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微信扫码登录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查看: 1099|回复: 0

著名诗人席慕蓉南开大学讲述“隐性的价值”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4-5-16 23:27: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7 14:43 编辑


著名诗人席慕蓉南开大学讲述“隐性的价值”(摄影:钱琳)
人民网天津视窗5月16日电:本周一,著名画家、诗人、散文家席慕蓉做客南开大学并发表主题演讲。在这场题为“隐性的价值”的演讲中,席慕蓉分享了由个人体验及对原乡的追逐中所领悟到的,被忽视了的文学、历史与草原文明的珍贵价值。“文学偶像”现身校园,引发了南开学子的全程追捧。
    据了解,此次席慕蓉到访南开大学,是应邀参加著名中国古典诗词研究专家、南开大学中华古典文化研究所所长叶嘉莹先生90华诞系列庆祝活动。作为叶先生的“旁听生”,讲座一开始,席慕蓉就提出要以叶先生为榜样,坚持站着完成演讲。
    文学有什么用?
    1943年出生于重庆城郊,幼年随全家迁居香港,少年时又飘落至台湾。席慕蓉以自己的“乱世”作为演讲开篇。“我知道跟叶先生的乱世比起来,我的差很多,我并没有受到战火直接的威胁;但是我的某一种性格其实已经在这样的环境中形成了。”
    因为战乱,5岁时便被父母送进学校,可许多方面都要比同班同学显得笨拙;由于频繁搬家,总是辗转于不同城市,做着陌生的转校生。席慕蓉说,那时的自己并不了解许多事情做不来只是因为自己年纪小,新同学们不愿和自己做朋友只是因为人之本能就是排斥陌生人的;所以自己的童年与少年是在“我是傻瓜”、“我有缺点,不值得别人跟我做朋友”这样的自我怀疑中度过,内心满是惶恐不安。
    短暂的熟悉与甜蜜陪伴过后,是新一轮的陌生感与“敌意”。席慕蓉回忆说,初中二年级时自己开始拿起笔,将心里的寂寞诉诸笔端,写在老师送给自己的日记本上。“我认为这本日记是我这辈子交到的第一个亲密朋友,而且是绝不会离开我的朋友。用我当时的眼光来看,它就是一本日记本,但到现在我才知道,它是我写作的开始。”
    2013年前后,席慕蓉在台东举办画展,除了油画、素描作品外,还特别挑选多年来的诗作摘抄展览;她专门将那本日记上的第一首诗彩印、展出,用她的话讲那是一首“幼稚的、乱七八糟的、完全不通的诗”。
    “你说它是很幼稚的心事,可它也是生命的本质。那是一个十几岁少年最真实的孤独与寂寞,是她深知不能去打扰辛苦的父母,又无法同他人倾诉的话语。”席慕蓉说,“很多人常常说,你们写诗的人就是风花雪月。如果要辩论的话,我就会说,‘风、花、雪、月’都是实在的,风是真的吹过来,花是真的开的,雪在冬天也会下,月亮到了十五就会圆。如果非要用‘风花雪月’去形容诗人不关心人生疾苦,可这个少年的孤独寂寞正是靠着‘拿起笔,写出来’才得以拯救。”
    讲座中,席慕蓉自称为叶嘉莹先生的“旁听生”、“私淑弟子”。她谈到,“为什么会写诗”、“写诗有什么用”是自己可感知却无法解释清楚的。直至看了叶先生在书中提及“读诗和写诗是生命的本能”,自己才终于对这样的提问释怀、心安。而现在,自己也已把这份肯定传递给了新一辈的在写诗的孩子:写诗的人不是怪物,会写诗更不是灾难,因为这是生命的本能。
    “我想这两天看过展览(注:叶嘉莹教授手稿著作暨影像展)的同学都知道,叶先生最黄金的求学时光都是在战乱中度过的。在辅仁大学,叶先生遇到了顾随老师,并跟随顾先生上了六年课,写了八大本的笔记本。我想在那样纷乱压抑的年代里,他们师生之间靠什么来支撑,其实也是文学。”席慕蓉谈到,“这八大本笔记被叶先生视如珍宝,在飘零、忧患且忧苦的生涯中,从北京、上海、南京、彰化、台南、台北、美国、加拿大,一路走来,多数的书目都已经散失了,只有这些笔记一路随身携带,完好无缺的保存了下来。”
