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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闻道(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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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21 17:26: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孟杨★ 于 2016-3-22 09:07 编辑

《库木塔格写意》

老掉牙的库木塔格沙漠
带着三千年的斑斑锈迹
强硬地与火焰山对望
从一个黄昏坐到另一个黄昏

黄昏是能坐穿的
臂如一场风的袭扰
一轮明月的破碎
一队骆驼的光临

倘若风停沙息
沙漠终会卸下狰狞的面具
像刚刚出浴的少女
羞答答地背对夕阳
而此刻,我站在高高的沙梁上
用浮沙搭建城堡

《沙尘暴流淌的思想》

一场命中注定的沙尘暴
不期而至
搅乱了春姑娘赶路的脚步
将一场熟透的雨魔化成雪
搁置在天山以北

大海道上杳无人迹
我的前途寸草不生
身后是错过了季节的田陌
棉花桃像做错事的小孩
手脚晃动,低眼垂眉

飘荡在风尘中的行者
就像没有灵魂的纸张
跟风而动,随尘逐流
风儿歇息的驿站
是安放躯体的坟冢

人类是惯于遗忘的动物
遗忘了火山喷发
遗忘了瘟疫蔓延
遗忘了海啸上岸
遗忘了生存需要一些谦让

《一方叫红旗坎的戈壁》

路过这里的人
抿嘴而笑
不曾留下一声言语
没有任意的一个转身

一列火车装满心思
嘶喊着逃离
有时也会停靠站台
几个人急匆匆上车
几个人慢悠悠下车
心思里容不下一面红旗

也许是沉默的太久
连居留的麻雀也会噤声
但一个叫老四川的扳道工
能说一口流利的鸟语
清晨学着金丝鸟歌唱
黄昏与八哥啾啾学舌

老四川醉汹汹地走了
他住过的老屋门前多了一个鸟笼
鸟笼子上蒙着鲜红如血的红旗

《为一只蚂蚁搭建坟冢》

为一只踩死的蚂蚁
搭建一座坟冢

蚂蚁这种卑微的生命
匆匆地来,匆匆地去
背负着生命的沉重
甚至看不到蓝色的天空

一旦躯体受到挤压
灵魂和妄想瞬间破碎
只剩横躺风尘的黑影
甚至盖不住一粒沙尘

埋葬一只蚂蚁
不需要向下挖出墓穴
只需要一坯黄土
就会有一个隐藏腐朽的坟茔

坟茔上插上长长的芦苇
这也是平淡无奇的生命
但却能昭示命运的高度
招引那些翱翔天空的飞鸟

《在玛纳斯遇见一群羊》

游牧冬天的羊群
踏上玛纳斯河的脉管
啃噬日月

冬天的玛纳斯是没有青草的,
也没有绚烂的花朵开放
那几株憔悴到老的红柳枝
沿河而居的芦苇荡
就是羊群最好的过活

戴着羊皮帽子的牧羊人
在玛纳斯河岸站成雪雕
很长很长的牧羊鞭子
向下伸往库尔班通古特沙漠
向上够到依连哈比尔尕雪山

淘金的人刚刚离开
捡玉的人接踵而至
那些各怀心思的路人
走过牧羊人的牧地
借走能点燃篝火的火镰

没有人在乎一条河的走向
更不会过问玛纳斯河能走多远
就像一群羊吃过的牧草
放上食客们的饭桌上
早没了牧草的模样

《雀尔沟向北》

成群结队的麻雀
追赶着成群结队的蚂蚁
蜂拥而至

装满故事的城堡
站立着三百三十个鬼影
面目朝东

塞种人的家园里
一口甜水井的往事
写成了一面高高的墙

裸露的双臂
打铁器的铁锤
砸出行走天涯的脚掌

牧马人的脚印去了远方
只留一群鬼影,一群蚂蚁
和着一群麻雀嬉戏

《伊吾河畔的流浪狗》

牧羊犬迷失在牧归的路上
就像失去土地的农夫
农具和脚板找不到归宿
只能成为流浪的野狗

伊吾河是有根源的
喀尔里克是她的娘亲
那个叫吐葫芦的村庄
