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吃药药的《诗四首》/山城子选美

山城子

天津：吃药药的诗（四首）

一、女人如衣裳


我的肌肤才是最美的衣裳

她清香袅袅，只留三分浓郁

另三分我把她交给空气

剩下的装在衣柜里


我还不习惯被久久注视

我决定把自己放回衣柜

连同幽兰的呼吸。和纤细的歌声

都悄悄藏好


那衣柜就是我自己

你来的时候

你就害羞地打开

捧出衣裳给你看


山城子选美

第一我选首句：
“我的肌肤才是最美的衣裳”
药药说得多么艺术
又实在呢
你可以窃忖
还真是的呢
不是的嘛

第二我选“三分浓郁”
其美在形容词的“浓郁”
被活用成名词了
遂使语言灵动而美了

第三我选：
“你就害羞地打开”
这个“你”
当然小帅哥无疑
多么朴实纯洁的小伙子
与含苞的药药
一样一样哩


二、亮眼灯


盲人被称作没眼人

二舅没有眼睛

没眼人死了

要为他点上亮眼灯


母亲经常领着二舅

去摸海河的水，听海河的波

告诉二舅春天的海河是绿的

夏天就是黄色


亮眼灯

是没眼人上路时

从家里到墓地，每隔

五六十米就放置的一盏油灯


它是给阎王爷的

第一声通报，先照亮冥府

再照亮天堂

最后照亮投胎的路


娘哭着说

菩萨啊，来世

请给我那苦命的哥哥

一双眼睛吧


山城子选美

第四我选：
“母亲经常领着二舅”
这样的叙述
是个纲
接下来的娓娓道来
展开的都是
亲亲的目
一个亲妹妹
怜爱盲人哥哥的深情
令人动容

第五我选：
“亮眼灯”
可爱的药药
详详细细地
道出了这些民俗
从而把做为妹妹的母亲的形象
升华到了极致
已经极致到了来世


三、我很善于遗忘 


如果记忆有过颤抖

一定感受过血液的潮汐

如果遗忘有过颤抖

一定感受过别离

如果双手不曾遗忘

一定是你捧过我


如果你给我找个婆家

我一定把丈夫当成兄弟

把夫家的牛羊当做亲人

把姑姐当做一盘菜

把一碗混浊的海河水当成酒

把婆母的眼睛当做路灯


而且，我记住的

不是最亮的那一盏

而是在跑回娘家路上

最黑的那一段


山城子选美

第六我选：
“如果记忆有过颤抖”
这一颤抖
记忆就人儿似的活起来了
药药喜欢让语言
这样地活起来
所以还反复了一回
就更活了

第七我选：
“我一定把丈夫当成兄弟”
这是人格之美
与丈夫平等相处
也是灵魂之美

第八我选：
“把夫家的牛羊当亲人”
美在勤劳而善良
尽心地呵护
不知要奉献多少力量
张显出博爱的光芒


四、这有什么不能启齿的


这有什么不能启齿的

如果鸟儿清亮的叫声

能够唤来河床的汛期

如果布谷能招来春天

花粉能传染初夏喜讯

诱惑能让雄心更温柔

这有什么不能启齿的


黎明正在清水边歌唱

诗人正在怀抱里成长

一定有激情湿润泥土

一定有沉思日益明亮

少年的欢快戛然而止

还有什么不能启齿的



这是我美丽的肉体


颤抖起伏的金色麦田

蝴蝶颤抖在其间

乳房是美丽的姐和妹

徘徊在山岗前

喜悦是王妃的灵魂

爱情的甬道洒下月光

麦田为什么一丝不挂

那细密的露珠环佩叮当


让悦耳乐曲付之东流

让美丽花开泪流满面

让最甜的食品黯然神伤

这是我美丽的肉体


让旅人眼睛日渐深陷

让最香的景致了无颜色

让我的幔帐梦寐成病

这是我美丽的肉体


山城子选美

第九我选：
“这有什么不能起齿的”
这是这首诗的标题
而且承接而下
居然两次反复
从而完成了
一系列“如果”的铺垫
很是令人神往

第十我选：
“诗人正在怀抱里成长”
这当然是爱的怀抱
只有爱的温床
才能生长出花香与麦香
才能致使蜂蝶疯狂
把人世歌唱

第十一我选：
“这是我美丽的肉体”
这样坦然
这样大方
让读者自由地想象
让美真实又朦胧
绝不荒唐

第十二我选：
“乳房是美丽的姐和妹”
这样的且拟且喻的诗句
水蜜桃儿一样鲜嫩
实在喜人

第十三我选：
“那细密的露珠环佩叮当”
这让我想到齐白石的写意画
总要出现一个工笔细描的昆虫
而这里一“环佩叮当”
露珠们都玉女一样地
美丽在我们的视野里了

2021-3-2
于夏云镇

赵春华

赏读，辛苦了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