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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里的青春像(连载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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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27 10:59:4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11月3日 星期一
今天步行去距瑞丽5公里的姐勒大金塔,1981年重修的金塔采用砖土结构,塔基用长方青石建成,主塔高约四十米,塔身贴满金色磁砖,外围十六座小塔,金粉装饰的塔身也是金碧辉煌,塔顶均冠于金箔华盖,微风中风铃叮当悦耳,远远望去那耀眼的金塔掩映在碧绿树林之中。离开姐勒寨继续往弄岛赶,一路上竹楼建筑让人感到新奇,成片的竹林掩映着一座座别致的竹楼。走近仔细观看,主要用竹子建成二层楼,是一种干栏式建筑,粗竹做房子的骨架,竹编篾子做墙体,楼板用竹篾,屋顶用茅草铺盖,房顶呈易于排水的“人”字型,上梯处有一露台,进入长形大房,内有堂屋和卧室,用竹篱相隔,堂屋中央设火塘,日夜燃烧不熄,楼下高约七八尺,四无遮栏,牛马拴束于柱上。
距瑞丽三十多公里的弄岛傣语为“长青苔的水塘”之意,在弄岛首先吸引人的是五颜六色的鹦鹉,那些羽色艳丽的鹦鹉煽起我的购买欲,一来价格贵二来怕无法带回上海。穿过弄岛继续向中缅边境走,沿途的植物展现出特有的热带风光,四周的山峦在雾中忽隐忽现,从这可以看到河对岸的缅甸境内。返途经一座村寨,几个年轻的傣族男女在打谷场上翻晒着稻谷,阳光里一片金黄,村寨旁的小河里一位中年妇女正在用竹篓捕鱼。河边的含羞草惹得我用手触碰羽毛状叶子,落满尘土的叶子立刻闭合起来。
小路穿过一片竹林,那密不透风的绿色世界送来了沙沙风声和此起彼伏的虫鸣,转过竹林是一座规模较大的村寨,在踏入四周立刻响起了狗叫声,大家一下子紧张起来,在寨口徘徊了一会,辛好有几个妇女从地里回来,我们就跟着她们进了寨子,来到一座没养狗的竹楼前打招呼,好客女主人微笑着放下手里的活,请我们上竹楼,让进堂屋并端来了小板凳,堂屋的火塘上正烧着豆腐汤,炊烟弥漫在屋内有些迷眼,透过竹篾的缝隙可以看清屋内简单的陈设,由于无法用普通话交流,我们用手比划着说明来意,她很爽快地答应了,在竹楼上拍了几张照片之后离去。
中午时分,我们在清澈的小河边开始吃压缩饼干,简单的午饭结束后,向当地年轻人打听哪里有界碑,被告知不远的贺肥村附近有界碑,由于语言不通,加上本地人把界碑叫作界桩的缘故,走了不少冤枉路才找到,令人吃惊的是界碑居然着落在田埂上,四周是农田。在中缅边境的界碑处留影后,听到远处传来了阵阵锣鼓声,猜想会不会是村民的婚礼?自然不想错过看热闹的机会了,寻声而去,原来是中缅二村联合赶摆活动,赶摆场上男人们正在敲锣打鼓,那咚咚声是象脚鼓,咣咣声是鋩锣。广场上有一座瓦顶高脚木屋,是贺肥村的奘房,透过窗子可以看到供奉的佛像和烛光。奘房前竖立着一根粗大的竹竿,竹梢上飘扬着彩旗,围绕着广场有小竹亭、竹台和井台,我们站在竹亭下看着,与身旁的年轻人交谈中得知,这是在通知大家赶摆快开始了,又过了一会敲锣打鼓的人群抬起鋩锣和象脚鼓离开了赶摆场,“他们这是去哪?”“去渡口接客人”。锣鼓声渐渐远去,这里又恢复宁静,趁此机会我们在小摊处吃了竹筒饭,米饭飘着青竹的清香,再喝了一碗米面。日头渐渐偏西,锣鼓声又渐渐近了,我也随着孩子们来到村口的老榕树下,站在裸露的树根上,手扶大榕树,见遮天蔽日绿叶和从树干垂下的气根,能感觉到老榕树散发出巨大的生命力。接来的人群经老榕树下进村,队伍领头的是几位老人,随后是拿着行李的中年妇女和鼓乐队,最后是一群手捧鲜花的少女,鲜艳的衣裙令人眼花缭乱,队伍来到赶摆场,奘房里的本村小伙子们也拥到二楼台上,他们已经扮好妆,白头巾白短褂紫色笼基,显得格外英俊。老人们先被请上奘房做佛事,之后是妇女和捧着鲜花的少女们,给佛像献花后少女们纷纷下楼,在赶摆场上与小伙子们围成圆圈,在鼓乐声中起舞。