是伊吾河扭动躯体的腰骨

娘亲守望的孩子
包括一群羊,一群驼
一群飞鸟、一簇云朵
还有这只流浪的狗

狗儿颤兢兢的眼神
羡慕飞鸟飞入的丛林
渴望有一所温暖的小屋
借以酝酿对主人的忠诚

《五家渠的雪》

一场雪从年初屯到年后
填埋了五家渠的水渠
压塌了老王家的狗窝

五只涉世未深的小狗
抖抖毛茸茸的脑袋
踏上通往碎叶城的路

大雪掩埋的唐朝路上
不见了佛陀远行的足印
没有了诗人吟唱的明月

一条老狗瞭望远方
像步入暮年的老人
找寻迷失雪原的孩子

《格尔木的十一只鸽子》

太阳唤醒的清晨
放飞格尔木的鸽子

那个叫小柴旦的女孩
有着最迷人的眼睛
追寻着鸽子飞过的路径
渴望有一场远行

高原上的心是有承载的
能远过沱沱河的水
能高过唐古拉的雪
能收揽柴达木的日月

一只鸽子是一条白色的弧线
十一只鸽子飞上蓝天
能赛过来自小柴旦的盐巴
能追上飞过格拉丹东的云朵

鸽子的心思洁如雪莲花儿
一方丛林,一片草滩
亦或有一场纷飞的雪
就能完成生命的旅行

《呼图壁意象》

像一群迁徙的麻雀
逃离荒原
循呼图壁河逆流而上

阳光托起的温暖
让雪花晶莹剔透
让残冰粉身碎骨

牧牛的回望,
羊群的匆忙
在乎的是春草的疯长

呼图壁河边的那树梨花
最喜欢在午夜绽放
在清晨飘逸乳汁般的芬芳

在春天,河水是注定要涨潮的
如果能涨过雀尔沟的风墙
水就会湿透我的村庄

清晨,我将放下牧鞭
扛起久置的铧犁和锄头
在布谷鸟的呼唤里播撒禾香


《大河唐城》

像进入暮年的老人
头发脱尽
只留一顶睿智

大河干枯
飞鸟、牧群和牧人
成唐城的稀客

没有多少往事可以回忆
千年以前的那场征战
化作迷雾

月是故乡的月
雪是唐时的雪
夜静如夜

一员美若梨花的女将
巡游在巴里坤草原
剪裁盛唐的霓裳

《青青格尔的墓地》

像一群迷失家园的河狸
误入青格里草原
踏上贵由汗的墓地

征服中的杀戮
被征服者的哭泣
胜利者的庆功宴
掩埋成岁月冲刷的鹅卵石

没有多少往事可以追忆
那疾奔如风的蒙古马
震慑草原的蒙古刀
划伤过多少英雄的热泪

切特克库勒在北
什巴尔库勒靠南
沃尔塔库勒居中
三个海子是牧羊人的家园

甩脱战刀的人们
在高山草甸上放养生活
演一出“黑走马”
照样可以征服内心

注:黑走马是哈萨克族同胞的一种赛马运动

《在德令哈找一只鞋子》

几只飞鸟的走失
带走卓玛的相思
黄昏,雪落无声

来到德令哈的诗人
为了找回卓玛的飞鸟
跑丢了一只鞋子

飞鸟是不穿鞋的游客
它可以翱翔天空
也可以藏匿丛林

阿力腾寺的暮鼓
催眠了一个黑夜
黑夜有飞鸟的梦境

怀头塔拉的岩画
解读不了飞鸟的心思
飞鸟熟知岩画的秘密

鞋子像走丢故乡的游子
可以遗落荒原
能够翻山越岭

走丢了鞋子的诗人
就像没有脚掌的骆驼
只能瞭望,不能远行

托素湖的月光素白如雪
一个哭泣的小孩,为了飞鸟
寻找一只鞋子



通联方式:
姓名:孟兴杰
地址:新疆鄯善吐哈油田机械厂
邮编:838202
手机:13999463131
QQ号:402565229
作者简历:
孟杨,原名孟兴杰,1966年6月13日出生于甘肃正宁,1993年7月毕业于西北师范大学电教系,现为新疆哈密人,长居新疆鄯善库木塔格沙漠之滨,中国诗歌学会会员,诗文散见于《飞天》、《西部》、《绿风诗刊》、《未名诗人》(诗刊社)、《西部文学》、《长江诗歌》、《诗歌导刊》、《休斯顿诗苑》、《吐鲁番杂志》、《新一代》、《金城文学》、《兰州日报》、《乌鲁木齐晚报》、《吐鲁番日报》、《哈密日报》、《吐哈石油报》、《秦皇岛新区报》等刊物,作品被收入《中国当代诗人抒情诗选》、《中国诗歌精选300首》、《中华唯美汉诗精品选》、《吐鲁番诗选》等10多个文集,出版有诗集《戈壁与城市的对话》、散文集《在戈壁深处行走》。
                    
