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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峡诗魂传天下 ——作家孙善齐散文集《星瀚灿烂》赏析 口 老 村
一
端午节前夕，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我怱然接到，孙老师的电话，说是很久没有会面，想邀约几个文友小聚一下。我问有啥喜事？他笑声朗朗地答：没事，随便聊聊。这是因为，在我与之交往的几十年中，他很少请客，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不贪杯，讨厌吃吃喝喝的那类人。文朋诗友相聚，不需要刻意，也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翌日上午十时许，我按时到达市内一个名叫清雅的茶坊，坐定后，又陆续来了几位文坛高手，诸如邢老师，萧老师，李老师云云。此刻，一位身着油绿色祺袍，气质不凡而优雅的女服务生，在忙前跑后给我们斟茶。而孙善齐老师呢，则兴奋异常，手中挥舞着签字笔，在一本名叫《星瀚灿烂》（四川民族出版社）的新书上留下墨宝，然后，躬身双手捧着挨一挨二地赠给我们，嘴里还不停地叫赐教惠存。这时，我什么都明白了，他是想跟大家分享他的快乐。我道：老兄，太简单了吧，怎么也得像别人那样，搞个风风光光的发行仪式！他说：没有那个必要，你知晓，我不喜欢张扬。 随后，彼此一边品茗，一边聊书，聊人生，聊友情。这时，我在琢磨，善齐兄，好一个“善”字了得，全市文学圈内无人不晓，他孙善齐，亦官亦文，大学毕业，怀揣远大理想和抱负，从事文化工作，后来又一步步从区县，奋斗到重庆市政府办公厅处长的位置上。因他对文化有缘有梦想，情有独钟，即使前些年从岗位上退下来，仍执著对三峡历史上文化名人诗文进行研究，且自成一体，独具风格，成果颇丰，为的是不留下人生遗憾。 我在心里想，像善齐这样，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一生淡泊名利，为人谦和低调，从不炫耀个性的人，时下真是太少了。即使出了成果绩，也不愿好大喜功。他比我长十多岁，心态特别好，按常理，我该尊称他为先生或老师。可他却说：还是称兄道弟比较好，距离大了，不好交流。基于此，便有了对这部书欣赏和浅析的文字。
二
善齐兄，是个性情中人，爱憎分明，骨子里渗透着文化元素，凡文人聚会，遇有他主持会议或演讲，总会语惊四座，气氛浓烈，精彩纷呈，掌声不断。 《星瀚灿烂》一书，是一部洋洋洒洒二十五万余字的，典型的，难得的文化散文集。图文并茂，装桢精美，端庄大气。本书穿越时空里的七个朝代，即：战国、北魏、唐代、宋代、明代、清代、晚清，涉及的三峡历史文化名人三十七位。可谓：文化星光灿烂，熠熠生辉，映照来者。 此篇，我只想从普遍拜读中，择其三个历史文化名人，透视善齐兄的创作风格，以及给人们留下的历史参考价值，珍藏价值和美学研究价值。且看他在《第一个歌颂巫山神女的三峡诗人——屈原》一文的开篇写道：“巫山神女峰，是东方的美神，是中华文明最重要的审美意象与文化高标。战国时代大诗人屈原，是将神女自然与人文完美交融的第一人”。他的描述，无疑是想道明，人们惊叹于十二峰的瑰丽奇伟，浩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屈原在他伟大作品《离骚》中，曾对其家世有过这样的描写：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日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览揆余初度兮，肇赐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用现代表达语即是：“我本是古帝高阳氏后裔，我已逝的父亲叫伯庸。我出生于寅年又正好定寅月呵，恰在庚寅那天我就降生。父亲观我初生的仪表呵，开始赐给我一个美名：给我的大名叫正则，给我的字就是灵均。天赋给我很多良好的素质，我要不断加强自己的修养。我身披芬芳的江离和幽香的白芷，再穿上秋天的兰草作为佩饰。” 