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爷》［原创］

dlh1974022

“不好了，七爷家着火了”。九岁的侄子小瑞带着一身寒气从外面气喘吁吁跑了进来。“这大过年的又在折腾什么啊？不让人省心，肯定是自己把房子点着了”。父亲边说边从坑上拿起棉衣披在身上扣都顾不得系,就拖着尚未痊愈的病体急怱怱地向门外走。我放心不下，停下正在包着的饺子也跟了出去。村子南面七爷家的方向上空弥漫着浓烟。
七爷是本家的一个长辈，今年六十五岁了，比父亲小六岁，论辈份还是父亲的远房的小叔。从年轻起父亲这个远房小叔就没少让他操心，年轻时就患有疯病，看病需要到十几里外的一个村里去，可想而知一个年轻力壮的疯子发起病来六亲不认，对骑车带他看病的人随时就会发起袭击，因此包括他的亲哥哥在内所有人一提到带他看病就会退避三舍。只是他对比他年长更加强壮能够轻易制服他的我的父亲有些敬畏。因此每次带他看病的重任就责无旁贷的落到了父亲的肩上。并且时不时的还会为父亲增添一些麻烦，发起病来粗暴的打人或跑到别的房顶上往院子里扔一些羊头、骨头之类让人恐惧的东西，甚至往生产队的牲口饮水中投过一次毒，如果不是父亲出面担保，恐怕在那个年代早就被以破坏生产罪被捕。由于有疯病年轻时也没有结婚，人到中年病情也就稳定了，就做一些收废品之类的小生意维持生计，再后来就养了一群羊，并且群体越养越大，曾一度发展到一百余头，经济上也就显得有些宽裕，自身的想法也就多了。在六十岁的时经人介绍花了几千元的介绍费把一名七十来岁疾病緾身的外乡老太太领回家算是结了婚。尽管村里人议论纷纷，可是七爷并不在乎，整天乐得合不拢嘴，总算完成了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儿。
自从老伴娶到家，生活发生了变化，同时他的羊群也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老伴几乎每天以药代饭，加上老伴嫁到临县的女儿时常过来勒索一把，一年多的时间老伴死了，原来一百多只的羊群，像变魔术般的消失了，只留下一间空空的羊舍和他非常熟悉的渐渐变淡的羊的气息。七爷又回到了从前一贫如洗的日子。六十多岁年纪本身长像就老的七爷看上去足有七十多岁，生活的信心也似乎丧失怠尽了，变得好吃懒做，进而小偷小摸，逐渐发展到到别人家要东西达到他满意就躺在地上打滚直到达到目的为止，有时谁家里外边来了人，他的消息也是非常灵通，会及时的登上门，就像冯巩说相声一样，嘴里说着“我想死你了”，边伸出污浊的大手握住对方，要烟抽，要饭吃，人们见到他就像避瘟神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很快就来到了七爷的家门口，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是栅栏更加合适，倒了一半的土院墙人可以自由出入，更显得有没有这个栅栏也无关紧要，房子是四、五十年代流行的那种四个墙角包砖的土房，全村最破而且唯一住人的房子，而且现在正冒着浓烟。
院子里站着许多人，大人们手里拿着铁锹水桶等扑火的工具，孩子们在一旁好奇的围观。中间有个人佝偻着身子，脸上厚厚的油污不知有多少天没有洗过，长长的头发肮兮兮的打着卷乱堆在头上，通红的双眼喷射着火光，身上的棉衣多处露着棉花如同一个乞丐，张开双臂阻止别人扑火，嘴里叫骂着。在别处见到我绝对不会相信这就是七爷。见到父亲进了院子七爷的叫骂声戛然而止，眼中的火光也熄灭了，悄悄的走到了一边，没有斥喝声，更没有打斗，甚至父亲的表情很平静，多少年了七爷年轻时对父亲的敬畏现在又表现出来了。
火很快被扑灭了，损失并不是很大，只是在屋内的墙上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烟灰，因为家里本来也没能什么值钱的东西，甚至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原本还能勉强挡风避雨的破旧土房顶上留下了几个大洞。
回家的路上，心事重重的父亲终于说出了他最不想说而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七爷又疯了！

石家庄市军粮供应有限责任公司　杜立行　050026　13231183825

罗永德

写成小小说会更好。问好！

dlh1974022

谢谢版主指导！

雨过清秋

原帖由 罗永德 于 2009-2-22 17:58:00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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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感。问好！

钟生钦

原帖由 罗永德 于 2009-2-22 17:58:00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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