目之所及,情之所依
                    ---评诗人孟杨的组诗《荒原闻道》
                           新疆石河子 许登彦
       阳春三月,地处天山北麓的石河子还是春寒料峭,收到诗友孟杨的组诗《荒原闻道》,于静夜张灯读之,仿佛看见一个行走在西部荒原上的行吟者,站在库木塔格沙漠的沙梁上,描绘着苍凉而又悲怆的西部图腾,丈量着卑微而又坚定的生命脚程,这是我对孟杨诗歌的最直接的情感体验。
      要读其诗,最好是先识其人。好在我与孟杨虽然从未真正谋过面,但因为共同的爱好,网聚在吐鲁番的一个叫“杏花诗社”的网群旗下,常常就一些诗歌写作的经验进行交流,每每有新作出世,孟杨会第一时间发给我点评,而我也会把一些诗作发给孟杨,这样的彼此交流已经有三个年头,至少也算是深交了。
       孟杨曾经告诉我,他长居库木塔格沙漠之滨,足迹踏上过南北疆近一半的县域,还在中蒙边界上一个很荒凉的叫牛圈湖的戈壁滩做过值守,冒着风雪穿越过天山七角井大峡谷,因为工作的需要去过柴达木盆地的冷湖、花土沟、涩北、大柴旦,格尔木,在甘肃的河西走廊生活过三年,专程去过宁夏和内蒙古,领略过毛乌素沙漠、腾格里沙漠、巴丹吉林沙漠、塔克拉玛干沙漠、库尔班通古斯沙漠,似乎命运中与荒原有着某种无法割舍的情感。孟杨给他的组诗所起的总题目叫《荒原闻道》,与分诗所要表达的情愫极为吻合,可谓是浑然天成。题目用到一个“闻”字,闻有听的意思,也有嗅的含义。至于孟杨在荒原上闻到了什么样的声,嗅到什么样的味,还需要我们进一步地关注和思考,但孟杨诗歌所要伸张的诗歌意义我们还是能够从这组诗中窥探一二的。
       读孟杨的诗歌,能感受到蛰伏已久的一种诗性的复苏,让我的思绪再一次地陷入孟杨奉献给我们的西部大意象中,不能自拔。
       这组诗展示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组图像跌出的文字符号,有对沙漠的写意,有对沙尘暴的沉思,有对戈壁的书写;有蚂蚁的行走,有羊群的牧归,有麻雀的嬉闹;有流浪狗的张望,有雪原的迷茫,有鸽子的飞翔;有村庄上空的禾香,有历史遗存的叙事,有杀伐征战的反思,最后落脚点在走向远方的寻觅,而且是寻找一只走失的鞋子。
       从直觉上判断,似乎这是一组写实性很强的西部诗歌。但凡是到过新疆的人,无不为上天敷陈在天山南北的大戈壁大沙漠所震撼。在这里,适于人类生存的土地,被戈壁大漠切割成距离遥远的一片片绿洲,有些村庄甚至隐藏在戈壁包围的沟谷里,狭小而又封闭,生存的艰难与辛苦可想而知。从诗歌的字面里,能看出孟杨的脚程可能不止一次地丈量过这些散落在戈壁深处的沟谷台地之间的距离。
        我生活的石河子是一座美丽的城市,但如果往北走出百十来公里,就是戈壁,就是沙漠。由于长年生活在戈壁深处,我对戈壁大漠也有与孟杨一样的生存体验。当一个人站立在蓝天白云下的戈壁大漠,你会觉得生命变得格外低矮,而心思却飞的更为高远,生命的那种凝重感油然而生。