经他考证得知：屈原出身贵族，受过良好良教育，又从小生活在众美兼备的三峡山水之间，灵性与诗心早就孕育在他高洁的灵魂之中了。我们知哓，除《离骚》之外，《九歌》也是屈原的不朽之作。其中绝大多数诗篇都叙写人神相恋的凄美故事。尤其是《九歌》中把《山鬼》献给了巫山神女，使这位娇美的山林之神，山水的精灵，她盛装打扮，前去与心上人幽会。可是，那位绝情的“公子”却始终未曾出现，空负了美人的相思，只留下永远的哀伤。 看客读书，谈古寓今。眼下滚滚红尘，负心郎负心女也不少。一个帅哥要想获得一个妙龄少女的芳心，无车无房无存款，是白搭，是很难实现的。这种现象应当受到社会道德的谴责，与神女峰上的神女痴情等上三千年相比，真是离题万里。 我想，这就是善齐兄潜心创作出《星》这本书的初衷吧！
三
“三峡何幸，继屈原、宋玉两位杰出诗人，献上美丽的颂歌之后，越千年至唐代，三峡又迎来了两位日月星辰般的伟大诗人。一位是李白，另一位是杜甫，他们都是盛唐之音的代表，也是大唐由光芒万丈转入衰败的历史见证人”。这是善齐兄在题为《峨眉山月白帝云——李白》一文中的开篇语，言语不多，却道出了李白对人类的巨大贡献 《星》中故然有许多三峡文化名人的故事，若想读懂，还得从善齐的人格人品，为人处事说起。可能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从书中真正领略到其深刻的内涵。 那是二十年前的一个冬天，天气十分寒冷。那时，我初到铁路企业任文联供职兼《重庆铁路文学》总编辑，善齐兄却早已是重庆文坛赫赫有名的大伽。我有幸与他同路，应邀出席市作协在石柱黄水镇举办的创作笔会。岂料，途中大巴车出故障需换轮胎。于是，大家只好下车休息，等车胎换好了，再继续赶路。在车下，我们在一老乡屋檐下，望着天空中飘飞的雪花大发感慨。此时，我正与同仁们闲聊。不知是我穿着打扮异样，还是因为我过于健谈，却被善齐盯上了。他对别人说：“看来那人是个智慧的老狐狸，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男男女女围绕着他转呢”。 当晚，我们在农家乐，吃羊肉汤锅时，他又重复了下午的那句话。大家笑得很开心，我心想，这话褒贬不一，关键看你站在什么角度去理解了。打这以后，我们便以彼此的坦诚，成了无话不讲的知音。 在后来的交往中，我叫他给我编的小刊物赐稿，以提升办刊质量。他欣然同意了。在编发善齐兄的几篇稿子里，就有他写李白的文化散文。他在文中写道：“李白第三次三峡之行，是在流刑赦免的途中，在一个彩云满天的清晨，李白从白帝城出发，顺流东下，正是在极度的亢奋喜悦之中，他写下了光照千秋，众口传颂迄今的《早发白帝城》：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紧接着，善齐又评价说：“李白从未老去，苦难打不倒他，衰老也磨不去他的天真，他在三峡又浴火重生了。此诗真是天籁之音，宛若一江春水，汩汩流淌，无滞无碍，一泻千里”。此外，他还对唐朝的杜甫，宋代的欧阳修，明代的王廷相，清代的周煌等与三峡有关的著名诗人的诗作进行过大量的研究和评述。 从古至今，历来有一种说法，一个人，想让另一个折服是很难的，尤其是在个别文人相轻的生态里。然而，善齐却对李白等大文豪敬仰有加，且潜心研究他们对三峡的突出奉献。这是何等的人格魅力和人格力量啊！ 文化圈内人士知道，孙善齐是著名作家，文化学者，重庆市散文学会名誉副会长，重庆市巴渝文化院常务副院长，著有长篇历史小说《喋血钓鱼城》（已拍成电视连续剧《魂断钓鱼城》播出），中篇小说集《夔门诗魂》，散文集《三峡星空》，抗疫诗文集《中流砥柱》等。曾多次荣获重庆文学小说奖、散文奖。 可他常说：官衔头衔不重要，作家是凭上乘作品的质量说话。换言之，他的作品，几乎是篇篇视觉独到，文字清新，滚烫而富有正能量。
四
