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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长歌赞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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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5 22:29: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曲长歌赞英雄

                                     ——读杨秀武长篇叙事诗《东方战神陈连升》

                                                                       陈剑兰

                                                                             一

       佩特说:“一切艺术都狂热地期望进入到音乐的状态。”我国自古就以诗为歌,音乐性是诗歌的基本优势。从民间各种讴谣到《诗经》《楚辞》,诗歌与音乐的互通与融合,一直是人在社会意识形态下的某种需要。杨秀武的长篇叙事诗《东方战神陈连升》,就是一台鸿篇巨制的史诗级音乐大剧。像一个时间和空间的节点,以宏大开阔的历史为背景,以深沉凝练的精神意蕴为依托,以诗歌与恩施民歌相结合下独有的韵律为节奏,以洋洋五千行交替转换出情与景、虚与实的诗性语言,生动再现了民族英雄陈连升慷慨悲壮的一生,荡气回肠,撼人心魄。
       陈连升是我国近代史上第一位为国捐躯的少数民族将领,是继林则徐之后的又一位民族英雄,连侵略者都誉之为“东方战神”。这样的英雄,需要被历史铭记和书写。同为恩施土家人的杨秀武与老祖陈连升一脉相承,骨子里天生就有着冒险家的气质和忠勇节义的英雄主义情结。两百多年前,陈连升走出封闭的深山,走进中国近代史的开篇,成为少数民族英雄第一人;两百多年后,杨秀武循着陈连升的人生轨迹,走出恩施,走进陈连升的内心世界。他的目光,穿透历史的尘烟,最终与老祖的目光渐渐重叠。那一瞬,杨秀武分明感受到了陈连升在智义、生死、时间、精神与道德之间的取舍,感受到他泰山压顶时的铮然与冷静,感受到他为国尽忠的勇猛和毅烈,感物兴情与物我交融的意象犹如潮水,在他的心中滔滔滚滚,给予他灵魂与生命的重染和暗示,开启他神往已久的诗性和神性,也开启了他的灵感和触觉。《东方战神陈连升》的主旋律排山倒海而来,像一百七十多年前向侵略者悍然开出的第一炮,在天地间轰然作响,为其忠勇泼墨,为其节义著魂。

        秀武被称作“民间写作的另类”,他的诗歌,是“主体性和独创性的艺术表达”。这也决定了《东方战神陈连升》这部长篇叙事诗将会在故事、语言、形式、技法上形成一种独特的品质和张力,暗含诗歌的逻辑性、关联性、音乐性、知识性和经验性,以极强的视觉冲击和诗语纬度,使得陈连升的英雄事迹从故事与诗歌中抽离出来,构建出一种神圣而崇高的意蕴,形成独属于“杨秀武诗歌多元叙述的一个事态文体”,是长篇叙事,是诗性抒情,也是诗与歌的重组与创新。

                                                                              二

       读《东方战神陈连升》,首先读的是人物和故事,杨秀武采用了长篇叙事的形式。这个“长”,是时间和空间的维度,是故事与人物的深度,是历史意义和价值取向的跨度。这洋洋洒洒五千行,人物个个鲜活,情节处处精彩,故事引人入胜,意象幽远纷呈,该是何等的功底与气势!“我踩着老祖宗的足迹/从湖北来,从清江来/来到这个杀气腾腾的圣地/来到这个所向披靡的圣地/这个圣地叫虎门”。在这里,杨秀武作为故事的导入者、旁观者和参与者,以他独特的视角和强烈的观感,引领着读者将目光和思绪拉长拉远,在过去、现实、永恒之间不断延伸和转换,使人如历情景,在历史的长河中载浮载沉。
       这个“长”,也是中国传统文化和巴文化几千年来的积淀和传承。古人常说居移气,养移体,是指地位和环境可以改变人的气质,修养或涵养可以改变人的素质,人会随着地位待遇的变化而变化。“邬阳关的山是一只只/傲视苍穹的雄鹰/邬阳关的山是厚重的/邬阳关的峰是霸道的/抬高的凤凰寨,举高的吊脚楼/像一座巨大熔炉/大西南文化,巴文化,楚文化/在熔炉里碰撞融合/是苍穹下,最大的文化符号”。陈连升是土生土长的恩施人,深受这几种多元文化的熏陶和影响,自小就显露出正直英武的个性以及非凡的领导和组织能力,这注定了他将会有不平凡的人生。杨秀武用土家英雄巴蔓子、民族英雄岳飞、容美土司田世爵抗倭等历史人文故事与陈连升的人生一线贯穿,更是将一种民族精神和爱国情感植入陈连升的骨髓,与陈连升的英雄之路形成了密不可分的因果关系。