        孟杨长期生活的赤亭口红旗坎戈壁,我曾经不止一次地路过,对那里的地理概况有个大致的了解:从赤亭口往西北走就是鄯善和吐鲁番绿洲,往东南方向走一直到甘肃敦煌的阳关,就是被称为大患鬼魅碛的莫贺延碛,全是黄灿灿一望无垠的大戈壁大沙漠。事实上,孟杨诗歌中呈现给我们的草原、雪山、飞鸟、村庄、炊烟,在孟杨的生存现实中很大程度上是不存在的。站在寸草不生的戈壁深处写草原、写远方、写故乡,这本身需要很强的生活体验和极大的想象力,所以说孟杨的抒情,不是我们所认为的直描或现实再现,而是建立在极尽想象的基础上的再创作。这种带有原生态味道的情感的大幅度跳跃、用笔的大意象抒写,流淌着作者博大情怀和深厚悠远的艺术创造,蕴藏着诗人清晰夺目的深厚意韵和良苦用心。
        对于现代诗的定义,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观点各有不同。但对现代诗强调的“开放自由的精神,以直率的情景陈述,进行可感与不可感之间”的沟通的特征,从写诗人到诗评人,甚至到读者群都能接受。而就我多年的习诗经验来看,现代诗歌就是诗人情感的自由流淌。
       从诗歌创作的角度来赏读,孟杨诗歌呈现的库木塔格、大海道、红旗坎、赤亭口、玛纳斯、雀尔沟、伊吾河、五家渠、格尔木、呼图壁、大河唐城、青格尔、德令哈等,这些带有明显的西部色彩的地理概念,似乎不是简单的地理概念或者地名的罗列,而是静默在西部大地上的活脱脱的雕塑,以虔诚的心,祭拜着深埋在西部荒原上的千年往事。诗歌中呈现的静物城堡、寺庙、墓地、鸟笼、红旗,活物蚂蚁、羊群、鸽子、麻雀,豢养狗、流浪狗、河狸、战马,甚至错过季节的棉花桃、沉默三千年的沙漠、走丢在戈壁深处的鞋子,都是极有深蕴的意象,都有自己的精神借代。跟随着这些活物或者静物的移动转场,我的想象的翅膀再一次张开,似乎自己变成一只麻雀或者鸽子,飞翔在西部的沟谷盆地、雪山草原、沙漠戈壁的上空。
       如果说“黄昏是能坐穿的”表达的是一种孤独,那么沙漠“像刚刚出浴的少女/羞答答地背对夕阳”就是一种幻想,“我站在高高的沙梁上/用浮沙搭建城堡”更是一种奢望(见《库木塔格写意》)。如果说我们的躯体成为“没有灵魂的纸张”,只会“跟风而动,随尘逐流”, 不懂得生活的自律谦让,那么,人类的结局就只能别无选择地把躯体安防在狂风肆虐的驿站(见《沙尘暴流淌的思想》)。如果说人类只管毫无节制地满足自己的欲望,不顾忌河流的断流,草原的沙化,田地的撂荒,忘记了果腹的牛羊来自牧草的给养,沙漠可能就成了我们最后的家园(见《在玛纳斯遇见一群羊》)。当人们漠视着带有国家象征的红旗的存在,“心思里装不下一面红旗”(见《一方叫红旗坎的戈壁》),那么我们如何应对火山喷发、瘟疫蔓延和海啸狂飙,以及地震的破坏、战争的杀戮?这些语言出现在孟杨的诗歌里,用或长或短的情景敷陈,让人读来发人深省,如果跟上孟杨的诗句行走,真可谓步步惊心!
       当然孟杨是有奢望的, “坟茔上插上长长的芦苇/昭示命运的高度” (见《为一只蚂蚁搭建坟冢》),把“一口甜水井的往事/写成一面高高的墙/一群鬼影,一群蚂蚁/和着一群麻雀嬉戏”(见《雀尔沟向北》),一条流浪狗“渴望有一所温暖的小屋/借以酝酿对主人的忠诚”(见《伊吾河畔的流浪狗》),揭示出卑微生命对生活、对生命尊严的渴求。而“五只涉世未深的小狗/抖抖毛茸茸的脑袋/踏上通往碎叶城的路”(见《五家渠的雪》)、“一只鸽子是一条白色的弧线/十一只鸽子飞上蓝天/能赛过来自小柴旦的盐巴/能追上飞过格拉丹东的云朵”(见《格尔木的十一只鸽子》)、“清晨,我将放下牧鞭/扛起久置的铧犁和锄头/在布谷鸟的呼唤里播撒禾香”(见《呼图壁意象》)、“ 甩脱战刀的人们/在高山草甸上放养生活/演一出“黑走马/照样可以征服内心/”(见《青青格尔的墓地》)、 “一员美若梨花的女将/巡游在巴里坤草原/剪裁盛唐的霓裳”( 见《大河唐城》),这些诗句则是孟杨对安定生活的向往,是诗人家园情怀的尽情释放。
