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道此秋

方悄

夜深深，四周秋声扰人，辗转难眠，脑中浮现张岱的话，“繁华靡丽，过眼皆空，五十年来，总成一梦”。细思平生，没有一件可圈可点，留下的只有行的荒唐，心的疑惑。
就说疑惑中最大一件，即男女之事。这有我自己的经历，也有读了两个日本人的书有关。一个社会在在绝对领导下，高度一致下，人性不能往高的方向自由生长，情绪压抑无处申说，于是不少人就逃避，沉迷于赌博醇酒妇人，滑向不知何日是个终了的低俗化。极度苦闷时，我也偶尔找异性朋友说说话，说得兴起就口无遮拦。比如我曾问一个异性朋友，“看见你那么漂亮，我的心有些激动，这是不是好色？”答说“是好色”；又问另一个异性朋友，“与你说话感觉到一些快乐，好像有点喜欢你了。这是不是多情？”答说是“多情”。再问一个异性朋友，“你们女人夏不顾热冬不顾冷、淘神费力的梳妆打扮涂脂抹粉，是不是为了吸引男人的眼球？”答说“不是，是为了对得起自己，那是你思想有问题。”我始终没想明白这“对得起自己”是什么意思。
总之，就这样，肉味没尝到一口，恶名倒得到三个，仿佛是落魄江湖的杜牧。当然我没有杜牧的飘逸才俊，不可能在诗歌史上留下一席之地；没有他那样的服务皇帝的热情，就不会问假如东风不给周郎方便结局将怎样的无聊的问题；他自称留下薄情之名，那说明他是弄倒了手不少，然后又抛弃了，足见他是有实战经验，并成绩突出的，比我这纸上谈兵也谈不好的人，要高若干个层级。事事不如他，能不愧对前辈乎？孔子说，“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 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与异性朋友说话时，我往往反其道而行之，结果失人又失言，除了怪自己还能怪谁呢。有个朋友说我这是总想过浓烈的生活，不安于平静，虽有规劝的好意，这结论我不赞成。
再说两个日本人的书，一本是吉田兼好的《徒然草》，其中说“唯色心荡漾时，方觉女子娇媚可人。”一本是永井荷风的《断肠亭日记》，记录了与众多女人的云雨之乐，奇怪的是他所乐的女人几乎都是妓女，没有所谓的淑女，他成就卓著、名声鹊起，总不会找不到一两个淑女吧，这不得不让人猜测他的女人观。还有中国大教育家大哲学家孔丘说女人和小人难处，说与她们套近乎她们就傲慢，对她们不理采她们就怨恨。我想这或许是一些女人没满足他的性福而带有部分牢骚吧，可这一牢骚把中国妇女压了两千多年。孔子还是有些小气，应该对那女人唱，“你伤害了我，我一笑而过”。直到二十世纪妇女们才翻身，特别是新中国后更是大翻身，反压得男人们有些呼吸不畅，家里是女人说了算，企业界是女秘书说了算，从公开的资料看，那些落马官员在未落马之前作出的所谓集体决定，原来不少是出自二奶三奶无穷奶之授意，至于还在台上的官员是不能说也不能猜的。而今阴盛阳衰已成气候，满街都是娘娘腔调，娘娘姿势。
知堂说男女之事没什么可谈的，不如饮食丰富而有趣味。知堂语焉不详，他的言外之意是不是说男女之间说穿了就是一点性事，所以他一生几乎不写儿女情长之事。男人和女人是两个种类，中间有不可愉悦的鸿沟，不，是天堑。同类之间的心领神会、心照不宣、会心而笑、潸然而哭，在另一类之间引不起共鸣，甚至觉得滑稽和可笑。两类之间除了性的牵引外，什么也没有，灵犀不通，语言不通，几乎难有维持几十年的淡而纯的友谊。
纵观历代浩如烟海的写爱情的诗词歌赋，百分之九十几的都是事前的宣传自我推销自我的广告，虚情假意不少。从结果看，广告没有取得骄人的成绩，失败的多成功的少，能把成功进行到底的就更是少得可怜了，所以才有“人面不知何处去”“秋风秋雨愁煞人”“一夜湘君白发多”等的浩叹。
我曾把自己的一本《半世闲人》寄给一位小说家文翁同学，附信说这主要是网上故事的纪念，并请他谈谈对女人的看法。他说，“女人问题那得坐下来谈。女人我也弄不懂，多数情况下言行不一。你能把网上的恋爱谈到那等地步已属不易，有机缘还可再续。但就我等俗人说，还是动动身边的脑筋。”我给了他一封极其简短的回信，连标点在内十一个字——“太高见了，郁郁乎文翁！”正好与卖私盐发迹成为吴越王的钱镠的著名情书字数相等，他说，“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其实，花开花谢干卿事，“未免人间太有情”。
这个秋天我发心悟道，可是越悟越不见道，不知道在何方，肯定不在脚下，脚下满是泥淖。待到重阳日，驱车问文翁！

                       二〇一二年九月二十九日于不出门斋

卷毛俚

闻道有先后，后人皆女生

欣赏大作！问好 祝福先生！{:soso_e160:}

方悄

卷毛俚 发表于 2012-9-29 20:59
闻道有先后，后人皆女生

欣赏大作！问好 祝福先生！{:soso_e160:}

谢谢你的阅读和点评！

李荣川

前排支持下了哦~

陈希龙

这些深情的文字来自于诗人的心灵，也净化着读者的心灵，让你忘记你正经历着的污垢和虚假，让你不自主的敞开心灵去承接诗意的真纯和光明，还有已经失去的那些美好和温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