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李安带领3000人的团队，经过4年时间，拍出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Life of Pi”），近日在国内上映。小城无缘大片，我只好在网上略作了解。情节寓意，前者只要看了电影，即为有目共睹；后者即或看了电影，也是见仁见智。姑且不论。而看电影，说句老套点的话，是形象思维，要一个个画面在声响中运动起来，引起观者的内心活动，才会有最后的观感。电影都没看，予何言哉？
但简介中，Pi的女友告诉他，莲花盛开在森林里。这句话却使我怦然心动。
也不知什么原因。
后来，想了想，觉得：或许是青春的记忆使然？
因为我想到了一本书，一本海涅的《诗歌集》。这本破旧的书，至今还包得好好的，压在我的书橱里。当年爱屋及乌，还记住了译者的名字：钱春绮。
于是我打开了尘封中的这本书。却不自觉地先翻开后面的几页。钱春绮在他的《译者后记》中，述说到《诗歌集》的第二部分“抒情插曲”时，这样写道：在以爱情和自然为歌咏主题的同时，诗人还织进了对于东方国家——印度的憧憬。除了写蔷薇、夜莺、月亮、森林之外，诗人也描绘了恒河、棕榈树、莲花、羚羊，这些都加强了海涅诗歌中迷人的魅力。
我想：或即缘此？
然后我在“抒情插曲”里读到，诗人说——
爱人啊，我要带你前往，
去到那恒河的花野，
……
接下来诗人这样描绘——
那儿在静静的月光之下，
有一座万紫千红的园林；
莲花在翘首期待，
他们亲爱的姐妹光临。（“抒情插曲”9）
紧接着诗人咏叹：
莲花畏惧那
太阳的炎势，
她低垂着头，
梦待着良夜。
通过钱春绮细致的脚注，我们知道太阳和莲花一样在德文中都属女性（阴性）名词，而月亮则属男性名词。于是便看到诗人这样深情的写道——
她的情郎月亮，
用清光拂醒朦胧，
她对他亲切地
露出温柔的花容。
……（“抒情插曲”10）
其实，许多年过去，我已经忘了这些诗句。其实，和诗人海涅一样，我也没有去过印度。但莲花的梦境，就这样在青春时节，悄悄地飘落在我们的脑海，沉浸在意识的深处。它是在等待着Pi的女友的这一声唤醒？
——但想想也不尽然。
宗教中圣洁的莲花，早已先于海涅，从印度来到华夏。至今处处可见的佛家菩萨的莲座，未必没有早在童年，在跟随大人参加的各种宗教活动中，悄没无声地在你的脑海中落座？
还有，儒家文化中“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那种贞洁的莲花，不也在诗歌散文名篇的代代传诵中，和赠人喻己的口耳笔墨里，深入人心？
也许，在当今这物欲横流的世间，蓦然回首，一个不落尘埃、属于你自己的悄悄发现，才是那真正的美丽。它也许是盛开在森林里的莲花。但也许不是。谁知道呢？应该说，只有你自己知道……
■家中的几本海涅诗集，打开的是《诗歌集》的第二部分“抒情插曲”插图及首页“序诗”
■附《青春诗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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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9 18:4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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