      有趣的是,当读到《格尔木的十一只鸽子》时,我百思不得其解,诗中的“十一”到底有什么样的含义?于深夜打电话向孟杨求解,他说道:有两个汉字一个是土,一个是士,拆开来看,是多少?我恍然大悟,原来孟杨刻意地用到十一这个数字,是对“土”地的敬畏,是对我们丢失已久的“士”人气质的膜拜。《在德令哈找一只鞋子》,鞋子代表了什么?找一只鞋子,是在找我们渴望行走的远方,还是在找我们遗落荒野的诗心?是找我们苦苦寻觅的爱情?还是找那个以卧轨自杀而殒命的诗人海子?我觉得找到那一个都是目标,都符合《在德令哈找一只鞋子》所要表达的诗歌旨意。从这两首诗我们可以窥见孟杨在遣词造句写诗时的用情之苦、用意至深。
       或许,那些没有到过新疆的人们很难消化孟杨诗作中那些地域色彩极强的地理词汇,无法全面理解孟杨诗歌里所要表达的诗歌意蕴以及内涵延伸的广度,但对于一个长期从事诗歌创作和诗歌编辑工作的我来说,完全能够领略到新疆东部大地上共存的沙漠、戈壁、草原、村庄和历史遗存景观。孟杨以诗歌的形式关注着土地的沙漠化问题,在反复的抒情与景绘描写中,一再地惊醒人们要珍惜土地,保护资源,而不可一味地任凭欲望膨胀放大,给人类的生存带来无法逆转的悲剧,这才是孟杨诗歌的本真。
       其实,类似这样的诗歌,孟杨写了有上千首,散文创作超过800多篇,我读过他的散文集《在戈壁深处行走》。应该这样说,凡是孟杨目光所及的,都能入诗,都能撰文,都有一段或多或少的抒情。孟杨始终把对土地的依恋、对生活的热爱、对故乡的怀念、对远方的向往、对生命的思索融入情感中,而且越迷恋越深入,诗歌情感也酿造得越来越醇厚越豁达,可谓旷达而又豪放、辽阔而又苍茫、浑厚而又炽热,刻意促就也罢,无意为之也罢,似乎渐成自己的风格,也不失为在诗歌创作上的新探索。
       诗评家谭五昌先生把诗歌创作分为四个层级:标准和尺度的把握、丰富的想象力、哲学的内涵、人格境界(见《绿风》诗刊2016年第二期)。单就这组诗而言,我认为已经具备了以上四个层级的所有特征,从这个角度来说,孟杨从《荒原闻道》中“闻” 出了他自己的文学造诣和诗歌情怀。
      从现代诗的“自由奔放的形式、有序延伸的内涵、精准撷取的意象、朴实无华的修辞”创作要素来做对比,《荒原闻道》已经算是一组可圈可点的诗作了。但如果考虑到事物的两面性,孟杨诗歌还有三个需要改进的方向:一是诗歌受西部说唱艺术的影响太深,在单首诗歌的谋篇上还有散乱的痕迹;二是遣词造句的精准度还有待进一步提升;三是个别诗句过于晦涩隐逸,让读者深受其苦。衷心希望孟杨能在今后的诗歌创作上有所把握,并在诗歌的探索上有更大胆的创新!
        最后选取我比较喜欢的孟杨另一首诗歌《临近黄昏的一个问候》中的一段诗作为结尾,作为对长居库木塔格沙漠之滨的孟杨的深切祝福:
生命音符的跳动
似乎和身外的世外的东西有关
你想它时它会无影无踪
待要忘却,又像云彩一样在远处跳动

