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主义的新胜利……

云归不

平民主义的新胜利：网络狂欢中的
爱好者盛宴和精英冷炙

二十世纪中叶前后，随着世界反法西斯斗争的胜利和无产阶级代表进入政治和历史舞台，平民主义逐渐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但平民主义在20世纪的最大胜利，并不是政权的人民化或政治的民主化，更没有真正实现“人民当家作主”，而是从社会生活到政治生活的世俗化。尽管体制者以恩威并施的手段，不断巩固其政治的权威性和资源的垄断性，但东西方的政治生活都不约而同地向世俗化靠拢。所谓世俗化就是默认和附和世俗的价值观、世界观。
这里不想探讨政治世俗化的利弊和具体情形，只是为了引出一个新话题，平民主义的新胜利：网络狂欢中的爱好者盛宴和精英冷炙……
众所周知，20世纪九十年代起，人类就已全面进入文化大转型期。值得研究的是，这文化转型的重心并不在载体的更新换代，而是在人们对文化的理解和态度。当然，理解和态度也离不开载体的性质、容量、保质期等要素。科技革命带来文化媒介的日新月异，颠覆了文明的时效性和继承性；文化工具的“亲民化”，消解了权威话语的精英性或精英话语的权威性。从电视机、收录机、录像机到VCD，MP3，MP4、游戏机到电脑、多媒体、U盘，从BP机、大哥大、移动电话到智能手机，从文化消费高端化到平民化，人们看到的总是进步和繁荣，又有多少人考察过文化平民化的负面效果？
这里仅以网络时代的诗歌为例，来说明文化平民化的状况和后果。2020.6.24.

中国第一家文学网站是谁？中国第一个走红的网络诗人是谁？这些都没必要去追索。我想说的是，网络的出现，呈几何级数地增加了作品发表的机会，提高了边缘写作者的存在感，同时也降低了文学的品味和品位。这些其实都不重要，更严重的是，竟然有知识分子和学院派故意降低或拉低文学品味，以媚俗或自俗的方式哗众取宠！这个媚俗不仅在于文学语言的口语化，而在于诗歌品味的低俗化、恶俗化。媚俗并不值得大惊小怪，最恶心的是，竟然有人自造鄙俗，在原本“象牙塔”般的诗歌殿堂引入低劣、委琐、猥亵之物，故意倡导邪恶的文化风气，比如本世纪初先后出现的垃圾派、下半身、梨花体、羊羔体，这是最不可原谅的。究其实，这些流变并不是精英话语的自降身段，而正是平民主义的“新胜利”。一时之间，网络内外，诗坛上下，沉浸在一片虚假繁荣的欢呼声中，殊未知这是一场灾难性的文学流变。
就诗歌（包括其他一些文学体裁）而言，网络发表经过了网站BBS论坛、博客、微博、QQ空间日志到微信、微刊、订阅号、公众号等形式的更新阶段。工具的更新只带来了量变，或增加了诗歌的承载和表现形式（多媒体诗歌），却并没有带来诗歌的质变，甚至严重削弱了质变的可能性。2020.6.25.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先来看看网络给诗歌发展的“正面”意义——
一、网络的开放性，使发表成为低门槛或无门槛的新途径，激发了文学志士的创造欲；
二、网络的效应性，使一些“无效写作”，也成为“有效写作”——此处的有效性不仅指发表的机会，而是指认可的可能，增加了未名者成名的可能性；
三、网络的包容性，提高了各路边缘写作的信心，提高了文学的丰富性，至少表面上实现了“百花齐放”；
四、网络的共享性，扩大了写作者的文学视野，可以以较低的成本得到公共学习资源；
五、、网络的展示性，增加了文学的比较性和交流的频繁性，使即时学习和即时修正成为可能；
六、网络的自媒性，让大众找到了新的人生寄托和生命附丽方式，文学成为一种最简便易行的新时尚；

……我们只要稍加注意，就会发现以上这些“正面意义”基本都同时具有负面意义——
一、网络的开放性，使文学成为爱好者的天下，造成一种虚假的繁荣；
二、网络的效应性，使文学成为一种名利场，文学成为人生的道场；
三、网络的包容性，使文学成为一种工具和手段，严重降低了文学的品位；
四、网络的共享性，使人们习惯于某种不道德的资源窃取和掠夺，失去对精神劳动尊重；
五、网络的展示性，成倍地增加了文学的模仿性，抄袭他人成果成为普遍性的行为，严重消解和构陷他人劳动创造的意义；
六、网络的自媒性，使文学成为一种刷存在感的工具，造成一种虚假的成就感，丧失对文学的敬畏之心；
……如果不是自己从2012年起身陷网络，我永远不会知道网络也是江湖，这江湖的水有多深。在电脑和手机未普及的时代，网络还是网站论坛的天下。虽然QQ空间、QQ群、博客、微博也提供了文学交流的平台，但网络文化还没有被完全庸俗化。而在微信、微信群、微刊（订阅号或公众号）出现之后，诗歌就彻底沦为了平民主义和平行主义的沼泽。
如果不是自己筹建民刊建群，我也不会意识到平民主义给诗歌带来的危机有多严重。
以前的微博对文学几乎没有多少影响，但微刊订阅号和公众号就完全不同了。
微刊的前身是微信群或微信文学群。微信是QQ的升级版，但升级的并不是QQ的交流功能，而是消费功能。微信的打赏功能更让人迷惑，吸引那些从来不爱诗的人也加入到文学的队伍里来，一时间山呼海啸，文学的队伍空前壮大起来。
微刊则似乎更容易“名利双收”，所以短时间内就铺天盖地、泛滥成灾。微刊的短周期、低门槛，“高效应”，使爱好者趋之若鹜，沉迷于一种喧躁、虚荣之中。甚至连那些“准精英”们也乐此不疲，企图以此博取更多的“粉丝”。
但我始终觉得微刊弊大于利，至少有如下数条——
一、微刊的短周期，造成作品的沉淀少；
二、微刊的公开性，导致作品的模仿性和雷同率奇高；
三、微刊的低门槛，使作者很容易产生自大和错觉；
四、微刊的大众性，严重消解着精英话语；
五、微刊的时效性，将迅速而无情地淹没作品的有效性；
……建群之后，我才认识到现在的严重性
-一、很多爱好者以前还会买些书看，现在连书也不买了；
二、很多群根本就不是做文学交流的，而是以文学的名义交换生活心得和晾晒幸福感；  
三、还真有把创建或加入文学群当成生活的诗意和诗意的生活的；
四、也有以诗歌和文学的名义贩卖商品和玩江湖的；
五、网络文学群和微刊正成为一种新的话语权力工具；
……在平行主义的时代，当文学成为爱好者的盛宴，精英们也只有分享些残羹冷炙的机会。爱好者甚至可能品味不到这盛宴中的精华，更难以认识精英的贡献。依我看，精英可以参与平民主义的盛宴，但千万不要跟让后者争座次。文学需要平民主义，但艺术的平行主义则有害无益。文学发展也需要一种秩序，这与社会生存法则和发展规律或许有着某种相似性。精英需要一种距离，因为距离才是高度的保障！6.30.   
                                                      2020.6.24-30.

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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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子

谢谢楼主赐稿！！远握！冬安！

云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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