       这个“长”,还在于杨秀武擅长用精准的言说和意象,反复渲染出如贯长虹的气势。故事的开篇,杨秀武以一连串 “猛虎”意象的排比和叠加,营造出一个气势磅礴、铁血肃杀的战争场景,还原了一百七十多年前那场人与兽、血与火、正义与侵略之间的角逐和较量,读的人热血沸腾,惊心动魄。“珠江朝大海奔跑的时候像猛虎/海湾像猛虎/海鸥飞翔的姿势像猛虎/绿得没有缺陷的红树林像猛虎/出海口像猛虎/沙角山、官涌山、九龙尖山像猛虎/复活的老祖宗,就是一只下山的猛虎,敌人的大刀把老祖宗的骨头/砍成民族不朽的铁骨……”这豪迈,这悍勇,这胆魄,足可吞土地,陈连升的形象,瞬间跃然纸上。

     “白虎”是巴人的图腾,陈连升是巴人的后裔,陈连升所驻守的地方,正是虎门。“老祖宗被林则徐一鞭子/从长江抽到虎门沙角炮台”,冥冥之中,似乎有着命运的暗示和指引,推动着陈连升走向广阔而悲壮的历史舞台。杨秀武将陈连升比喻成一只“猛虎”,这只出山的猛虎,注定会在那个叫“虎门”的地方,“吞掉一艘艘米字旗军舰/把官涌山死死牵在自己手里”。他“嗅着海水盐的味道/反刍自己的血肉与骨头”,他“挥动旗语/亮出反击警告”,与时间对垒,与历史抗衡,在被炮火唤醒的海上叱咤风云。杨秀武用一个“吞”字,一个“牵”字,一个“亮”字,将陈连升的爱国情怀和智勇忠烈的形象永远定格。

       陈连升的故事并不陌生,但史料记载上曾有十八年的历史留白,为将他在邬阳关从军的这段人生空白填充并让他的形象更加丰满,写出一个鲜活立体的陈连升,杨秀武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并做了大量的调研和考证,曾多次亲赴虎门、鹤峰邬阳关等地察访,从而获取更多直观形象的感受。他以古老的传统的巴文化为背景,以鄂西民间风土人情和恩施人节义勇武的英雄主义情结为支撑,在尊重历史的前提下,充分调动自己的思辨、意象、感官、识见、阅历和写作经验,以一次壮美的日出和血红的落日,烛照着历史发出振聋发聩的回响,以“猛虎”出山开头,以“猛虎”归林收尾,首尾相联,前后呼应,摹画出陈连升富有传奇色彩的一生,也为陈连升的民族英雄之路,埋下了照应和伏笔。

       杨秀武之所以“长”诗为歌,用如此精准而精悍的语言直抒胸中块垒,完成这部史诗级巨著,在于对陈连升心理特质及性格特征的深入了解和诠释,在于其诗歌的魅力和气质,在于其独特的个性化写作经验。陈连升横刀立马的身影,以一个捍卫者的姿势,成就了一个民族的硬度和高度。

                                                                    三

        在这部长篇叙事诗里,杨秀武不仅“长歌为诗”,还“长歌以赞”。这个“歌”,是诗歌特质与恩施民歌的重组与结合,是感叹,是吟咏,是抒情,是赞颂。巴人重情,巴人善歌,自春秋就因“伐鼓以祭祀,叫啸以兴哀”的“踏啼之歌”而盛名于世,歌韵分别以唐宋“竹枝词”、现代“五句子”为载体,逐步凝聚成土家民歌的民族特质。陈连升是土家族英雄,纪念英雄最好的方式,莫过于以歌咏之。在这方面,杨秀武有着得天独厚的资源和优势,他“循着五句子的民歌经验进入到诗歌,激活了民思维的诗质潜力”,将诗歌的口语化、日常化、陌生化、意象化与恩施民歌“五句子”的核心韵律、意蕴充分熔铸在一起,形成了独属于他的诗歌表现形式。他把陈连升比喻成一棵草、一滴水,最终归于草木和尘土,就像 “世界上的每一滴水/都要回归大海”一样,杨秀武也来了一次自然完美的创新,以史诗般的特质将他的诗歌推上了一个新台阶。

       杨秀武以诗叙事,以歌咏情。他用诗性的语言,“以哲学本源为文体书写背景”,利用民歌质朴的语言和鲜活通透的本质,借助诗歌的优美和灵动,来拓展这部长篇史诗内在的音韵和节奏,并巧妙运用修辞的叠加效果和语词的排列组合,以大量的赋、比、拟等手法以及生活场景的真实展现,建构出一个又一个情景交融、虚实交替、动静变幻的宏大叙事场景,使其具有不同于民歌的特殊新颖的韵味和语感,也具有诗歌审美意趣的高度、深度、广度与力度。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陈连升是杨秀武的先祖,也是他隐形的精神楷模。“诗歌是一种独特的言说,而言说的第一要义是对语言的诗质激发。”杨秀武说他虽不能仗剑从戎,但在十年前就开始留心并思考,甚至那时候就有心想要酝酿一部长诗,用独特而优质的诗歌元素及隆重的仪式感,为陈连升著书立说。但,如何解析陈连升这位少数民族英雄第一人对于当下社会的意义?如何解读陈连升的心路历程和人格魅力?如何拉开鸦片战争的序幕?如何实现那段惨烈而屈辱的历史的跨越?如何展现英雄波澜壮阔的一生?如何让历史与现实在诗歌的意象中自然沸腾和相融?这是一部难写的长诗,也是一首难咏的长歌。杨秀武不仅要摆脱他以往个体化诗歌经验的记忆与模仿,还要进行他个性化诗歌写作经验的发挥与再造,从而“极力生成背负民众意愿和历史象征的史诗性语言,构筑史诗的大气、深刻与开阔”。

