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玉米 文/野兰
一些词语让人生
一些词语让人死
玉米继续沉默
它知道土地的秘密
知道镰刀在谁手上
你不是玉米,你不知道
阳光如何布下阴影
雨水落进谁的胸膛
排队等待秋天的它们
需要刀刃的光芒,谷仓的平等
和透明的价格
为了给你们留一个故乡
它们倒下去,又站起来
替黄土里面的祖先,伸长脖子
看看这个世界,要变成什么模样
产安江点评:
词语有可能是饱满而圆润的,也有可能是粗粝又坚硬的。一生之中,我们见到、感受到这样的“词语”并不少。作为一种隐秘且广泛的模拟和象征,词语的世界,即是人类的世界。而“玉米继续沉默”,是一种浸透了诗人主体情思的人生态度的选择和确认。若问“玉米”缘何如此?因为它“知道土地的秘密”,它只需紧紧抓住大地维持它的根系保持生长就足够了,当然,它也“知道镰刀在谁手上”,被收割意味着被完成。接下来诗人说“你不是玉米,你不知道/阳光如何布下阴影/雨水落进谁的胸膛”,传递的意思是“玉米”比人更懂得生存的智慧,而这智慧不是别的,就是顺其自然、不急不躁地耐心“等待秋天”,等待一切。这里,“玉米”同时也是诗人眼中抽象的、理想化的人的隐喻,它为人类(“你们”)“留一个故乡”,选择“倒下去,又站起来”,“你们”要尊重它,不能选择无视。而实际上,某些人不但不尊重,反而作践它,于是才有了“玉米“欲”替黄土里面的祖先,伸长脖子/看看这个世界,要变成什么模样”——这里既有一种自然的示范,同时也潜在着“玉米”对人类的质问和命运担忧:人啊,你、你们,能好好地学习做一颗玉米吗?还是像割韭菜一样违背自然规律背信弃义摧毁“玉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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