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挽歌 （散文诗）

方福光

小城挽歌       （散文诗）


解衣脉搏的夜晚，为我们裂开菩提树心型的叶子；小城坦裸内心干燥的花园。
外面的世界，光秃秃的梧桐树，鸟儿飞去了春天的远方；今天的小城正是冬天。下雪过后十分清冷。
幻梦抚摸我的眼睛。影影绰绰的冰冷的广场；摇摇晃晃的世界。人们赖洋洋地等待春节来临。
日子在每个人手中弯曲又伸直；每天凌晨上路；在我们眼前裂开疼痛无奈；
舞台在我们生活的未来升起父辈写下的诗歌；每个人心中储藏的诗句趋向死亡。
我们所有的文字，燃烧成堆的鸟之羽，秘密的愤怒在历史江河中沉埋。
从我头顶制造假天气，用交流电制造敲门声；制造雨景和孤独文明的墓碑。
等待五月的来临，一页天空下蓬勃桑果的红润；玫瑰花芳香。富人们穷人们全都怅然长叹短吁，无滋无味。
人人是街头音乐家，裸身跳舞在一个繁华兴荣时代幸福无比。生活提升起来了，心情却麻木着无聊着。
在我们家房子前的石桌，在草丛后长出一条蛇的恐惧；向日葵挺立着。
从晾台上扯起一床毛毯，追赶一列火车。城市在颤抖；必须去依附支撑。小城人渴望一线大城市的繁华新潮时尚。
医生笑了起来，他兜着西红柿作良药；他写处方比情书潦草许多。诗人的兄弟骂他祸心常在。
女人挺着丰乳，能装下的是博大情怀；多年以后，她们与世界之间超过一张纸的签约。
她们把星光耕种，藏于肥沃土地里。填满过去的青春，莲荷低下头颅时，她们成了黄脸婆。
孤独小城升起黎明光芒时，十分疼痛；呻吟中送别悲哀的异乡打工者。小城空虚了。
车队，送货车里是净水机，空气过滤器；挂在秃头树钩子上，等着洗澡的人们躲着尘埃。
我画母亲的脸，桃子脸变成烂西红柿了；亲娘唉。她的灵魂行走于双桥夕阳里。
冬天土地尽头，打开信笺，装进思恋爱情和宣告洗礼；倒下烤制的生命如糕点焦糊。
被晚霞吻过的每一棵树一枝花一块岩石，依然冰冷；
被晚霞揉搓过的每一个男女似一枚果子，伪装了美丽外表，依然在腐烂；
医生教师建筑师作家科技创新家--------所有人在与时间老人进行着审判；渴望活得长久。
于是悬而不决的死者绝望者围成不同党派，以白杨树的身姿，歌唱灵魂赞歌。
在地里，草丛里昆虫一般低吟卑微的生命。日子象光芒扫过身壳，我已成为跳舞老人。

阿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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