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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系列长篇散文诗] 大河上下
文/莫扎特
上篇：放浪形骸
最是在清晨与黄昏，看见踽踽前行的身影，翻越高原 那是弓形柏木后，起伏的褶皱 环环相扣的吆喝，若波澜的同心圆般，聚散 撞击心怀的热血，是火眼里桀骜不驯的奔驰，那千军万马殷红的肝胆
——楔子
一 举起的石头，再也放不下 沐浴一场青铜雨，给它镀上岁月的风霜 不闻不问，站立风口浪尖，该隐忍的绝不抵抗
顺流而下的眼泪，时刻不停止 屡败屡起中越挫越勇，收获一次次自我感动 倒在光阴坟墓，是一种庆幸；躺进沙场中，更是荣誉
那遥远的荒野，在坚定的眸子里，长满花草 快马加鞭，利剑划破长空 雷鸣闪电走到哪里，哪里就是脚下
二 望不到尽头的是天空，是土地，是海洋 风云变幻的踪迹，串联起一阵阵咳嗽；那忧郁的目光，柔情万丈 眼前跌落的，是马蹄花香，是盔甲芦花，是夹道高呼的凯旋 而身后，除了白发，还有逶迤着大漠狂沙的战袍
止戈执笔，问讯三月烽火，在龙脊上绽放象形文字 于每一歌舞升平的夜，抒发月亮的阴晴圆缺 也曾惊梦苍茫的阡陌，到处是走兽飞禽，揭竿而起
以一人之躯捍卫，以一家之力传承 几千年来，多少传奇轮回，多少故园风化 曾经的一世英明、叱咤风云，早灰飞烟灭
三 伴深山老林，鸡鸣狗吠抖落尘寰 播下的种已发芽，只需等待；点亮油灯，玄机在花苞内打坐 忏悔，不是一次远游，而是无数次面朝黄土的回归
满身经卷气息，走出庙宇的子孙忠贞不渝 如飞蛾赶赴救世的炉火 直到天明，你已不是你，再唤不回那动人的默契
七十二盏烛台，黎明时高飞 红日金光隐去星月的留白 谁在海平面赶着一朵云，犁耙那片天地间的蓝
四 灰色孵化的薄雾，缓缓流下半园落寞 举起酒杯，对饮一蓑风雨，吐出绝句 癫笑无人问津，最是深远的杳无，最是亲切的安慰
退进一朵浪花，随波逐流，侵蚀此岸彼岸 粉身碎骨只为发出一个音 让琴弦羞愧，惹佳人相思
独撑小舟，卧躺梦河 这王侯将相所艳羡的生活，如此虚假 无人能置身战争与和平之外，冷眼旁观
五 冷兵器见证了每一个沸腾的生命 而如今，陈列在博物馆的，锈迹斑斑，不再锋利 一夜之间，无数泥佛陀在火药味中倒塌，融入河流
这是一条清澈的河流 没有水草、游鱼，只有天空的倒影 没有云，干燥的风吹不开一朵花
你远眺的目光穿梭在字里行间，从未远去 回头时微笑，翘盼时忧伤 你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那摇晃的单薄的剪影无人跟随
六 秋风摇曳红叶，巨轮偷渡众生 于汹涌澎湃的激流，隐忍已不是智慧 不进则退，征服才是王道，亮出心间的宝剑吧 斩断指尖抚过的青丝，不做一缕青烟，不做一片青云
对视一朵盛开的向日葵，练习仰望、俯首和微笑 和每一次相遇吻别，然后漂白记忆 那脆弱的情怀，一经感动，将生出多少徘徊
而后世的王，将怎样唏嘘，这短暂的流星雨 或许，是一段段被毒蛇咬住的时光碎片 它们首尾相接，若波澜的同心圆般，聚散
下篇：星汉灿烂
它从远古来，躺在波澜不惊的水面 一种飞翔，是早已破碎的云的翅膀，潜伏在水底 等待丰饶的晚餐，将身体养得肥胖，然后笨重地展翅。 高出地面的几百米内，即是天堂
