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北方夫子 于 2017-2-17 13:07 编辑
春 日 細 語
望著叢林中的雪消失,耳畔傳來潺潺的溪流聲響,我鎖定在一串串潔白的鈴上,它們都掛在翠綠的枝頭上。啊!是一片片從泥土裡萌發的水仙。
去年還是孤零零的幾棵,今年就繁衍一大片了。
高的。一簇一簇的在草坪裡,低的,粗的,細的,有的出來就孕育著花蕾,有的如一片精瘦的柳葉低沉,不知道是初春的料峭所為還是它們生就有一顆憂傷的心。我有一點驚喜在這春寒憂徐的時節,雨經常夾著雪風也經常襲來,院落裡的百年松柏也被風撕扯的斷臂落葉,何況這些看似弱不禁風的野水仙。
我羡慕它們,這些微乎其微又難能可貴的精神,如我故國院落的梅花,也是在這個時節含苞欲放的。
此時,我漂泊在異國他鄉不能欣賞故園梅的嫣紅,看著這些原生態的野水仙在翠綠的肢體上墜滿晶瑩的花朵,如春天銀鈴在風中搖曳,沒有太大的聲響,卻也是春風第一枝。我欣慰著,也陶醉其中咦。
初春的欣慰在於有雨,還有飄逸的雪,但這野水仙在此的簇簇盛開,還是第一次相見,或許我孤若寡聞,實在是相見恨晚。這些小小的生命,是啟迪還是喚醒?我們這些在夕陽邊徘徊的人兒。不是矜持,也不是煽情,是一種觸動和傷懷。情不自禁想起陸遊的詩: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
我低頭凝視:這些野水仙無所謂和漫不經心的神采,想憂傷或許是一種美,但活著的美好也是境界。這裡的野生水仙不也是一種無所畏懼的心態,全然不顧當下或明日是疾風暴雨,還是寒霜雪劍的蹂躪。重要是活著就要過好每一天。或許這小小的生命有心計生存在這片土地,千百年來一直沒有更替自己的疆域,或朝三暮四地棲息如候鳥一樣。
我知道它們也有思想,不僅僅是詩人所說的蘆葦。
野水仙在初春時節綻放,不為取悅於上帝,而是回報一顆不變的初心。
我想梅也凜然,但它們的肢體被扭曲了,或許是一種古典的病態之美,我想起那些朽木,被國人雕琢打磨,寓意了釉上了新意,就價值連城成為商品。或許也賦予了精神生命,但它們縱使被雕刻的千姿百態,還是僵死腐朽的遺骸,永遠替代不了原野上粗放不羈的森林,它們活著,經歷了幾千年的雷鳴電閃和史上的一次次浩劫而不死,這就是活著和死去已腐朽的真諦。
人們常說化腐朽為神奇,這是美好的喻義,我也渴望那些白堊紀時代的生命和化石在這裡尋找到自己初始的家園。或許有?只是我沒有發現。在這裡的人們崇尚的是活著的生命,包括人類之外的萬物。
這裡的麋鹿,松鼠,野兔,孔雀和駝羊,還有許多的鳥兒都是人類的朋友,經常不打招呼就到居民的院落,啃噬人們精心呵護的草坪,樹木,人們只是友善地驅逐它們,這裡不會出現獵殺的現象,除了法律的嚴偉,就是人們的自覺源于文明的提高和教育。
我在故鄉,經常在野地裡採集一些花卉裝扮自己的小家,在這裡就要遵循這裡的生活規律。這裡的商店,把花卉擺放在醒目的地方,日常,這裡的人們就買一些花卉放置在家裡的窗前裝扮家庭。節假日更是要買好多品種的花卉。如耶誕節 和感恩節,這裡的商店擺放的花卉會賣空的。
我們也買了蝴蝶蘭,盆栽的水仙,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買花卉是這裡人們都必須開支,開始感覺價格高,那是心裡總是按匯率比較,現在感覺沒有必要這樣謹小慎微對待自己,苛刻自己。
