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顾念 于 2019-12-8 03:32 编辑
大雪词:颓败与重生
之一
让我们拭去眉间的风尘,我们的肩 被秋天紧紧的压着。叶子一片片的 落满昏昏欲睡的夜晚,我们醒着 但日子正在坍塌。一个熟悉的人 在上周离去了。另一个熟悉的人 在本周离去。白房子,黑窗户 阴影里的人们来来往往,人间的道路上 还有热血在流动,还有一首诗: “如果我想找出时光存在的理由, 我必须骄傲的扬起头,把目光,投向 晦暗的天空,艰涩的天空 并仰望一场大雪,然后我该含泪醉去吗? 总有一些突如其来的离别 总有一些对于时光的恐惧,在我漫漫的人生中”
之二
我们的诗句,裹着不可知的白裙子 ——我是带着我的面具降生的,我总是不停的 忧愁,在黑夜的稿纸上,小心 而清醒的站着。关于房贷,中年肥胖和脱发 或者在城市里仓促而无目的的穿行。七仙女 在我们麻木的视线里迅速远去,这冷若冰霜的 时代。我们在大雪里酗酒,悲伤的吟唱: “我们醒着,我们醒着。在日出时分 在凌晨,在冰冷黝黑的长安,在混杂了 油腻与嘲弄的气味里,在混杂了粉尘与冷漠的大雪里 一切都尚未变化,让我们尽情的歌唱 热爱羊肉泡馍,四川火锅,烧烤店的烤脑花 热爱读书,写诗,热爱记忆里不可描述的碟片 让我们热烈的活过之后,叹息着,满足的再死吧”
之三
我沉沦在大雪里的目光,已经看不清 变幻莫测的归路了。但晨曦 一次次唤醒我:看向窗外,近处的 渭水与灞河,远处是黝黑的秦岭云雾弥漫—— 我的灵魂所属之地,我的降生之地 怀旧者的日记与民歌。当太阳升起 所有的光线都起于橙色,所有的暖色调 在十二月,在大雪中。在目所能及的温润里 世界的一半去了南方,我举起一封书信 给生者,死者,爱人,以及兄弟。现在是冬日 太阳在目光里迎风招展,在大雪敞开的怀抱里 我的笑容将会是微醺的,当我写诗时 那些离开的人将会握着我的手,用我的键盘 在温柔的句子里,散发着微光醒来
* 兼以此诗,缅怀上周离开的我的同学,以及本周离去的袁东胜诗友。
2019.12.8 凌晨3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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