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的喜悦
我们所谓的世俗,大多是指远离宗教情结和政治理想的普通百姓生活,即生活在现实社会习俗中的民众生活.古代哲人先贤对于这种生活的评价,其实最为符合人类的一般性常识范畴.老子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孔子说"有教无类",孟子说"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看来在圣人心目中,世俗是不可替代的.但为什么圣人总是超拔于世俗生活之外,而自得其乐自隐其形呢?世俗的喜悦究竟能给他们带来怎样的快乐呢?其实在我看来,圣人也好百姓也罢,都不过是生活在现实中的人类个体.所有世俗的喜怒哀乐,都逃不出每个人的身心.圣人之所以为圣人,是因为他的思想与众不同.他们总是对现实的一切事物,永远抱着一种怀疑批判的眼光,这倒不是因为他们对人对己要求苛刻,而是抱着一种对人类未来的深深忧虑和良好希冀.从他们身上能够真正体现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崇高思想情怀,对于自己目前的窘境困境往往一笑了之.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世界缺少了太阳会是怎样的世界,如果海面缺少了灯塔会是怎样的航行.他们必是上帝派来拯救人类的使者,即便自己被当权者钉上十字架也在所不惜.这样的仁爱悲悯只有圣人堪当此任.感恩吧---因为他们,我们才过得幸福;祈祷吧---因为他们,人类才有了希望."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真理不会过时,仁爱永无止境.人类从此不再迷茫,世俗从此获得喜悦.当皇帝的御笔指向天空时,他会毫无愧色地说"我才是上帝"......嘔,原来如此.不可一世的权力魔杖怎会令他如此发狂???因为他看不到,圣人在真理的彼岸仍在向他频频招手.这就是圣人的仁爱,这就是圣人的慈悲.看来皇帝也逃不出世俗的愚蠢也会被魔鬼魑魅愚弄.当人类自己找不到镜子的时候,他永远看不到自己的本来面目.如果找不到镜子,那么就撒一泡尿照照自己吧!世俗的喜悦有时是真正的喜悦,世俗的喜悦有时却是愚昧的荒唐......
真正的喜悦来自仁爱来自悲悯来自内心.孔孟之道所谓仁爱的终极目标是大同世界,或许这就是世俗最终极的喜悦吧.而释老则不这样认为,在释迦牟尼看来世间一切为空假,一切外在的形相都是假相都是虚幻,只有外其形骸辨别空有达到无明,才会真正体认至虚至无的极乐世界,所以情爱也好求知识也好贪恋生命也好都是眼前虚幻不实的存在,只有"不住于相"才可以最终获得涅盘境界;老子认为"天地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以百姓为刍狗",天地是不仁不爱不恨不悯的无知无识的宇宙本体,谈仁爱感情只不过是人类自己安慰自我愚弄自我的手段和巧辩,是不值一提的,人类要想获得真正的超越,必须抛弃一切建立在仁爱感情基础上的所谓认知系统,才可以达到智慧的顶点,即所谓的"无常",这才是"道"的本质和人类"道法自然"的终极追求.这与释迦的空无尚不可同日而语,释迦其实追求的是"究竟涅盘",而老子追求的是"道法自然",也即是老子的理论是在对宇宙世界充分肯定其实有而非虚无的前提下建立的,而释迦则恰恰相反.老子所谓"致虚极守静笃",其实质是要求人类自身在客观审视自己与宇宙的关系时,能够在精神层面获得真正的智慧,在"虚静"的精神极限内去感悟洞察宇宙人生,真正做到"天人合一"的玄妙境界.如此这般看来,释老学说永远无法在世俗世界获得喜悦了,他们超宇宙超人生的哲学态度实在令世人望而生畏,即使想达到恐怕也力不从心,所谓"人人皆可成佛""超凡越圣"都是不可能的.
但还有一种喜悦则来自无知愚昧.当人们以手中暂时的权力和财富而洋洋自得时,你不认为他们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吗?为一己之私利而侵夺他人谋夺他人戕害他人时所获得的喜悦,难道是道德的喜悦吗?一切无知与愚昧都源于贪婪,人类的贪婪断送了5000年甚至于10000年的幸福.好好反省吧---人类,有时连动物的仁爱都不及的人类.不要整天大谈特谈什么阶级感情什么爱憎分明什么大同世界了,就连最基本的对动物的同情心都凐灭无余的残暴人性,有什么资格再去标榜仁爱呢?最终的结论就是"自欺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