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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陈酿 作者 老喻 主播 段王爷
每天早饭前,六岁的小妹跪在奶奶身后给奶奶梳头,是家里一天开始最美丽的一道风景。 大家闺秀出身的奶奶一直很讲究,生活中的每个细节奶奶都不放过,既使在病中,奶奶的头发总是周正的盘在脑后,位置不上不下,用网罩着,用卡子别着,一眼就能看出奶奶干净,利落,从不拖遢。
开始给奶奶梳头的重任,当然落在大丫的身上,奶奶带大的大丫,一点儿不像奶奶,做事不求真?弄上就行了,大丫自己也不挑剔,怎么随便怎么做!奶奶胳膊骨折,梳不了头。大丫三下五除二揪巴揪巴就给奶奶网上了发髻,然后上网,别卡孑,拍拍屁股走人了!“好了吗?"奶奶生气地用那只没受伤的手使劲儿拽下了网子“梳得什么头?揪得这么紧!”于是妈妈说:“大丫干啥都不行?忙倒。"爸爸说:“粗活让她干,这细活就别用她了!"“她就会挑水,洗衣服"小妹抢着说大姐不行。“你行?你来?"大丫气嚷嚷地回敬着。妖道的小妹儿爬上炕,拿起梳子就给奶奶梳起头来。六岁的小妹儿手太小,奶奶的头发已经很少了,但在六岁的小手儿里还是足够的多。小妹儿先给奶奶梳披肩发,轻轻的,柔柔的,不时跑下地用木梳蘸一点儿脸盆里的水,用另一只小手捋着,生怕水散失了,生怕弄疼了奶奶,梳通开了要趴在奶奶的怀里端祥一下"美不美"。接下来小妹儿就跪在奶奶身后,将奶奶的头发收拢在一起。慢慢的转着,让奶奶的头发一直转到发根,像一根绳子,拧着让奶奶先攥着“绳梢儿",小妹在奶奶的发根儿处系上一根头绳。那圈绕得很大,很大,有点儿闪失就不能成功,嘴里还不停地和奶奶对话,“行吗?”"紧不紧?”"舒服吗?"奶奶总是满意地回答着。小妹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头绳系妥啦!小妹儿就从奶奶的手里接过辫梢,再拧几圈,盘头就这样开始了,将拧了劲儿的辫子顺着头绳系的位置一圈儿压着一圈儿盘起,奶奶的头发足有二尺长,尽管少,但是长度就是厚度,一个挺大的发髻出现在奶奶的脑后,奶奶,用手摸一摸,紧乎板正。“小妖精,干啥啥精!"奶奶表扬着,小妹神气地大喊着:“没看见我忙不着吗?要用网了,拿网!还有簪子!"爸爸忙把簪子递过去。小妹儿急道:“网子,不是簪子!"爸爸慌忙换了网子递过去,小妹把奶奶的辫稍掖进发髻缝中,用网一罩,簪子一横,跑下地,拿来镜子给奶奶照一照,奶奶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前照,后照,笑挂在脸上,小妹把脸迎上去,奶奶重重地`亲了小妹一口。
从那以后,6岁的小妹每天早饭前都要给奶奶梳头,一梳就是7年,直到奶奶去世。小妹从6岁起就担当了奶奶的左膀右臂,给一生干净整洁的奶奶带来多少欢笑和欣慰,那一道美丽的风景都刻在了家人的心里,形成了美好的回忆。 “过去的事总浮现在眼前,是对以往的缅怀,还是对亲情的珍惜,那难忘而美好的回忆,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 对于小妹的成长,我就像母亲一样珍藏着他们儿时记忆,因为母亲走了,只有我把这份担子接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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