能告诉你什么呢
戈壁深处的人们有自己的活法
这片片绿洲蕴藏的灵性
足以滋养我和亲人们的理想

惯常的日子里,我会迎着风沙行走
用文字编织出最美的花环
像蚂蚁一样忙忙碌碌
黑夜来时,枕着梦想入梦
(2016年3月22日写于石河子艾青诗歌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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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21 20:46:03 | 显示全部楼层
诗歌文字与作者的生活经历相关,解读一篇的源头确实需要从作者的思想开始,文如其人,其文亦如其人,其底蕴是一脉相承,可以从文字边界走近作者的内心世界。

从我个人的欣赏角度来说——我十分喜欢像孟扬诗兄这样的文字,文字里有生活情操,有人生观的具体展现,更为一颗诗者特有的悲悯之心、、、感谢孟扬诗兄奉献的好文字,以及许登彦老师的精彩解读,遥祝两位老师事业顺利,写作快乐!远握(2016年3月21日,爱在深秋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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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21 21:25:02 | 显示全部楼层
爱在深秋独行 发表于 2016-3-21 20:46
诗歌文字与作者的生活经历相关,解读一篇的源头确实需要从作者的思想开始,文如其人,其文亦如其人,其底蕴 ...

谢谢您的雅评,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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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21 21:25:21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深表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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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21 23:09:37 | 显示全部楼层
孟杨老师的诗,像他笔下的沙漠,粗粝,厚重,史诗般的语言里奔腾着生活的喜怒哀乐。这才是诗者,才是诗的真谛。问好,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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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22 07:25:31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岸 发表于 2016-3-21 23:09
孟杨老师的诗,像他笔下的沙漠,粗粝,厚重,史诗般的语言里奔腾着生活的喜怒哀乐。这才是诗者,才是诗的真 ...

多交流,多批评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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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22 08:50:19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岸 发表于 2016-3-21 23:09
孟杨老师的诗,像他笔下的沙漠,粗粝,厚重,史诗般的语言里奔腾着生活的喜怒哀乐。这才是诗者,才是诗的真 ...

谢谢鼓励,这个春寒料峭的春天徒增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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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22 08:51:31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陈编的鼓励,还有好多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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