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居简出

孟庆东

       深居简出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农村的庄头、路边、田间都会有一些水塘、小河、沟渠，那里的环境都特别好，岸边各类杂草环生，水中几许浮草鲜嫩，整个水面波光粼粼，所有水质清柔甘纯，鱼儿愉悦，蛙儿欢腾，就连燕子也会在水面上玩起小杂技。有的池塘里种植莲藕，荷叶青绿，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清香柔嫩的莲蓬惹人垂涎欲滴，忙碌的蜂儿流连忘返，美丽的蝶儿翩翩起舞，“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诗情画意随时可现。盛夏高温，锄禾日当午的农民们，或是遥指杏花村的小牧童，口渴的时候惬意地墩在渠边，弯下身子，用手掌轻轻拨一下水面，小心翼翼地掬一捧清水，仰起头，一饮而尽，那种清爽的感觉从口中一直滋润到心尖。
       海虾在内陆的出现应该是十九世纪末或者还在其后，海虾逐渐繁盛的时候，原先那些最惹眼的活蹦乱跳、精巧透明的小草虾慢慢地却销声匿迹了。海虾是非常善于随遇而安的动物，江、河、湖泊、水库、稻田、池塘都可以成为海虾的安身之所。春季水温上升的时候，海虾常在浅水处活动，盛夏高温时，它便潜伏在深水中，冬季和脱壳、繁殖的时候，海虾则在洞穴中度过。
       其实，海虾虽然性情孤僻恬静，但却是十分喜欢劳作的。海虾是个义务清洁工，充分发挥他那一双大钳的作用，把水面上偶有的纸屑、草叶等杂七杂八的小垃圾统统搬运到岸边。开始的时候，水里的环境是优美的，也没有多少垃圾，所以，海虾的工作量不算很大。慢慢的，随着扔进水的各类垃圾越来越多，水的环境越来越差，海虾干活也逐渐力不从心，加上一些外在的压力，海虾更觉得自己太累。有些鱼儿就看不起海虾，面前背后竟说一些风凉话，说海虾是瞎逞能，是想出风头，是想沽名钓誉；海虾的孩子们也不理解海虾，经常抱怨海虾，说海虾不知道挣钱，竟干无用功，瞎折腾，甚至挨累不讨好，辛辛苦苦地为水类动物们营造优雅的生活环境，而自己穷的叮当响，只能以草为生，甚至有时候都要吃泥巴。
       当然，海虾也有挚友，最敬重海虾的当属青蛙，因为他们有太多的共同语言。青蛙虽然住在水里，但是白天都是活跃在田间，专门扑捉农作物的害虫。海虾偶尔也会利用自己的长处，到水边不远的岸上散步。海虾看到青蛙也是在默默地做善事，对青蛙也很敬重。
       日子过的很快，海虾和青蛙都只管走自己的路，忙着各自的事。有一天，海虾去岸边散步，海虾发现青蛙越来越面黄肌瘦了，明显是别来有恙。海虾就关心地问青蛙，青蛙很沮丧，就和海虾拉起了知心呱，说现在的农民越来越喜欢给农作物打药了，农民的环保意识越来越弱，以至于现在的生态环境都越来越差。青蛙还告诉海虾，说受到伤害的不仅仅是青蛙家族，还包括所有生活在水里的居物以及所有陆地上的生物，就连空中的鸟儿也难逃其害，人类本身也在自作自受。海虾听着青蛙的倾诉，着实吓了一跳，海虾回到水里，变得闷闷不乐。
       不久，海虾发现水质真的越来越糟糕了，水里的垃圾也越来越多了，水草也越来越失去了原味，水里的生物似乎都精神不振。海虾尽管还是任劳任怨地清理着水里的垃圾，尽心尽力地保护着水里的环境，但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海虾越来越郁闷，郁闷了就去岸边散步，散步时又遇到了青蛙。青蛙告诉海虾，他们青蛙家族已经面临着灭族之灾，青蛙还情深意重地告诫海虾，劝海虾也要做好准备，不能不改变生活观念和做事心态了。海虾回到水里，思绪万千，怪不得现在看不到成群结队玩耍的小蝌蚪了，怪不得听不到清脆悦耳的蛙声了。海虾再想想自己，每天工作量越来越大了，而食用的草类却越来越没有营养了，生存的环境越来越糟糕了，孩子们的存活率也是越来越小了。海虾越想越恐惧，越想越愤怒，却又不知道该去怨愤谁个。
       海虾心里郁闷极了，海虾好像有什么预感，海虾发现天色变得昏暗，空气变得凝重，窒息的感觉越来越严重。海虾十分牵挂青蛙，当海虾又一次找到青蛙的时候，青蛙已经奄奄一息，青蛙痛苦地呻吟着，又竭尽全力地用微弱的颤音告诉海虾，现在的大环境变了，凭我们的微薄之力难以回天的，我们改变不了环境，还是改变我们自己吧。青蛙死的时候，乌云压境，整个天宇都黯淡入漆黑的夜，不一会，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海虾钳起青蛙的尸体，快速地往青蛙的洞穴走去。“蛙之将死，其言也善！”海虾不知道是同病相怜还是惺惺惜惺惺，海虾在心里默默为青蛙哀悼，同时，海虾也下定了决心，不再做什么义务清洁工了，也不在想着去改变整个环境了。从此，海虾致力于挖洞，带着孩子们深居简出，过起了隐居生活。
               孟庆东20120603

王丹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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