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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抒情”的炽热“诗心”(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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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6 16:01: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8 01:25 编辑

[这个贴子最后由蔡宁在 2005/10/19 09:10am 第 1 次编辑]<br><br> “冷抒情”的炽热“诗心”(序) <p>蔡 宁 <p>时下诗坛,玩弄词语、虚伪情感、自我欣赏的“八卦诗”,组凑语汇、谬悖逻辑、猎艳歪论的“垃圾诗”,吐液四溅、信口开河、毫无难度的“口水诗”,时而“登堂入室”叫板精神致尚、唯美纯粹、诗心毕现的诗作;网络诗坛,虚拟世界,时有包藏祸心,不及伦理之徒,化名混搅诗坛,习气更为喧嚣尘上。对此,凡具有良知与学养的诗人无不深恶痛绝。《新诗代》诗刊总编、诗人海啸为此撰文《感动写作:21世纪中国诗歌的绝对良心》,并针对“新诗代诗人”的“感动写作”风格概括为“生存感动”、 “现实感动”、 “边缘感动”、 “词语感动”、 “解构感动”、 “伤情感动”六大体系。在“伤情感动”体系中,西安科技大学、女诗人三色堇以“冷抒情”见长,是为“伤情感动”体系的代表诗人之一,海啸认为其“早已颠覆当下作为‘女性诗歌’写作的语言‘胎记’。‘侧身而过/事件的门口,指尖露出孤独’(《忘记说话》),我们可以从她作品中,发现诗歌的另一种‘出口’及‘入口’”。 <p>余与三色堇同为“新诗代”论坛版主及纸本季刊《新诗代》的责任编辑,自然有经常浏览其诗作的便利与责任。我以为,她作为一个诗人,甚是善于把握和捕捉细微的变化和一瞬间的感受,所作呈现出的意蕴多为人性必然的渴望或受到扼制时的感悟,属于那种温婉可人、多愁善感、款款倾诉的文学作品。读其诗作总感觉仿佛是在喧嚣都市陡然见到一件古朴的青花瓷器,不免让人眼睛一亮而留连欣赏几番;亦犹如行走于漫天大雪中而邂逅了冲天篝火。说她的诗有青花瓷的音色与质地,我想一点也不为过,其诗作细腻而雅致,外表冷峻刚毅而内里质朴蕴意;说她的诗一如雪与火的交融,也可谓贴切,其诗总体审美建构是外形冷而内核充满激情与炽热。那么,其诗具有怎样审美倾向的“出口”及“入口”呢? <p>她的诗学“入口”既有“天生”的成分,当然亦有其学养的智性因素。一般的说,女性诗人的作品大多都有细腻的因素,这不排除主要是由女性的生理和心理的作用。而三色堇作为一个女性诗人,更主要的是她善于用女性审美的智慧捕捉“伤情感动”的细节而入诗。 <p>托尔斯泰在《艺术论》中说: “只有当艺术家找到了构成艺术作品的无限小的因素时,才可能感染别人。” 品味三色堇诗作,可以看到她选择“伤情感动”的细节时,往往注意选择一些微不足道的一颦一笑,或一种稍纵即逝的心理细节,她用这些个性的“伤情”细节因素去建构诗作的情节和意境,使其诗作富有瓷器的细腻之光。如她在2004年深秋之时参加“新诗代”的海宁诗会,所写的与海啸、汉江、冬箫、中客等诗友别离时的诗作《无题》,其智性选择的“伤情”细节,使这首诗富有让人挥之不去的怅然之情,特别是“我记住了几个兄弟的目光/以及他们摁灭烟头的姿势/所有的痛/锯齿一样切割着对方”,这里“摁灭烟头”是“伤情”细节化的实写,而“锯齿”细节的选用则为喻意性的“伤情”虚写,所营造出的气氛给人一种克制情感的静寂与压抑,这种诗意除了表现出生活的具体性、形象性外,更主要的是给人以临其境的感受,引发了读者的情感波澜,自古悲欢离合之情总让人倍感“伤情”,而此诗对于细节化的处理到让人深切地感觉到一种隐藏于内心难以分别的心痛,让人见到诗人的纯洁友情和诗人的真诚。 <p>读三色堇的诗,我甚为钦佩她在选用“伤情”细节建构诗作时, 能够将“实” 与“虚”的细节因素与关系处理的非常到位,从而使其诗作具有细腻而空灵的意味。她常常用象征、暗示、比喻和暗示的办法处理“伤情”内容的“实” 与“虚”,使诗歌在情绪的流泻中生动意蕴。这方面的因素几乎贯穿了她所有诗作,看她的《流动》“我的指尖触摸了一次经过/那些锈迹的部分/开始纷纷剥落”,“指尖” 是实,而“锈迹”的虚指则使这首诗的喻意回味无穷。《八月的某些片段》,其“彻骨的冷,自灵魂深处/漫了出来,你的腰身再也/不能轻盈,自得 ”,可谓虚实相衬、相托出一个渴望身心健康者的“伤情”形象,而“你哑言失语,像一棵树/静止不动,等你再次回眸/八月的晚凉已跳至眉头 ”,及至“红尘深处/最后的旋律只保留了瓷质的音色”,这些“树”、“晚凉”、“瓷”等意象细节因素的选择,形成了其诗歌形象的特殊语言,强化了情感的渲泄,掘深了诗的内涵,流露出她作为一个诗人患病中的内心活动轨迹------在病魔面前,人的生命有时脆弱的一如瓷器,经不起折腾呀。当我们体会出这首诗的内核,也就感到此诗意味深长了。