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农民工

蔡犁

在北京
有必要虚构一间地下室，十来个平方的祖国
不放置无处可放的文字，
让钢铁经常生病，让自己腐烂成蛆
另一个自己去发廊，摸一摸都市的乳房和下半身
用干净的手，去做最温暖的事情


有必要虚构一块空地，食堂和照壁
地下室是红旗招待所
旁边的平房是《求是》杂志社
同时，白杨树和作家大楼拔地而起
给这座城市安一副好心肠，写就一篇好文章
我是城市的鸟儿。脚手架上看书的蚂蚱


有必要虚构一片雪
有必要虚构一个故事，
故事的开头都开满了桐子树的鲜花，
结局，梨花还了一个故乡。美丽露出的骨头
用力踩了踩地面。就像阳光刮掉胡子，
大地很好


我虚构了一个我，
我虚构了一脸冷笑如剑，
现实太坚硬。我必须削铁如泥
你，
在出租屋内自己做着透析、化疗、拔火罐，取出胆结石
只是一根有谷的稻草，就没有必要虚构


我虚构一条船的长裙
虚构一阵风
是一条还未伤及性命的河流
我虚构一场恶梦，罪犯和装睡的人在里面尖叫
那么这场恶梦，不是虚构的  
而天空一贫如洗，那你还能给我多少安慰？来自圈子: 中国先锋作家诗人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