重庆著名诗人、作家、文化学者韩子渝在本书的序言中，这样写道：“孙善齐先生，巴渝娇子，时代幸儿，大学毕业后在奉节县工作，足踪遍踏夔门山水，有幸常年与三峡峡江相濡以沫，一生与以三峡为他的相依相扶的第二故乡。他有纯真之官心民心，实乃原初之仁心童心……”。 由此可见，善齐兄的家国情怀和悲悯情怀。下面，我们再来欣赏他对晚清赵熙的评价。他说赵熙是：“晚清至民国初的蜀中杰出文化名人、诗人。作为四川人，曾七次经过三峡，留下三峡诗三十多首，抒发了一个爱国文人的壮怀激烈与深沉忧思。”他还写道：“1920年，朱德驻军成都时，曾以师礼尊师赵熙，赵赠其诗曰‘只有人心能救世，西南半赖扶持。读书已过五千卷，一剑能当百万师’对朱德备极推重与期许。1926年，刘伯承任国民革命军军长，兵驻泸州时，求书赵熙，赵赠集联赠之，有‘天下英雄唯使君’”之赞语。从这里，我们不难看出文化诗词的传承基因。凡成大事者，必是博学多才多艺者。 那么，赵熙对三峡究竟有哪些杰出诗文呢？且看二十五岁的赵熙第一次赴京走赶考，在重庆乘木船顺江东下，首次亲睹夔门雄姿，赋《淫滪石》诗，诗曰：
瞿塘双苍崖，绝地拨天起。奇哉一拳石，锁钥全川水。何时唤淫澦，意自舟人始。立名本惧心，义不旌厥美。不知造化才，生此据何理。儒者称禹功，中古镇夔子。蔬凿与天然，未究洪荒史。飞鹰着粪白，万古沉牛祀。抟抟博山炉，石脚果谁视。无怪白乐天，恐致无名死。
喜齐兄对上述诗的理解是：“作为一个青年士人，第一次领略虁门，淫滪石的雄奇神秘，心中自有万千感触，并追问其悠远的历史，透露出年轻人一股英锐精进之气。”可见，他对先贤的顶礼膜拜之情。同时，意在让后人们铭记祖先的文化，昭示晚生代不断奋进。 坦诚地讲，以前我浏览过写三峡文化的文章，而像善齐这样钟情，这样上心，这样酷爱三峡历史文化名人，且一生执着追寻的，真是罕见。令人可敬可佩可赞。
五
“……在本书中，作一个全景式的叙写展示，冀望三峡这些辉煌的诗人行迹和诗歌长留在民族文化的长河之中。冀望他们美丽、丰沛、深情的诗歌，永远滋养我们民族的心灵。愿这些诗人，这些歌谣，与三峡同在，万古长存……。”这是善齐兄在《后记》里的一段话。我在想，这段情深意切的话，足以表达，他对三峡历史文化名人的景仰之情，崇拜之情。那么，他为什么要如此感兴趣，如此呕心沥血，又如此深情地表白呢？ 我想，除了善齐兄对文化的深深的酷爱，一个人民作家神圣使命使然以之外，一定有着某种激情创作的原动力。要不然，他是很难取得丰硕成果的。 经过深入寻访，我了解到，他有一个与自己年龄悬殊，才貌双全的异性朋友，堪称无话不说的红颜知已。用时下流行的话讲，叫闺蜜。彼此间以道义交，互相引为灵魂之交，经常以诗歌唱和，礼赞人生，互相砥励扶持，实乃人生一大愉快的事，这是一种圣洁和高雅。据说，他和她最近还准备合出一本诗集哩！目前正在精选筹备之中。 试想，在这种异性动力的鼓励下，能不出硕果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无情未必真君子真豪杰。如果一位作家，没有七情六欲，没有家国情怀，没有历史的责任与担当，就不可能是一位秉笔直抒胸臆的优秀作家。 老实说，文化散文不好写，稍不神，就可能吊书袋，就可能写得枯藻乏味。然而，善齐兄另辟溪径，以独特的思维模式和独特的行文风格，书中每一篇都描绘演绎得如此精彩，堪称：技巧及灵魂创作的典范。他在行云流水般的文字中，时儿叙事，时儿白描，时儿引经据典，时儿形象诠释名家的经典之作，还时儿提出深刻的人生哲理和思考。我想，如果不是博学多才，经验积累沉淀，激情澎湃，是决不可能办到的。 文化是民族的血脉，一个有希望的民族，不可以没有文化的传承。在文化自信的征途中，善齐兄是位强者。好，言不尽意，笔端触及到的，仅仅是肤浅的文字叙述。以斑见豹，足以说明问题，更多的话，还是留给读者自己去咀嚼品味吧！总之，这是当下一本难得的好书。也正因为如此，才使三峡秀丽山水有了灵性，使三峡诗魂传天下。 壮哉，善齐，美哉，善齐！
2021.7.13.
作者简介：本名，丁友成，重庆市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重庆市散文学会副会长，重庆市渝中区作家协会会员。原《重庆铁路文学》总编辑，现重庆铁路地区文学协会主席。曾著有散文集《生命之灯》等八部，另有若干作品散见于《红岩》等报刊网，偶有获奖。 地址：重庆市九龙坡区谢家湾正街五十五号华润二十四城2栋22楼3号 邮编：400051 电话：13983741166 微信：naihan1958
注：孙善齐，原重庆市政府六处处长，市散文学会副会长，最近出了一本写三峡的书《星瀚灿烂》，他的文友丁友成为此写了以上这篇评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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