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月
已有 243 次阅读2007-1-9 13:10
|个人分类:醉风亭
在二月
阳历二月还不到隔河看柳的时节,也看不见桃花。但非常冷的风刮在脸上,你也忍不住为它的急促和短暂而偷笑。逆着风,你加快脚步,离家越来越近的感觉和一个季节就要来临的感觉,它们也是如此相似。
二月里带孩子去过一趟时代广场。依旧是商品琳琅,大楼里穿红毛衣、花格子背心的营业员,把空调的世界与外面分隔开来。因为购物到了一定金额,意外地领到一张赠卷。于是我,还有比我更兴奋的孩子,就傻傻地立在一盘子河蚌的面前了。
这就是他们一直说起的珍珠蚌么?
“你是在这个盘子里挑选一颗,还是重新剖开一个?要是新开,就不许选颜色噢。”营业员轻声问。孩子看看我,又看看盘子,嘴角微微一翘:“开一个! ”
那个破裂的声音是我不喜欢的。可是,天啊,什么从里面取出来了:一颗粉红色的、晶莹的珠子!新鲜得没法用我看见过的物品来形容。对了,是泪吗?一个诗人告诉我:痛出来的珠泪。我有时怀疑物理学意义上所谓的物质形态,在那样纯美的世界里原本就是混沌而合一的。
粉红色!孩子欢喜得直搓手,妈妈妈妈,我今天运气真好,这是老天给我的奖励,对吗?
为什么不是呢。就在刚才,她指了一个电子词典,我付钱买下了它。这是她渴望很久的新年礼物。她本可以挑一个价格在300-500元之间的,我答应过的。但她点了那个198元的。只有我知道是为了什么。当她拉着我的手下到二楼,把一盒男士精品皮带捧在手中,售货员摇摇头,叹起她自己的孩子。
我不想纠正这个遗憾。钱夹里有多余的钱可以两样都买下。但我愿意让她保存这份幸福的感觉。当她才11个月,还只会扶着墙在床上走来走去,她爸爸曾扬起大手掌逗她:说啊,这个是什么?他一直说她那时的回答脆得像有钢声:打!
那时她的词汇加起来不超过10个。像一个无意中说露嘴的秘密,后来他们父女俩模样越来越相近,交流却越来越简单。直到最近两年,一种变化也像这看不见的风,悄悄来了。
这是春天的前夕,但不该是令郁达夫伤感的那一种。南方二月,安静也像是夹在雨丝里馈赠来的:马路上,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牵着手,直起脖子唱着同一首歌,她们的发型和运动服颜色都简单而明朗,双肩书包上的吊饰也是一样的。一辆排障车开过来,它庞大的身躯堵住了大半个街面。公交车还没有开来,行人都在安静地等待,没有人露出急不可耐的样子。
二月的河岸还没有人光顾,再过三个月,就会有各色泳装的男孩子女孩子们跑来跑去。南方最美的时节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