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从诗”经历

茂华

我读到的第一首新诗，大抵是中学课本上臧克家的《有的人》。进而是贺敬之的《回延安》，柯岩的《周总理，你在哪里？》，何其芳的《预言》、《我为少男少女歌唱》，闻捷的《苹果树下》。
说到闻捷，我忍不住说几句题外话。文革时期，闻捷因与张春桥生隙被下放农场劳动，与后来因《人啊，人》走红的女作家戴厚英恋爱100天后，于上海家中吞吸煤气自杀。25年后，戴厚英也是在上海家中因歹徒入室被害。由此二人，我时常陷入对诗人和作家命运的思考。
总之，我接触新诗是从中学时代开始的。那时候如初恋，对新诗有一种朦朦胧胧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记得在课外读本上读了郭小川的《团泊洼的秋天》:
战士自有战士的性格：不怕污蔑，不怕恫吓；  
一切无情的打击，只会使人腰杆挺直，青春焕发。  
   
战士自有战士的抱负：永远改造，从零出发；  
一切可耻的衰退，只能使人视若仇敌，踏成泥沙。  
   
战士自有战士的胆识：不信流言，不受期诈；  
一切无稽的罪名，只会使人神志清醒，头脑发达。  
   
战士自有战士的爱情：忠贞不渝，新美如画；  
一切额外的贪欲，只能使人感到厌烦，感到肉麻。  

战士的歌声，可以休止一时，却永远不会沙哑；  
战士的明眼，可以关闭一时，却永远不会昏瞎

当时我才十四、五岁，热血沸腾，不是从诗歌艺术角的度，而是在情感上被诗感染和征服了。
我用积攒的零食钱，先后在镇上书店买了郭小川的两本诗集:一本较薄的《两都赋》和一本较厚的《郭小川诗选》。
郭小川是我系统阅读的第一位诗人，《两都赋》是我买的第一本诗集。
中学毕业后，我在一家造船厂做青工，自己有了收入来源，可以按照自己的意识消费了。《德国诗选》是我买的第一本外国诗集，从这本诗集上读到了歌德、席勒、海涅等伟大诗人及1910年获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保罗.海泽和著名诗人荷尔德林、女诗人赫塔.米勒等人的作品。
接下来又买了《雪莱诗选》、《拜伦诗选》，普希金的《叶甫盖尼.欧涅金》，泰戈尔的《吉檀迦利》和《叶赛林诗选》。总之，新华书店能有的诗集差不多都买了个遍。
那年冬天，我买到了一本《世界抒情诗选》，里面收录有各国各流派诗人的作品。从古典主义、浪漫主义到现代派，几乎是一个概全的选本。从这个选本我读到了惠特曼、聂鲁达、弗洛斯特、希梅内斯、蒙塔莱、叶芝、波德莱尔、里尔克和庞德、艾略特、埃利蒂斯等诗人作品。
至今都还记得，读了希腊诗人埃利蒂斯的两首诗后的兴奋劲儿。这两首诗是李野光译的，其中一首《疯狂的石榴树》:
　　在这些粉刷过的乡村庭院中，当南风
　　呼呼地吹过盖有拱顶的走廊，告诉我
　　是不是疯狂的石榴树
　　在阳光中撒着果实累累的笑声，
　　与风的嬉戏和絮语一起跳跃；告诉我，
　　是不是疯狂的石榴树
　　以新生的叶簇在欢舞，当黎明
　　以胜利的震颤在天空展示她全部的色彩？

　　当草地上那些裸体的姑娘们醒了，
　　用白皙的双手采摘翠绿的三叶草，
　　还在梦的边缘上飘游，告诉我
　　是不是疯狂的石榴树
　　随意用阳光把她们新编的篮子装满，
　　让她们的名字被鸟儿纷纷讴歌；告诉我，
　　是不是疯狂的石榴树
　　在同宇宙多云的天空零星地战斗？

　从这时起，我对诗歌开始热恋，几近痴迷，把这本诗集读得乱熟。有个朋友拿着诗集，随便翻到哪一页，随便念两句诗，我就能说出是哪个诗人的哪首诗。
继后获得一套上、下册《美国现代诗选》，和里尔克、波德莱尔诗集，加深了解外国抒情诗，揣摩一些诗人的写作手法。
上世纪八十年代，由徐敬亚、孙绍振和谢冕发文论战后，朦胧诗在诗坛兴起。我在各刊物收集顾城、舒婷、北岛、杨炼、江河等人的诗，和那时代的大部分文学青年一样，想入非非做起了文学梦，并尝试写了一些半生不熟的东西邮寄各种报刊杂志。
这条道路当然是艰难重重，多次投稿如石沉大海，偶或收到编辑部的铅印退稿信，都会莫名兴奋。记得第一首诗发表在地方刊物上，并获得诗歌二等奖，得了百来块奖金，在人前得意了好久。
时隔半生之后，我还能背诵这首《田原之晨》的开头一段:

在低奏
田原的晨曲
青青黄黄的菜畦
云霞如锡片
秋逝了

夜雨诗意

品读！读诗读人，问好！

茂华

夜雨诗意 发表于 2018-5-29 13:46
品读！读诗读人，问好！

谢谢郭老师首读。

何舒

品读老师“诗经”，问好。

茂华

何舒 发表于 2018-5-29 14:26
品读老师“诗经”，问好。

谢谢何舒好友临读。

徐文芳

老师博学多才，向你学习。

山城子

青青黄黄的菜畦
云霞如锡片

茂华

徐文芳 发表于 2018-5-29 16:53
老师博学多才，向你学习。

谢谢文芳老友。

茂华

山城子 发表于 2018-5-29 17:21
青青黄黄的菜畦
云霞如锡片

谢谢山城子老师点评。

卷毛俚

耳熟能详几个人,人世百态皆看透.透过现象看本质,质变为诗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