這裡的人們沒有積蓄的概念,一個月發兩次薪水,都是透支生活這就是的東西方人們的差異,當然這裡的人們也知道投資和理財,但他們對於生活和生存的需要是盡情地滿足,而不是克扣自己,從牙縫裡省出錢來給兒女留著。這裡的家庭關係是和睦的,但不是建立在老人奉獻和無私給予裡。
這裡的孩子到十八歲就自己獨立生活,父母只是一些引導,在經濟方面或許給一些幫助,也是有限的。這裡的老人活的很開心,除了有退休金,就是他們的房子,老了兒女都離開了家,他們不需要很大的房子,他們會把大房子賣了,買小一些的公寓,手裡有足夠的錢去看看世界,無憂無慮地生活。
這裡的休閒活動地方設施也健全到位,每一個區域都有游泳館健身房和,公園湖畔海邊也有許多設施,而且保留著原始又怡人的風景原貌,沒有人工營造的痕跡。國家的公園,博物館和一些大的場所都是免費的。這些實實在在的投入,感覺加拿大卻是實實在在的人們適宜生存的國度。他的法律和銘文不是刻寫在紙上而是在人們生活的無處不在,包括稅法的嚴禁之到威儀,都變成人們生活的點點滴滴。
如我們居住的區域的物業管理,前幾天颳風,把我們的後院木柵欄損壞了,孩子電話告知物業,約定時間來修理,一個工人開著車,帶著工具,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中一天就結結實實地修好了,我感知他們的辛苦,把熱茶給他,他笑著婉拒了,我知道他們不習慣喝茶,但給他咖啡也是婉拒了。
我知道這是他們的工作,但他們不習慣我們感謝,這就是他們生存所必須的,到位的服務和兢兢業業的精神,或許他們不明白其意,但他們潛移默化的骨子裡就是應該這樣,沒有為什麼,只有是什麼。
我想,在祖國我居住的房子,我在頂樓六層,門鈴壞了有十幾年,找了物業十幾次,都是推諉,至今還是壞的不能使用,家裡來了客人,就必須從六樓下來開門,還有樓道的感應燈壞了幾次,物業也是置之不理,我們換了幾次,最近這一次換了感應燈又不知那個賊給偷去了,至於冬季取暖,每平方米收取二十八元的費用,一個冬天的市內溫度在十七八度,還是在早晨或晚上,半夜就在十五度左右,凍不死人。到了春節還要給供暖的人送紅包,要不就等待受凍吧。不到停止供暖的時間,就三天兩頭沒有暖氣,只見一車一車的往外拉煤,這是物業在盜賣我們的取暖煤啊!這些事情視而不見卻天天都有,真是啊,政府天天都強調保證居民的供暖溫度在二十度,我們只有失望和無言這些;把指令和檔寫在紙上的遺憾。
還是說花吧,今天雨停了我到院子看了看,有幾個麋鹿的蹄印,還有小一點的是松鼠的?不能確定。幾種鳥兒不停地鳴叫,遠看天空一字和變幻人字形的大雁來了被苔蘚覆蓋的小草漏出嫩芽我看見苔蘚鼓鼓的樣子,看來它們也不甘心離開這片土地。
快了……等到五月,到了旱季,它們就隱身了,當下,還是需要它們呵護著。
苔蘚,我寫過它,不僅僅是讚美之詞,它卻是真真切切的萬物之賢,有生命的特質卻沒有欲望和功力之心,在尊嚴和功力面前獨要那一份恬淡,在凜冽的寒冬默默無聞地守護著蒼穹之薄弱的土地,當春雨綿綿時,它沒有華麗的轉身,靜悄悄地離開,為另一片姹紫嫣紅而棲息。
我看到我的野水仙在雨中含苞欲放的樣子,旁邊是陪襯它的苔蘚晶瑩瑩的綠,潔白在淫綠中越發高貴,在雨中越發羞澀靦腆,這就是初春的景致非萬紫千紅所能比擬。我心靈的美和魅,就是原始之初心。
或許其弱小纖悉不能承受蒼穹之重,但它們是自由自在的在這片樂土上——活著的生命……
2017.2.16於加拿大維多利亞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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