    席慕蓉说,此次到南开大学,自己终于有机会向叶先生发问:在台湾坐牢被抄家的时候,如何保这些笔记周全?“叶先生告诉我说,来抄家的警备人员翻过笔记,但他们看里面写的都是一些诗句,觉得没有什么价值,就放过了。各位,叶先生说什么,对他们没有价值的东西,对我是宇宙的唯一。”
    “我想,这是‘隐性的价值’最好的证据。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那几个警备人员,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看不到文学的价值。文学有什么用?风花雪月。写诗干嘛?怪物。可是整个人类的心灵与尊严就是靠一代一代的诗歌与文学作品支撑下来的,乱世困苦中,我们能从诗歌与文学中受到鼓舞。喜欢文学是人之本能,并没有错。”席慕蓉说,“大部分人说,喜欢文学是小事,所以不敢或不好意思说‘我喜欢’。而叶先生正在做的,同时也期望各位未来要做的,就是把文学对人的影响、对民族的支撑意义分享给更多的人。当我们可以很坦然的说出‘读诗与写诗是生命的本能’时,文学的价值就出来了。”
嘎达梅林,我原乡的英雄
    “齐邦媛老师说,什么叫做故乡?故乡除了是一个空间以外,他还是你年少的时候有人爱过你,对你有所期许的人所住在的地方。那么对我来说,我住过的地方都是我的家乡,但我没有故乡。我父母的故乡,则是我的原乡。”
    席慕蓉说,1989年自己46岁时,第一次踏上了父母的故乡、自己的原乡——蒙古高原。在父亲家乡的招待晚宴上,乡亲们唱了两首歌来欢迎四十年来第一次从远方回来的孩子。“第二首歌就是《嘎达梅林》,我当时的感觉就是调子很沉、很好听,就慢慢记得了:南方飞来的小鸿雁啊,不落长江不呀不起飞,要说造反的嘎达梅林,是为了蒙古人民的土地……”
    “因为我第一次回故乡,并不敢多走,就去找了我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大概十几天就回了。回到台湾以后,有家报纸让我写,我说我不知道能写多少,可我还是很努力去写。”彼时的席慕蓉还在教书,因而只能在周末的时候,和先生、孩子告假,一个人带着干粮、开车“躲”到郊外的画室写作。“为什么要躲起来写呢?因为会流泪。虽然最开始我和编辑说我可能没有感觉、可能会不写。可当我开始写第一篇的时候,我发现不对,这不只是我十几天的事情,它是我四十多年存下来的情感。后来我就一个月写一篇,一共写了十篇。”
    “在写的时候,我常会想起《嘎达梅林》那首歌,那个暗沉的调子。后来有人给我唱片,我就一直听。但对我来说,嘎达梅林只是一个历史上的英雄。”
    以1989年为起点,此后的数年里,席慕蓉无休止的游走于蒙古高原。“可到了2005年,我觉得自己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于是请朋友介绍一位老师来跟我讲一讲关于蒙古的文化与历史。我的朋友、翻译家哈达奇•刚先生就帮我介绍了义都合西格老师。”席慕蓉回忆说,“义都合西格老师问我,你想听什么?可是我连想问什么题目都问不出来了。我想,没有比我那个时候再觉得丢脸了!我只好先请老师告诉我我最该知道些什么,讲了一个多钟头,我忽然想起了嘎达梅林,于是问老师‘可不可以说一下嘎达梅林’。”
    “老师本来是很严肃的,但听到我的问题后整个人就不一样了,他笑着说:‘嘎达梅林,我见过他。我小的时候,他抱过我。’”席慕蓉回忆说,“我就想怎么可能,这是历史上的人物!听老师说小时候被嘎达梅林抱过,我当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义都合西格老师为席慕蓉还原了当年的情景:战乱时刻,所有的大人慌张躲避时却忘了熟睡中的5岁的义都合西格。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走进来笑着用蒙古话问人都去哪了,刚睡醒的孩子伸手指引,男人抱着他走出毡房,对着四周大声呼唤:出来吧,不是别人,我是嘎达……