我正在拍照时,通过镜头发现一位紫衣少女,只见她圆脸烫着短发,左鬓插一朵粉红色花朵,白的面颊弯眉大眼,抹着鲜红的嘴唇,上身是紫色圆领中袖短上衣,下面是褐底紫花绿叶的纱笼,赤足夹一双白色人字拖鞋,步履轻盈地随着节奏起舞,迈步舞手转身,美丽的舞姿合着华丽的纱笼,夕阳下显得五彩缤纷。每次舞蹈大约持续十几分钟,鼓声一停,姑娘们都散开,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谈笑着,鼓声一响又继续跳舞,起初男男女女还拘谨地分开跳,几次休息后小伙子们开始夹到意中人的身旁跳舞,舞圈也越来越大。
很快我们的胶卷快拍完了,身边也没有备用胶卷,入夜将是赶摆活动的高潮,大家商量的结果是先回旅馆,晚饭后再赶来。回去途中,夕阳快下山了,通红的晚霞染红了河水,河边有几位傣族妇女在沐浴,她们将纱笼束在胸口,一步步走入河中,弯腰将长长的黑发一直垂到水里,金色的河水在她们的撩拨中,水波一圈圈荡漾开,打碎了水中的倒影。
晚饭后,再次往贺肥村赶,途中巧遇在畹町市相识的缅甸老华侨,我们很高兴有了翻译可以和村民们交流了。暮色已浓,血红的余晖映红了天也染红了瑞丽江,对岸的树木和竹林只有深色的黑影。回到姐勒乡贺肥村的赶摆场时,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几盏白炽灯在闪亮,人们都在吃晚饭,经过老华侨与村民的交涉后,我们被允许进入奘房拍照。上木楼脱鞋进屋,在铺着地毯的地上盘腿坐下,屋正面供奉着一尊金佛,两旁闪耀着五彩小灯替代了蜡烛光,一位老者领着大家做法事,诵经后用过晚饭的姑娘小伙们都拥进奘房,换衣化妆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有一位精干的小伙子给每一位参加表演的姑娘小伙梳头化妆,在征得他的同意后开始摄影,当闪光灯一闪时立刻引起一片惊慌,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我身上,姑娘们笑着相互躲着,我也朝她们微笑着摆了摆手中相机,之后拍得多了,她们也习惯了闪光灯。佛事开始了,我也模仿着周围的人闭目合掌盘腿,结束后主持人请我为大家合影留念。我随众人下楼来到广场,这里已经坐满了村民,舞台上村长在讲话,来到同事们为我留的座位上更换了胶卷。演出开始了,首先是合唱,下一个节目是一群红衣少女欢快的舞蹈,她们红头巾红上衣红纱笼,随着乐曲和歌声翩翩起舞,唱歌的是一位小学老师。接下来的节目是烛光舞,四位身着白绒衣白纱笼的少女,双手各夹一支小蜡烛,随着录音机里的音乐翩翩起舞,二只赤足一步一翘再一顿,脚腕系的铃铛叮咚声,那灯光下白衣少女的舞姿婀娜多姿,如同月下白莲随风摇曳般迷人。之后是男女孔雀舞,用五彩丝绸和细竹制成的孔雀开屏装饰,再现了孔雀求爱的场面,演出持续了二个多小时才结束,没有想到一个村寨竟能组织如此出色的演出。
本村的老人和孩子陆续回家了,广场上只剩下年轻人,他们从奘房下面堆劈柴处搬来木柴,在褂着彩旗的竹竿前升起篝火,随着咚咚象脚鼓声起,围绕着篝火舞蹈再次开始,男男女女逐渐混在一起舞蹈,在同事们的怂恿下我也加入了舞蹈行列,简单的舞姿看看容易要合上节拍就不易了,时不时踏错步子,加上手忙脚乱地更正惹到前后姑娘们咯咯地笑个不停,等到第二轮时,虽然动作生硬但总算能合上节拍了。第三轮时男女女完全混在一起,我跟在那位紫衣少女的身后,而我的身后一直跟着一位胖姑娘,每次出错她笑得最开心,好像专为看我的窘态似的,下一轮开始时还特意站到我身后。回头和她搭讪却因语言不通而作罢。夜深打鼓的人也休息了,年轻人们将篝火分在竹竿两侧,四周摆上长板凳,已婚男人与未婚的年轻人分坐两处,而对岸来的老人和孩子们则在奘房里休息。
