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想家之一：别玷污了鸡

文/予之

       鸡想要翻案。她找到了我，做她的代理律师。

       以下是她的个“鸡”陈述：

       “清晨，我昂首挺胸地从村头走过，猪、马、牛、羊、狗们本来都在埋头吃着早餐。但就在我经过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了眼睛，鄙夷地瞪着，并且极其不屑地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字：‘鸡！’那眼神和口气足以杀死一只鸡。我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的头却不听话地低了下去，没有了来时的那一份意气风发。我疾步回到了鸡窝里。

       我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于是我给鸭打了个电话，平常就属我们的交情最好了。‘不会吧，原来你还蒙在鼓里啊。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大家鄙夷你的原因是因为人类把他们当中从事性服务的女子叫做鸡！’鸭吃惊而又无奈的对我说。

       听了这话，我的鸡心都寒了。难道‘黑’我就是你们人类对我的报答！？把我名声搞得这么臭，以后我还怎么做鸡，怎么在动物界立足。想想我平日里没日没夜地下蛋给你们吃，为你们做牛做马，把牛马的活儿都给干了，这直接导致了他们失业。就为这事，他们暴打过我。我二话没说。甚至还把我自己的肉体都给你们打牙祭，就为了让你们更加健康的成长。我还以为你们是懂得感恩的，你们常常说到的感恩。当然，或许这就是你们的感恩。至少你们把我从鸡界升级到了人界。我是该感动呢？还是该感动呢？说真的，我非常的不屑。我来呢，就是为了让你帮我讨一个说法。我只是要一个说法。”说到这里，愤怒的鸡忍不住啜泣了起来，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伤。于是，我递给了她一张面巾纸。

       她顿了顿，整了整鸡容，又开始了她的陈述：

       “最让我不理解的是，猪、马、牛、羊、狗们凭什么笑话我。他们以为人类对他们就好吗？我早就听说了，他们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天清晨，当他们嘲弄我的时候，我其实是想回应过去的。‘你这头蠢猪！’‘你这条老狗！’但我不屑做这种自贬鸡价的事儿。明明都是底层的受害者，却还要相互嘲笑对方，这难道不是一种悲哀吗？”我突然对这只鸡的深明大义感到由衷的佩服。说真的，我很羞愧。因为我也曾经这么想过她们。作为人，我得做人该做的事。否则被嘲弄的就是我。在这个人人被人人嘲弄的世界。

       我感觉到我的正义感不小心又爆棚了。但我一贯的理智再一次将它打压了下去。“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也很同情你的遭遇。但问题的关键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吗？如果我们要打赢这场官司的话。”

       鸡终于挽起了她的衣袖。于是，我看到了她翅膀上的那颗守宫砂。这可是铁证！我却沉默了。良久，良久……

       鸡还是坐不住了。“律师，你怎么了？是不是证据还不充分？”

       我不想说什么的。但我还是说了什么，因为我觉得这只鸡是我的知己。“我真的很想帮你。只可惜我也无法独善其身。因为我也是被玷污者之一，我被叫做‘中国律师’！再者说了，这可是全民给你定的罪。你能怎样，你只是一只鸡！”

       鸡无话可说了。

       我只好和这只鸡抱头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