    席慕蓉说,义都合西格老师的故事让自己内心充满感激与兴奋,而这个故事背后的巨大价值自己在多年后才理解。“我用六年的时间写了一本书,叫《写给海日汗的21封信》,海日汗是我虚拟的蒙古孩子。在给他/她写信转述这个故事市,我才终于想通:这是历史上真实的生命的联结。我当然没有见过嘎达梅林这位英雄,对他也了解甚少,但义都合西格老师把他5岁时所感受到的那个温暖晚上的记忆原原本本都给了我。好像我就是老师,看到英雄进来,给他指家人躲在哪,听到他说‘出来吧,不要害怕,我是嘎达。’我写给海日汗说,我现在把这个感觉传达给你,相信有一天你讲给别人时,他也能感觉到这个历史上的联结。”
    席慕蓉说,在辽阔的欧亚大草原上,无数的族群、文化与鲜活的人留下了痕迹。这期间有战乱的时刻、冷酷的白昼,也有温暖的夜晚。“这些写在历史书里面,它都是冷的,但如果像义都合西格老师这样一段段的讲出来,历史的联结就活起来了。我想,如果历史学在专门的著作之外,还能看到这样活生生的体验,我们与历史的联结也就更为紧密。毫无疑问,这也是文学的价值。”
我以我的游牧文化为骄傲
    在多年前的采访中,席慕蓉曾提及父亲每每和她在欧洲旅行时,总说太闷了,不喜欢有东西挡在视野前面。等她亲自到过蒙古高原,才明白父亲这句话的意思,明白什么叫“眼前有东西遮挡。”
    “我想如果有去草原旅行过的人,或者看过相关的电影、图片,你们会知道草原是一片大得不得了的地方,上面什么都没有。过去我认为,草原上除了草什么都没有,那是因为在过往几千上万年到过草原的游牧族群珍惜这片地方,什么都没有损毁。但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
    席慕蓉提出,建设的文明看得见、摸得到,无论是教堂宫殿,抑或车站机场,都是显性的文明。而游牧文明则是隐性的文明。“北京的刘书润教授告诉我,游牧文明一定是草原与牧人、牲畜的三者合一,无数游牧族群带着他们的马牛羊走过草原,在草原进行过生产,草原才有了生产力。这是游牧文明真正的隐性价值。”她不无遗憾的说,“草原跟森林占世界土地的三分之一,可我们对地位如此重要的游牧文明完全不了解。我们在做什么?好像是觉得草原沙漠化了,那草原的敌人就是游牧,是牧人,于是就禁牧了。”
    “曾有一位我很尊敬的朋友问我说,到了新世纪,蒙古高原会对这个世界有什么样的贡献?我当时只能很谦卑的回答他。可过了十几年,我在想,这个问题里隐藏着怎样的骄傲与优越感。而我当时只能回答说,蒙古高原是这个地球上仅存的几个原乡之一,它的存在让我们心安。”说到这个话题,席慕蓉略显激动。“但是我这个回答太软弱了!现在的我们,谁还在乎原乡,谁还在乎心安?”
    席慕蓉说,等到十几年后,自己好像找到了更好的答案。所谓“草原的价值”,就如同心肺肝脏之于人类一样,不可或缺。游牧民族把草原完整的保存到现在,就是这个族群对世界最大的贡献。“我们好像到现在才开始疼惜地球,可游牧民族从最开始就是‘环保先锋’了。25年前,我见到了我的原乡。到了今天,我终于可以为我的游牧文化骄傲、自豪,我终于可以理直气壮了。”
    “牧民最怕孤独,草场最怕孤独。草原是我们的母亲,不能任由她的儿女肢解分割。有些事情如果丢掉了是回不来的。草原丢掉了,也是永远回不来的。”

本帖子中包含更多资源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立即注册

×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中诗网 ( 京ICP备:12024093号-1|京公网安备 11010502045403号 )

GMT+8, 2024-11-17 07:48 , Processed in 0.083344 second(s), 17 queries , Gzip On.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4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