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余秀华诗集《月光落在左手上》

戎平

左手有缪斯——读余秀华诗集《月光落在左手上》黑土女诗人余秀华生下来右手残疾，左手做饭、养鸡和喂兔，她右手压住左手，一字一字写诗。于是，有了这本打动世人心菲的畅销诗集《月光落在左手上》（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年2月版）。美国俄勒冈大学教授沈睿夸余秀华诗好，说米家路教授编辑的《旅美华人离散诗精选》“收录了我的诗，看我自己的诗，比余秀华差远了，突然不好意思，怎样把这种诗歌拿出来呢？”（《月光落在左手上》序《余秀华：让我疼痛的诗歌》）。留美学者兼诗人沈睿出版过散文集《假装浪漫》（2009）《荒原上的芭蕾》（2010）《想象更美好的世界》（2012）《一个女人谈女人》（2015）。文坛里，一个诗人说另一个诗人的诗比“自己写得好”，是少见的。沈睿公开认定余秀华是一位“横空出世的天才诗人”，是中国杰出的女诗人艾米莉•狄金森。余秀华是在诗坛没有半点关系的乡村残疾女子，生活寂寞和痛伤，上苍给了她左手神奇的诗歌的缪斯和才情，是一种安慰与爱。《月光落在左手上》收入余秀华2013、2014年写的219首抒情诗，涵盖爱情、人性和伦理。余秀华用在场现实主义手法表达爱情、亲情、生活的困难与感悟，生活瞬间的感动、震动和意义，文字透明、质朴和清晰，大胆的毫不掩饰表达今日的乡村中青年女子对爱情、人性和伦理的寻找与呼喊。数千万名非文学类的网友喜爱余秀华的诗，她的爱情诗天然、纯净和朴素，不带杂质，直抵今人心灵：“菊花，茉莉，玫瑰，柠檬/这些美好的事物仿佛把我往春天的路上带/所以我一次次按住内心的雪/它们过于接近春天”（《我爱你》）。菊花、茉莉、玫瑰等符号，象征纯朴的健康的男女之爱，赞美没有金钱、权力和世俗干扰的朴素的乡村爱情。《我爱你》被认可，是女诗人本人内心深处的暗示与诗歌的前后承接与变幻，把现代人对爱情的向往技术性的推向诗的审美极处，“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告诉你稻子与稗子的区别/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象征、意象、景物，像一颗健壮、饱满的谷子或种子带来丰富的想象空间，记录乡间弱女子渴望得到爱情时的胆怯和担心，怕受到伤害，纯净的语镜有《诗经》情愫，有现代人的人性与伦理，有丈夫离家外出打工、留守乡村女性的心灵的孤独和渴望。余秀华的成名诗《我养的狗儿，叫小巫》，用没人写过的结构、句式，借诗、散文和微小说的叙事的多元画面，表达处于弱势地位的乡村残疾女子被男人伤害的婚姻不幸。《我养的狗儿，叫小巫》，故事、意象和具像，天然浑成，白话诗语，配合新叙事诗的行体元素，用画面感、线条和动作，产生直抵人的心灵的痛感和艺术穿透力。38岁的余秀华站在北京人民大学演讲厅用带残疾的结巴的语言朗读这首诗，全场4、500名男女大学生静的仿佛能听到诗中女子被“他揪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墙上磕的声音”，甚至“心痛”。优秀的具有艺术才华的诗，很自然地产生的震撼心灵的审美和触动，激发出每个普通男女的内心深处的善良和同情心，诗人为和世人一起到达的善良、尊重和关心弱者的审美终端。《我养的狗儿，叫小巫》，“小巫”是一种象征、符号，“它跟着/我们走过菜园，走过田埂，向北，去外婆家”，诗中，女主人“我”跌倒田沟里，“它摇着尾巴/我伸手过去，它把我手上的血舔干净”；男人揪着我头发往墙上磕时，“小巫不停地摇着尾巴/对于一个不怕疼的人，他无能为力”。《我养的狗儿，叫小巫》纯朴、简洁，诠释当代残疾女性的不幸婚姻遭遇和无奈，书写阳光和积极，打动50、60、70年代和80、90后青年一代代人。国内外网友通过诗，看到女诗人的坚韧、包容和忍让的内心世界，她为儿子默默承受个人心灵和肉体痛苦，但又不甘屈辱，用诗为个人、乡村许多遭到婚姻不幸残疾女性呐喊争取、追求男女平等和幸福的权利。她质朴的诗语、画面和故事像一池圣洁的湖水，给处于商品大潮的世人上了关于人性、伦理和道德的一课，像普希金的《渔夫和金鱼》。劳动创造了女诗人余秀华的过人的艺术的天赋和才华。她出生时医生过错“缺氧引发脑瘫”，走路不稳和右手残疾，她长年累月在乡下坚持做力所能及的劳动，养鸡喂养兔和帮父亲给鱼投食和看打谷场，干完活抬头看看天空，于是有了《向天空挥手的人》《给油菜地灌水》《在棉花地里》《五月•小麦》等诗，女诗人对生活和劳动的爱，变成了自然本色地的诗，这种艺术的纯朴的美在高雅和装空调房间的诗人怎么也写不出来的。
余秀华从叫横店乡村走来
她左手带上缪斯
戎平：江苏高邮南海一区3-103#（225600）

春不风度

《我养的狗儿，叫小巫》，“小巫”是一种象征、符号，“它跟着/我们走过菜园，走过田埂，向北，去外婆家”，诗中，女主人“我”跌倒田沟里，“它摇着尾巴/我伸手过去，它把我手上的血舔干净”；男人揪着我头发往墙上磕时，“小巫不停地摇着尾巴/对于一个不怕疼的人，他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