一会儿年轻人的对歌开始了,我注意到那位胖姑娘正与一群姑娘们围坐在一起谈笑着,可是不见那位紫衣少女。分坐在篝火左右的青年男女们各围着一位主唱,男女主唱人在与同伴窃窃私语后开始问答,遗憾的是听不懂歌词。
我和同事们自然随已婚男人们围坐在篝火旁,与那位唱歌的小学老师交谈起来,夹杂着汉语和英语也算尽兴。一会木楼一侧摆下了几张方桌,新结识的缅甸朋友来请吃夜宵,我们也不推辞和大家一起围着方桌坐下来,桌上摆着糯米饭、炒豆腐和酸菜,饭后再次交谈中得知他姓赛,住在对岸的北掸邦木姐市。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我感到浑身冰冷,看手表已是凌晨二点,再看小戴趴在桌上打盹,老陆也低着头似睡非睡的样子,只有小陈和老华侨还在聊天。篝火旁的对歌也在不知疲倦地进行着,我建议再架篝火取暖,一会广场上架起三堆篝火,大家围坐成一圈烤着篝火,我也开始迷迷瞪瞪地打起盹来,梦中感觉到自己的脸和胸燃烧,后背却背着一大块冰没了知觉,惊醒后赶紧转过身子背对篝火,慢慢地可以感到冷热也在体内转起圈来。我站起身沿广场上跑步,木楼的里里外外躺满了人,那些小摊贩们也是露宿在摊前,她们用毯子一裹低头打盹,摊上的油灯摇晃着昏暗的火苗,无风的夜空还是从竹林处传来沙沙声响,让漆黑的林子更充满了神秘的幻觉。远处的老榕树下约会的情侣们在低声歌唱,无月的夜空繁星显得格外明亮。回到篝火前的长凳处,篝火的光亮将人们那倦意重重的脸映得通红,看着劈劈啪啪燃烧的干柴,眼皮逐渐变的沉重,远处的歌声回荡在夜空。
11月4日 星期二
镶嵌在夜幕上的星辰,垂下的光丝,撩拨着篝火的火苗,映红了睡梦中的脸,洋溢出梦里的光彩。隐藏在寒雾里的风,吹透了身子,当我从梦中醒来时,感到一阵昏眩,四周的一切都在旋转,但很慢很慢。天还没有放亮,眼前的篝火还在燃烧,不过火光已是白色,这时耳边响起了老华侨的声音:“天快亮了,我们走吧!”大家都睁着惺忪的眼睛站起身,我们与刚结识的缅甸朋友们一一告别,并委托他们转达对村长的谢意。
天空开始发白,地平线上的那颗启明星仿佛在说朝日马上升起。回到瑞丽与老华侨告别后,天已经亮了,我们吃了早饭后回到旅馆开始睡觉,再醒来时已是下午四点。计划明天启程去陇川,所以起床收拾行李,晚饭后上街买了些路上吃的柑子。
夜深了,我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赶摆场的鼓声依旧回响在耳旁。
11月5日 星期三
陇川的傣语称之为“勐宛”,是太阳照耀之地的意思。与地名相反,我们乘车抵达陇川时正值雨天,安排好住宿放下行李,冒雨去林场,在乘车来瑞丽时结识了浙江年轻人小程,他热情地邀请我们去陇川林场,所以才临时改变了行程。
树林和远山都笼罩在蒙蒙细雨中,虽然穿着雨衣,寒气依旧从腿往上涌,我低头留意着泥泞的道路,离林场不远时雨却下得更大了,几次打算返回旅馆,最后还是到达林场与小程见面,并得知明天是弄巴赶街,于是决定明天先乘车去弄巴赶街,然后搭车去景坎(景罕)广姆寺。
离开林场时雨小了,一路上我盘算着能否在赶街时买一把户撒刀。
11月6日 星期四
清晨赶早班车去弄巴,天上依旧飘着毛毛细雨,来赶街的人还是很多,在小摊上吃完早饭后,我独自顺原路往回赶,在汽车将进弄巴时看到路边一个湖泊,想趁同事还在用早饭想去拍照。汽车一小会的路程走起来竟费时半个小时。雨濛濛的湖面模糊了天水的界限,湖畔的绿树与水中的倒影透过雾纱显露出,宛如画中渲染,几只白鹭飞过水面让雨中湖景更富于诗意。