的确,这两首诗是她在某一年的夏季患病住院后所作的,自然有病痛折磨身心的“伤情”体验和力不能及的人生感叹了。 <p>三色堇诗作的“出口”在哪里呢?我以为其通过主观的审美来反映客观世界,人格与自然的统一,感性与理性的统一,“伤情”与理想的统一,以“三统一”升华内心的境界是她诗作的“出口” 。德国戏剧家、诗人席勒这样说过:“诗人或则就是自然,或则追求自然,二者必居其一,前者使他成为素朴的诗人,后者使他成为感伤的诗人。”素朴的诗人所反映的直接现实,感伤诗人所反映的是由现实提升理想。这里的感伤其实亦作“伤情”,三色菫的诗正有这样明显的“感伤”特色,且“伤情”的语言具有打动读者心灵的“多感性”。 <p>所谓“多感性”就是指诗的语言本身含蕴的形状、声音、色彩、温度、味道等特质,能同时刺激人的视觉、听觉、知觉,从而使心灵发生震颤,在情感上产生共鸣。如她笔下的《那些花朵》 、《一棵树》、 《萍踪何处》、《我是多么看好这个夏天》 、《我是易碎的》、《青狐》等诗作,都可谓是“伤情”化的意绪内容 ,作者把强烈的“伤情”熔铸在“多感性”的艺术语言里,既有言之有物,又轻盈空灵,以潺潺而流的小溪和瀑布跌宕的意味造成一种情景交融的境界。这里是以诗的X光机透视这类诗作中的一首《在回忆里练习飞翔 》,作者起笔即抒情造境,“不停地走来走去的旧事物/能在一滴水中复活?我担心窗外的影子/被黑夜撕破 ”,过去的事情“走来走去,拟人化的手法一下就把不能忘却的“旧事物”生动起来,而“一滴水”的形状则似乎把这个“旧事物”的“伤情”轮廓也标显出来了,而“影子/被黑夜撕破”,不仅有形、有色,而且有被撕开的声音,其意象的张力已超越悖论的意蕴。接下来这些“旧事物”,“水草般扶摇伸出水面的日子/使惨白的伤口/在指尖抽芽,体面的挣扎”,而且“轻轻一碰就赤裸了疼痛的花朵/注定让你心悸/你剥离肉体的声音瑟瑟做响”,这些一系列“伤情”意象的创造,使几种物象、几种场景互相转化、互相补充,不仅给人以视觉和听觉,而且给人以知觉,一个抽象的“旧事物”在“多感性”语言的作用下呈现出鲜活的影象,让人能感觉到个中的阵阵隐痛。 <br>同理,《我得承认》 这首诗的 “伤情”冷酷而生动, “我得承认/是黔南的一阵风/硌痛了我的腰身/我与小城扭动着水妖般的步子/天空外扩散着被惊动的琴声/一种湿,经过头顶 ” 诗人的想象多么丰富、奇诡,不仅语言音节和谐,流转如珠,富有音乐美,而且意兴遄飞,其“伤情”意象的迭起,描绘出了伸手可以触及的画面,充分调动了读者的视觉和听觉的中枢神经,呈现“多感性”的意蕴,诱人随其投入诗意的空间,让人再创造和想象诗中的那份美丽,缘境生情地体会“一瓶酒的暖意” 其个中比生命厚重的理性,如此“多感性”建构诗作,精神进入理想的世界,诗作虽有“硌痛”的意味,然诗意却逸趣悄生、情思深永了。 <p>当然,“感伤”与“素朴”之间绝对不是孤立的,而是辩证统一的。相比较而言,三色堇也有一些诗作是属于深沉、厚重、质朴、现实的,比如她的《夜过华清池》、《法门寺》,这两首诗语言既浅显自然,又新奇瑰丽,既富于表现力,又有沉静而神秘的气息。 <br>前首是诗人夜过华清池之诗作。华清池南依骊山,北临渭水,自周幽王修建骊宫至唐代几经营建,先后有“骊山汤”、“离宫”、“温泉宫”,唐朝李隆基 赐名“华清宫”,亦名“华清池”。 这里“不尽温柔汤泉水,千古风流华清宫”, 但自安史之乱后却随着一代王朝由盛转衰了,及至解放后依照唐代形制几经扩建,始具现今规模,并跻身于“中国名园”之列。诗人的思想在历史时空中飞翔,没有直写华清池的布局与建设,也没有着笔于杨贵妃回眸一笑百媚生,而是情绪与意象交融,迭出“今夜,暮色停在唇上/玉环的脂香还留在我潮湿的门眉”,以一个文化女人的心情对接这位古典美人在历史的上“脂香”,而后诗笔轻轻地一调,承转入“历史帷幔的碎片/与唐皇的脚印同时斑斓了世人的目光 ”,就这么轻轻的机抒独到的一笔,立时将“伤情”的意蕴由今化入盛唐,便教人的视觉、听觉有了笙歌一曲、霓裳舞起、贵妃醉酒、美人沐浴的一系列历史碎片的迭现,“伤情”的笔犹如一根银针,恰到好处地扎到历史的“穴位”,而“你弹出的幽蓝的光线/再一次将我置于一声比一声嘹亮的内心深处”,则是她以诗人的眼光审视华清池,是主观对客观进行冷静的、理性的思考,同对也暗示了这华清池既见证了盛唐的斑斓,也见证了它的阴暗,这华清池可谓是大唐由盛转衰的一处“活教材”,从而增强了一种艺术内涵的观照与审视。就此而言,传统意义上的“概念”在现代汉语的“伤情”语境下得以提升、升华和扩张。 <p>诗美,从某种喜意义上说是一种空灵美,一切客观的存在都是诗人情感的被诱物,诗人所作的《法门寺》集中体现了这种诗美的意旨。西安法门寺始建于东汉 ,当时称“阿育王寺”,唐初时改名法门寺,因安奉释迦牟尼佛之指骨舍利而成为世人仰望的佛教圣地。 1987年4月,封闭1100多年(自唐懿宗咸通十五年封闭)的法门寺塔基唐代地宫遗址,在倾倒的寺庙底下被发现,神秘地宫之门被打开后,里边金碧辉煌,千年古物熠熠放光。诗人对此未作任何的实写,而是撇开法门寺的具体场景与事物,一任“伤情”的情绪夹着意象奔泻: “无辜的眺望照亮一座石砌的佛塔/ 千年前的一滴醉意 /吹成今日浩荡的景色 。”