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车永远在歌唱

作家--何华

小草永远在歌唱

——沉痛悼念著名诗人雷抒雁先生

◎ 何华

2月14日凌晨，一声噩耗
犹如一声惊雷，抒雁
西去，驾鹤长眠
风的手把我的泪水擦干
情人节的夜晚
我抚摸花儿的手
有一丝忧伤

诗人走了
带着他的诗，走了
通往天国的路上洒满格桑花
从此，小草不再歌唱

诗人已死
小草已成绝唱

这是哀伤的日子，爆竹声中的悲
伤与彷徨
一代人随一代人重归了泥
土，犹如小草与花朵
散发的芳香
一万年复一万年
生命轮回
他即使是一棵小草
也要为自由呼号
不畏雷雨
不畏风暴
即使春寒料峭
仍在土里微笑

悲伤，穿过喧嚣的人群，穿过夜空
的寂寞，在冬天的夜里
飘荡。巨星
陨落
与风擦肩而过，明明灭灭的灯，卷走
彩色的沙漠和沙滩上的夕阳
隐隐约约听见沙海军歌
军歌嘹亮。漫长的边防线，飞起
一只云雀

春天，绿色交响乐，在军营响起
父母之河
踏尘而过
沉睡的星星
一夜间
惊醒。一场大雪
埋葬了所有的
悲伤

是的，多少年了
谁还记得
小草在歌唱
然而，历史不会忘记，诗人
在黑夜里
歌唱

小草变得更坚强了
擦拭着枪伤
把白的、红的花朵插在胸前
日里夜里，风中雨中
歌唱，就象小溪流出山涧
就象溪流奔向大江
披着霞光，大大的眼睛
像星星一样，明亮……
一颗心。在时空的
隧道里的
惊醒
阳光一寸一寸醒来
跨越世界的桥
阳光是
一种语言，在春天里，聆听
花开的声音

沙漠战歌
在战士的心里
唱响，驻地宁夏
一半是黄河
一半是黄沙
11年军旅生涯，他
去过延边、长白山、鸭绿江、青海湖，
边防哨所，乌苏里江，有过他的
足迹，阿拉善盟左旗、友谊关
有过
他的足迹
春天，马蹄下的蝴蝶兰悄然绽放

把心托在掌上
像红红的草莓
托在厚厚的绿叶上
像泰戈尔笔下的云雀
衔着一枚小草，飞走了
一曲秋思
雁过留名
化为西北高亢激昂的
信天游，仰望星空
它是那样的辽阔而深邃
讴歌自由，热爱生命
心中燃起希望的烈焰
小草在歌唱
神州大地，响起
一声春雷
日里夜里，不停歌唱
星星就是宝石
晶莹，透亮
在没有灰尘的夜空里
飞翔

在诗人雷抒雁的眼里
诗歌的乳名是小草
2013年初春走了
诗的大地一片枯黄
只有他的名字
坚如磐石
站起来
立于黄土的山岗
小草不再歌唱
唱出心灵的铿锵
花朵不再芬芳
弥漫在祖国的边疆
西北的汉子
倒下了
还有，中国诗歌的脊梁

在没有星光的夜晚
蟋蟀在歌唱
唱得那样的凄凉
在没有月光的夜晚
唱得那样的悲壮
像砸碎焦石的潮水
像决堤的大江
在漆黑茫茫的暗夜
冷风吹灭了星光
在渴望呐喊的荒野
真理的嘴却被封上
黎明。一声枪响
在祖国遥远的东方
溅起一片血红的霞光

呵，年轻的
张志新烈士倒下了
倒在坏人的屠刀下
她的死，唤醒
诗人的
灵感
小草在歌唱，在共和国的土壤里
张志新烈士是成长起来的
——丹娘
面对勾子军的大胡子连长
她却象刘胡兰一样坚强
虽然不是
在渣滓洞的魔窟
她却象江竹筠一样悲壮……

我敢说：
如果正义得不到伸张
红日，
就不会升起在东方！
我敢说：
如果罪恶得不到清算
地球，
也会失去分量！
……
一首诗，究竟是什么力量
30多年来，还让人们
如此疯狂
一首诗，究竟是什么魔方
30多年来，还让人们
放声歌唱
是因为，诗人将自己
的诗魂，深深地
扎入人民的
土壤
每一次朗诵都会造成轰动
整个礼堂，一次次被掌声欢呼着
谢幕，雷抒雁引爆一枚
重磅炸弹，引爆七十年代末中国
诗歌浪潮。人民诗人，将诗歌的种子
撒遍祖国的南方和北方
犹如战士的钢枪
穿过坏人的
胸膛

尽管34年过去了
小草仍在歌唱
音乐演播厅、大学校园里
我们还会听到有人朗诵这首诗
振耳发聩的正义之音啊
仍萦绕在人们耳旁
它，让人们看到希望
看到力量
因为
诗人相信，前方的前方
依然是太阳

这个诡异的冬天
对于一个71岁的老人老说
气息奄奄，但他仍坚持
与病魔作顽强的斗争
10前曾患直肠癌，并没有悲观
而是乐观面对
他的心与他的灵魂仍在
诗歌的王国里徜徉

那个属于他生命里的太阳
已经陨落，人已死了
灵魂却到了天堂
他的诗呢
奏出怎样的乐章
他的笔呢
那支写过诗歌的笔呢
莫非就此成了绝响
不！
诗人并未死去
他只是去了他的牧场
放牧自由
放牧梦想
山是栅栏，树是围墙

我敢说，他不想死
他是诗人，这个时代
怎能缺少他的华章
我敢说，他不想死
他是党员，改革关头
怎能这个时候退让
他是战士
倭寇如此猖狂
怎能把眼合上！

春天来了
小草探出头来
吸取阳光
你看，从草地上走来的是谁
戴着鸭舌帽
披着霞光
一脸微笑
嘴里还吟着小草在歌唱

母亲呵，你的儿子回来了
他是铁，病魔催不垮
孩子呵，你的父亲回来了
他是钢，癌症又怎样
死亡，不属于他
因为
他是诗人
离开了地平线
却闪耀在天上

他是诗人
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
西北汉子
伟岸的身躯如松柏一样
当祖国需要他的时候
是他，冲在最前面
挺起男人的肩膀
扛起中国诗歌的脊梁

他不满足于
月初，把党费交到小组长的手上
也不满足于
党日
在小组会议上滔滔不绝汇报思想
而是拿起手中的笔
去谱写一曲新时代最璀璨的
华章

雷——抒——雁
是大地的儿子
太阳
给他光芒
山岗
给他坚强
花草
给他芬芳
小草
永远在歌唱

心欲如风

欣赏,欢迎
沉痛悼念雷抒雁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