还不到上学读书的年龄，便跟随哥哥姐姐们一起跑去学校，站在教室外面偷听老师讲课。那所学校在离我家不远处，学校是社里办的，就两间屋，一间是老师的卧室，另一间是教室，教室里摆着十套石头桌凳，窗户没有玻璃，用木条交叉做的。一个老师教三个年级学生的课程，十几个学生。我没有座位，因此无法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只好听完这个年级课，接着听老师给那个年级讲解，或许是对书的好奇心，我把所有年级的课程都听懂了，能辨别其他孩子作业中的错对。期盼着爸爸妈妈早点给我报名读书。
        我上学才四岁半。上学那天，妈妈用爸爸的旧红色条文围巾手工缝制，做了一个小书包， 只能放两三本书那么大，我很高兴。因为别的孩子的书包是用广藤或竹篾做成的。报名时，老师问：“几岁了？”我回答：“不知道。”老师又问：“叫什么名字？”我回答：“二女子。”老师笑了，他摸着我的头笑得自然，对我很感兴趣。他那慈祥的面容，好像我的父亲，再者他又是教书的，我更加敬佩他。他没有再问我别的什么，指着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坐那个位置。”我跑过去，把空书包放在桌子上，坐下来，左右看了一下，然后等待老师讲课。第一天新书还没有发下来，老师教我们唱歌，然后拉着我们在教室里转圈圈，教我们左、右，前、后，丢手绢，捉迷藏，整个上午，老师满头大汗，连衣服都湿透了，同学们赖着他玩，直到学校周围到处都在喊孩子回家吃饭了，老师说：“肚子饿了，回家吧，明天再玩。”我们才散了，各自回家。
      回到家，爷爷问我今天老师教你什么了，学会没有。我回答不上来，扯了我的耳朵，说不认真读书，就别去学校了。我有点害怕上不成学。于是拿出铅笔在纸上画了一只鸭子，谎称是老师教的。爷爷很满意，吃饭的时候，当着姐妹们夸我聪明。
       在社里上学，我很快乐。春天老师带我们在教室外的小山坡上背书，背不到的，扳黄金棍，编围围套鸟，边做边背，直到背下来；用石子在地上教我们画画，画不好，罚我们学动物叫，叫不来他教。冬天天气冷了，坐在石桌凳旁很冷，我们的小手和脚大多生冻疮了，无法写字，连上学走路都不方便，他每天接送我们，实在无法走路的，他背着接到学校、送回家。上课特别冷的时候，他亲自带着我们到教室外面的山坡上捡拾干柴，在教室里生一堆火，同学们围着火堆上课，有时候他还在家里带来红薯和洋芋，在火堆里烧熟，分给大家吃。听话的孩子吃大的，不听话的吃小的，因此同学们都很听话，认真学习，跟老师亲近。
      从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以我的启蒙老师为榜样，去爱我的学生，努力让学生感受读书学习的乐趣。是我的启蒙老师培育了我读书学习的快乐，因为有了这种快乐，让我的人生充实而有意义。（作者：四川省巴中市恩阳中学江春华）

王丹青

零零碎碎的对往事点滴的回忆。感谢赐稿，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