——楔子
一 这是钢筋水泥的时代 推门的声音已经走远 睁眼看世界，无需背上行囊，抑或打开窗 那动人的花姿，开放在林立高楼 那悬崖峭壁上的舞蹈，在冰火两重天的枝头摇摆
一个夜晚，被狂欢整形 拼命的哭喊，来自急速的饱食和满足 到处是笑脸，喧嚣而燥热的风，烧开镀金的空气 广场的丰乳肥臀，一阵阵抽搐 紫色的晃动上，主席雕像似笑非笑
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走在路灯下的人群，迷惘地追赶着召唤的机器 眼睛和耳朵，或看或听，不由自己
二 仰望不见星空，登上楼顶，俯瞰天堂吧 繁星在欢笑，到处是流动的星云、飞舞的伴侣 间或响起的警笛声，疯狂地扫过街市 犯下多大的罪恶，就得到多大的奖励
绝不浪费时间，能说就不要写 绝不浪费机会，能上就不要下 如果对生命还有怜惜，生活就不能快乐地主宰 穿上战袍吧，像勇士一样去闪亮
飞奔月宫的人潮，从双子星之间隔绝，一段爱 尘埃从未如此伟大，令佛像蒙尘 废墟之上已焕发阳春，九个太阳碰头绽放
三 还有血液在蒸腾，来自蚂蚁的巢穴 风雨无阻，它们慌忙地搬运着家当 从无数遭人闪躲、鄙夷的排泄物旁经过 弯曲的背影里，那些抓紧残羹冷炙的爪在挥舞
那曾挥舞着犁耙或钢筋的手 在高速旋转的巨轮上，再抓不紧缰绳 边缘上的野草结不出果实，阴暗长不出禾苗，索性飞吧 像野兽一样，替代魔鬼降生
在废墟上敲打出九个黑洞 一个留给自己，八个留给爱人 呵，多么美丽的谎言啊，多么坚硬的墓冢
四 整洁的断面，找不到一滴血迹 就被这样埋葬，来来去去，不留下足音 曾有一个女人为他哭了七天七夜，泪痕清晰
那是一朵娇美的野花，在人行道旁乞讨 那是它的一个梦，从车轮下复活了一个小孩 那是小孩的未来，将同样被埋葬
而灯辉斑斓的夜，如此漫长；心，如此起伏 犹如股市的跌宕，牵扯无辜的神经飞一样窥视 掉落，跳进去，心甘情愿没有被告
五 终于飞上了天堂，每个人都是仙 但有等级差别，一级差距十万八千里 于是，有人在望尘莫及中崇拜，有人在高人一筹中傲慢
混沌里，谁的星辰暗淡无光 幽闭于狭窄的地下室的，除了已朽的棺木，还有谁的活体 远离海岸线的岛屿上，还有谁因求救而升烟…… 一切挣扎都已隐忍，一切隐忍都已习惯
习惯将自己装进一粒沙子，或是一滴泪 习惯在梦里实现梦想，醒来后又继续崇拜 不再有哭泣和呐喊，只互相拥挤着，一同摇摆
六 空中街市，美若上帝的后花园 那提着灯笼的，不是仙女，是盗墓者 掠夺蚊虫撕咬的商品，以及腐烂恶臭的行尸
偶尔有一只忧郁的眼睛，于惶恐中闪躲 翕合间，似乎要掐灭这座燃烧的城池 他站在最高的楼顶，和闪电亲吻 狂风吹乱他的发迹，雨水浸透他的衣襟
在最是热闹的地方，他最感孤独。庆幸 他听闻风中的声音，来自海市蜃楼下的浪涛 近似那黄昏的炊烟，萦绕山头的斜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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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27 10:2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