诗人触景生情,状物生意,意象由实转虚,“一滴醉意”即由今入古,而后由古至今,使内心的情思有所附托,“我以一饮而尽的方式 /了解那些煅成冷剑的面孔”,及至“轻点,再轻点 /不要让灵魂触到空气和水”的感叹,诗人在佛门净地,于梵音渺渺之中,禅意袭上心头,在跳跃的诗意间层层透析出孤芳自赏、心神怡悦、冲远澹泊的情怀,可谓主观与斯处佛门圣地的情境达到水乳般的交融。中国画讲究意到而神似,这首诗则可谓“得意而忘象”,有了象外之象、景外之景的意趣,在意气平和中蕴藏了丰富的情感。 <p>三色菫的诗作还体现出一种比较诗学的思路,即力图在过去与现在、老与新、生与死的对应关系上突显生命主体的诗学特征与意义,构成同一事物的两面性。如《老木头》一诗,情感在审视“老木头”发新芽的过程中升华,“以往的青葱依然不可言说” 既有对过去的顾盼,也有“无法解析的风景在指尖渗漏”的反思,孔子曰 “未知生,焉知死”,其“伤情”的生死观十分鲜明,只有通过生活的实践才能去体验和思索生命的意义。一切的生命、生存与繁衍或死亡都是运行的结果,而“老木头”最终“悄然在简朴的真实中站立”的结局, 显然是诗人“伤情感动”写作的继续,是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的理想折射,也是人生价值的一种“冷风景”的寓现。 <p>我想,三色堇诗作之所以细腻、空灵、耐读,很大的程度可谓是其于“伤情感动”写作中凸现人生的坚韧与理想,在审美建构中智性开掘“冷风景”的细节因素。在其诗集付梓之际,重读其厚重的诗作,我期待她以这种良好的创作惯性,创作出更多的具有个性的“冷抒情”佳作来 。 <p><br> <p><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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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7 13:22: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8 01:25 编辑

蔡宁兄可谓博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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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11 09:52: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8 01:25 编辑

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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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13 16:38: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8 01:25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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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13 16:39: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8 01:25 编辑

如果因为版权问题,需要追究责任的话,可要提前通知我一声啊,俺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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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13 17:15: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8 01:25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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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14 13:08: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8 01:25 编辑

&nbsp; &nbsp;谢谢蔡老师,已转!如果要登录回帖,也要简单的注册一下。我们那边大多都是年轻人,希望蔡老师多多过去指点一二啊。沙子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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