《雨中湖》细风细雨从湖面吹来,拂过林梢和山岗,如雾纱模糊了湖与天,这秋雨象丝,象泪,更象笛音,缓缓地飘逸,再现了梦中沙哑的歌喉,也曾吸引着众多夜中精灵,倾听歌中倦意的叙述,将风编成歌,多少个日日夜夜歌唱,直到人们明了歌声能带来什么,眼前的歌者是那心里的隐士,凉风吹进秋雨时无言,去时却留下了一片叹息,呵!我发现!此时的雨中湖,蔚兰蔚兰的与天色互溶。
等到返回集市与同事们汇合时,雨淅淅沥沥地下大了,大家躲在小吃摊的木棚下避雨,隔街对面是肉摊,挂在木棚大梁上的牛还冒着热气,地上是一滩血水混合着雨水,散发着血腥味,在屠夫娴熟的刀法下,一头牛被肢解成一滩滩暗红色牛肉,摆在摊边的牛头仰视着雨幕。
中午时分雨终于停了,我们搭乘一台拖拉机去景坎(景罕),但驶到南畹河边时才发现木桥被冲毁,我们只得下车乘渡筏过河,这是临时搭建的渡河工具,两岸拉起一根钢索,竹筏的两头有钢丝系在钢索上,船夫只需拉动钢索驱动竹筏前进,过河的人都站在上面,河水时不时漫过筏子打湿了鞋袜。浑浊而湍急的河水翻滚着还夹杂着树枝撞击竹筏。
上岸后见云隙露出了蓝天,雨后的大地显得郁郁葱葱,远处的山峦显露出淡淡的轮廓,路旁挂满水珠的竹林反射着青翠的光泽,小溪蜿蜒过田野流入河中,流水声合着虫鸣让田野显得格外梦幻而飘渺。景坎广姆寺位于景坎东山顶,广姆意思是塔,所以也称佛塔寺。爬上湿漉漉的台阶,进入绿荫环抱的寺内,塔为方形莲台座,钟鼓形主塔,塔基四面置双坡顶式佛龛,内供释迦牟尼佛像。小塔形制与主塔相似,塔身斑驳的金粉,塔顶的挂着风铃金属冠,微风中铃声合着朗朗的诵经声传入耳中,寻声而去见寺内有一所学校,小喇嘛手捧一本又大又厚的经书在朗读,隔壁是老喇嘛在讲经。
站在寺院山门极目远望,四周是一片平原,地平线上显露出淡淡的山峦,从云隙射下来的阳光让大地显出生机。
下山回到景坎城里,打算乘车回陇川,这时才知道由于大雨冲毁了去陇川的公路,现在已没有车去那了。只能徒步返回了,地图所标为16公里,心想边走边等机会搭车。可是上了公路才发现为了修补冲坏的路而新铺的泥土,被雨水淋得成了泥浆,紧紧地粘在鞋上,越走越沉最后竟拔不动腿了,我们只好挽起裤管拖去鞋袜,赤脚趟泥路,脚板不时被小石子硌痛,但比穿鞋赶路轻松多了。白晢的光脚在红泥中显得格外耀眼,走了一段路后有些习惯了,冰凉的泥浆一滑一滑地无法走快,大家的兴致逐渐高涨,小雨又开始不紧不慢地飘来,我们一手拎鞋一手打伞,边赶路边欣赏着雨中的景色。路过一棵老榕树,在树根上休息了一会,巨大的树冠遮住了雨水,路边的积水里洗去了鞋和裤管上的泥浆后继续赶路,一路上遇到行人就问离陇川还有多远,所有的回答都是大约八公里,这时雨云已经掀起,夕阳从地平线处射来光芒,让我们着急起来,脚痛人也饿,赶路的速度慢了,见路边甘蔗地里有人,我们走近问能不能卖一根甘蔗给我们,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只见他抽出后腰的砍刀砍了一根甘蔗,并截成四节递给我们,给他钱时他连连摆手,随后走进甘蔗地深处。边走边吃甘蔗,糖分让我们有了精神继续赶路,同时留意倾听拖拉机的声音,现在这声音是最动听的。
终于听到了拖拉机的声音,大家高兴极了,剩下的路可以搭车走了。这一路我们共走了十一公里的泥路,回到旅馆时天已黑,所有人的两腿都酸痛得不能动了,洗漱后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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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27 16:04:11 | 显示全部楼层


很不错,还是老问题,注意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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