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仓赋》

蔡犁

一

夜鸽子柔软的肉体

没有放弃火，瞬间的焦虑如水

盖好太仓

霓虹灯在吆喝

沿着沪宁城际铁路，雪花没有跟上来

她的声音是半颗安眠药

小卖部掏出酒、父亲和红苕，时间

的灰尘，去过太仓

从南门进，到北门出

落日，盖上了最后一枚邮戳

有人说，太仓商气太重

要么上海腔调

要吗苏州味道

他们的乡愁，没有李白的那般浓烈

在井水到过的地方生了根

二

豆腐再嫩

也能把太仓话叠整齐。时间的红砖

蹲在错误里

像洒水车，卤水寂静中的隐喻

童年，微小而独特

渔船上雕刻的音符

小运河

盐发现了自己，一只飞鸟已经出发

阳光给了他羽毛

金色的，像梦一样

有光芒。命运给了我翅膀

码头是一只笨拙的飞鸟，风点燃了

太仓像根蜡烛，马小姐

忍不住的喜悦，麦子乱颤

河水一路轰鸣，我绕过常熟

三

河南人小陈的姐姐，就

嫁在这里，前进一步是上海，后退

一步是太仓

有点像他们老家的黄河

两岸，长满的麦子也高出两岸

夏天还需要一些时日

在开关厂下班的人，跟着黄昏和星星

席地而坐

对一本旧书上的广告女子

或者把孤独举过头顶，短裙恰到好处

太仓是个容器。人如米粒

一碗青椒炒肉

一碗玉米排骨汤，一碟花生米

古镇端起小酒杯，在苏州评弹的弦上

坐下，小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