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散文《小龙虾》57

秦耕

                第五十七章     送上天
                        文/刘桂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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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应该为儿子以后的生计着想了。
凡是父母者，都疼爱自己的儿女，不同的是，各自疼爱的方式有别，最终的结果也许会大相径庭。古时候常说：棍棒底下出孝子！
我就是在母亲的竹条子的抽打下，渐渐地长大成人！至于我究竟成长为什么样时人，我无须絮说，更无须标榜，世人自有公论。
可是，正是由于我有了被母亲抽打的刻骨之痛，我才不愿意将母亲教育我的方式，施之于我的儿女！作为单亲家庭的父亲，我确实难以把握教育子女的方式方法！那些外来的因素，也常常令人防不胜防，无从招架！
我认为，不论是对朋友，还是对兄弟姐妹，即使是没有能力帮助朋友或兄弟姐妹教育孩子，至少不能拖孩子下水，也不能煽动孩子不服从父母的管束。我对我的朋友们或者兄弟姐妹们的孩子究竟怎么样？我的朋友和兄弟姐妹们应该清楚，我自己也可以扪心自问，我即使是没有能力帮助朋友或兄弟姐妹教育他们的孩子，但是，我绝对不会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拖他们的孩子下水；也不会因为某种意见的分歧，而施展阴谋，煽动他们的孩子不服从父母的管束！
我那儿子以为，我有这镶牙的手艺，养活他根本就不成问题。他还受到了一些不安好心之人的蛊惑，认为我拥有大量的古币，我的小说将来也会很值钱，书法同样能卖钱，他这一辈子完全可以衣食无忧。他完全可以坐享其成！
可是，别说我挣不了多的钱，即使是我完全有能力保证你衣食无忧，我也不能放纵你堕落！别说我不想以书法卖钱，我的小说也是遥遥无期，即使是我的古币，我的小说和书法，将来能值千万亿万，我也绝对不会用以养活一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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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于我有了这样的思考，我才在《龙泉观传说》第二部《一脉真经》第五十一章《父亲的心愿》中，借陈贤忠的岳父写出了以下的文字――