        诗也好,歌也罢,皆讲究一气呵成的连贯和流畅。这个“气”,通常是一种“势”,是万物本源,是人的精神状态。杨秀武和陈连升身上,都有一股气。陈连升的“气”,是凛然于天地的浩然正气和民族大义,是傲立于侵略与迫害毫不退缩的决绝和勇气;杨秀武的“气”,是现代人文精神的情怀与担当,是人文书写的执着和坦荡。恩施母体的滋养,养成了他们轩昂豪爽的气度和热情率性的质地,这是他们各自对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的体悟和本身的生命体验。

        土家民歌是沸沸扬扬的生命大容器,旋律起伏悠扬,音域宽广而高亢。这部长篇叙事诗中,杨秀武“因情立体”,最大限度地呈现出生活现场的鲜活与丰富性,呈现出叙述与抒情有机结合的韧性。杨秀武像一位高明的雕刻师,胸有历史和文学的沟壑,腹有恩施民风民俗的奇趣和内蕴,手握皴染的工笔,在诗的维度里精心锤炼着自己的意象、韵律和情感,以其丰沛的艺术感染力和丰富的艺术文本,一笔一镂,一字一刻,打造出一个丰美而立体的艺术镜像,勾画出陈连升彪炳智勇的生命底色,使其在时间和语言的意象中绵延不止,循环不息,构成了诗歌与恩施民歌相结合下独特的地域民族特质。

                                                                             四

      《东方战神陈连升》在叙事结构上,用人物、场景、语言、节奏、视角、画面的立体交叉和转换,为我们开启了一种全新的、多元的、多声的情绪实践和体验,这取决于杨秀武对诗歌智性探索的态度和立场,也取决于他对文学与生命的哲思和尊重。虽然这首长诗在语感和意象上多倾向于追求“恩施本体的乡土化,”倾向于“追求语言的隐喻色彩和符咒般传奇的感染效果”,但同时,他又善于运用自己独特的言意或情境的铺垫,“于抒情之中趋向行动”,于具象之外情景交融,一咏三叹,长歌当赞,组成了一个完整的英雄人物形象和恩施印象,闪烁着诗性和神性的光芒。

        除此之外,杨秀武还结合恩施民俗和风土人情,以猛虎、山鹰、凤凰、老牛等一系列带着中国神话色彩的动物形象,与彪悍勇武的陈连升对应,与民族英雄林则徐、关天培对应,与陈长鹏、陈远鹏、伍通标、张青麟、马辰以及所有牺牲的节兵和节马一一对应,并以细腻饱满的墨笔,让他们在反抗侵略的历史丰碑上,镂刻下鲜明有力的印记。然后以狼、乌鸦、蚂蚁、苍蝇、螃蟹等形象,反衬出侵略者凶残丑恶的嘴脸和本性。一褒一贬,一扬一抑,直抵清王朝腐朽没落的内核,直抵侵略者贪婪狡诈的本质。英雄如林则徐和陈连升等人的命运,化作岁月深处那一声沉重的叹息。杨秀武以这长篇巨制的诗与歌,避开了个人主体情绪的张扬,以多细节的叙述取代典型意象的组合,将读者带入到无穷的情境和诗境中,自动完成了对英雄的崇敬和赞颂。

       整体来看,这首长诗的节奏时长时短,时起时落;时而欢快,时而沉郁;时而铿锵,时而悲壮;时而舒缓,时而振荡。抑扬顿挫如歌的行板,起承转合如丝竹磐盘,诗化的语言和恩施民歌的特质,在这部长篇叙事诗中得到了完美的契合与展现。

       全诗的节点和重点,在于英国指挥官喊出的那一声东方战神陈连升,喊出了中华民族人文历史闪亮的精神坐标和精神需求——“官涌山在喊/九龙海域在喊/整个英国在喊/湖广总督林则徐在奏折上喊/大清王朝在喊/湖北在喊/鹤峰在喊/邬阳关在喊……”这一声喊,是杨秀武这部长篇叙事诗的质地,是生命与精神聚焦的主题,是恩施传统文化的延伸。杨秀武凭着自身敏锐的艺术感觉和旺盛的艺术活力,以其丰富多元的的诗歌特质和意象,完成了对英雄陈连升这个个体人物内在与外在的塑造和书写,完成了历史对当下人文艺术作品的精神需求和引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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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5 23:32:26 | 显示全部楼层
欣赏诗评!不错!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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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7 09:15:52 | 显示全部楼层
   欢迎赐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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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9 14:25:49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水之浒 发表于 2019-1-25 23:32
欣赏诗评!不错!学习了!

感谢老师审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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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9 14:26:53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老师提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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