这就对喽！岳父高兴地说。接下去的话，却又充满了感伤意味：人嘛，谁能不老？我也老了，你也做了父亲。我们这些已经是身为人父的人，不仅仅要爱护自己的儿女，更要敬重老人、善待老人。儿女们自小吃些苦，受一些挫折与磨难，看上去有点叫人心疼，甚至于觉得可怜！可是，他们还小、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要走的路还远，所面临的困难也不会太少。他们要经受一次又一次的严峻考验，要在那漫长的生活之路上摸爬滚打，如果让他们自小养成那娇生惯养的习性，他们又怎么能够战胜那漫长的生活中所遇到的种种困难？他们又怎么能够承受得住生活之路上，那酷暑、严寒与风霜、雨雪的残酷锤炼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再优越的条件，也应该让孩子接受锻炼，否则，将不是爱孩子，而是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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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所有的父母，都让儿女生活在无忧无虑的优越环境中，不思进取，人类离灭亡恐怕就不远了！
作为单亲家庭的父亲，我对教育孩子常常是步履维艰，稍有不慎，连退路都没有。尤其是我那桀骜不驯的儿子，常常会令人头痛脑胀！在这种节骨眼上，我需要的是朋友或兄弟姐妹，帮我那混沌未开的儿子开启心窍，劝导他明白事理，引导他走上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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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0一二年腊月，我的父亲听信了我那儿子的一面之词，汇同我的兄弟姐妹，除了抱怨我没有将手艺传授给儿子外，还宣布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根据儿子的要求，决定翻盖新房。
抱怨我没有将手艺传授给儿子，这显然是没有根据。他跟了我那么长时间，不仅连卡子都入不规范，而且连工具与材料的名称都弄不清楚。走到哪里不是埋头看电视，就是往热闹地方凑，根本就无心学手艺，他又怎么可能学得会呢？而且，镶牙这手艺，不骗根本就赚不到什么钱，总不能教他自小就如何去骗人吧！
至于盖房子的问题，我早已对儿子讲过，我想在讴乐买房子。并且，我还带上儿子与大堂兄的二儿子前去看过房子。只是手头的经济有些问题，目前还未能成交。
我的儿女根本就不企望靠种庄稼生活，不是做手艺就是打工；我也不靠种田为生，哪里方便我做手艺，我就在哪里安家落户。每逢年节，儿女可以直接到讴乐，我们一家人相聚一起，过了年三十，便一同回老家拜年。
远是亲，近是瘟！这话的意思是说，兄弟姐妹隔远一点，长时间不相见，自然就有一种思念的情愫；倘若天天杵在眼前，难免会发生摩擦，甚至于一见面就像是见到了瘟神似的厌恶！我如果将房子买在讴乐，不仅能够避免与兄弟之间的摩擦，还能够增加兄弟姐妹之间的念想，享受回故乡探亲的快乐！
我将我的想法，如实地对父亲和兄弟姐妹讲了。父亲却说：你在宜城是混得开，鹏他混不混得开呢？这里是他土生土长的地方，别人再欺负也不能把他欺负到哪里去！
人生在世，只有千里远的人情，不可能有千里远的威风！我能够在宜城混得开，也不是耍横耍出来的，而是我通过努力的结果。你就是住在土生土长的袁家湾，还是要靠劳动生活，而不能游手好闲混日子，更不能狗仗人势横霸于世！
再说，他平时还是做他的手艺，他也不跟旁人打交道，根本就不存在有谁欺负他。除非跟上次一样，你让他呆在旅社里不要到处乱跑，他偏要不听教诲，跑到人家的家里，有吃有喝有玩伴，就不舍得走了！你养成了这种饭来伸手的坏习惯，一辈子别想做个高贵人！人家当着你的面，也许不会说什么；一背面，指不定怎样作贱你哩！
交个朋友不容易，得罪一个人却太容易了。
他难道给我惹的麻烦还少吗？要跟刘金刚学装潢，是他自己托人跟我沟通，我也尊重了他的选择。结果，稍有不顺就尥蹶子！刘金刚夫妇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谁也不能担保，他们的心里，难道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学泥巴匠手艺，也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出了事故就打退堂鼓了！
你要学镶牙，你就应该认真地学啊！可你不用心学是小事，还偏要到处乱跑。这下可好，因为他的不服教化，将王保全一家得罪得干干净净！
但是，他至今还不明白，由于他的头脑简单与任性，所造成的严重后果。他不明白也就罢了，我的自诩一生明白的父亲，以及我的这班自认为聪明过人的兄弟姐妹，居然也是如此糊涂！你们这是为他好吗？你们这是放纵他任性胡为，这是唆使他不服教化、不服管束，这是害他呀！
面对着父亲和我的兄弟姐妹的鲁莽举动，我痛苦地揪住自己的头发，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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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因为不服管束，我认为他不适合学镶牙，也不适合呆在我的身边，让他回到家里，是希望父亲和我的兄弟姐妹帮助我引导他，使他明白其中的道理。而今，父亲和我的兄弟姐妹，不仅没有帮助我引导他，使他明白其中的道理，而且，还顺应了他的幼稚而无知的要求，从中胁迫我拿出钱来为儿子翻盖房子。我不明白，我的父亲和我的兄弟姐妹，到底是何居心？
这时，我的大妹夫对我说：别的都不说，你只要拿一万块钱出来，别的都不要你管。
我真不明白，这个家庭，到底是我当家，还是那个无知的小儿当家？似乎谁都可以当我的家，而我，不能当别人的家还在其次，居然在这样重大的问题上，我也不能当半分钱的家！
既然如此，他现在已经长大了，要不要我这个父亲已经无所谓了，我也就只当是没养他这么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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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当是没养他这么一个儿子，只能是一厢情愿！可他，有钱的时候不认你这个父亲；为难的时候，不是有人自告奋勇地替他出谋献策，就是打着你的旗号，走第三渠道！
二0一三年，我的女儿与她的发小袁珍珍相邀，到广东打工；我那儿子，跟我的三弟到北京搞建筑；我还是到宜城讴乐，继续我那《龙泉观传说》的漫长磨砺！
说来惭愧，尽管宜城河东地区这么大的一片面积，就我和徐胖子俩人镶牙，我居然连一套几千块的二手房都买不起！我虽然有一些古币可以变卖，可我实在是不舍得动用，而是将其托付给父亲保管！我打电话给我的女儿，让她给我打些钱过来，而她只打了五百。我知道，我的女儿已经被洗脑了。我给远在天津的表弟张华明打去电话，也只借到了两百块。尽管如此，我依然咬牙付了首付，余额以后慢慢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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讴乐打麻将，也是蔚然成风。尤其是那些成天无所事事的人们，恨不得连睡觉都睏在麻将桌上！不大的讴乐街，居然有十几家牌场。而且，旅社与住户，几乎都备有麻将。我实在是被麻将搅得难以安身，一怒之下，清捡了必要的文具，来到了宜城市内的一个朋友的家里，一门心思地修改我的小说。三个月后，我将《龙泉观传说》第一部《饥渴的土地》，寄往《中国作家》杂志社。而且，不久，我以一首《耕耘者之恋》，参加了《女友》杂志社举办的文学大奖赛，并获得了优秀奖！
遗憾的是，我的《饥渴的土地》寄往《中国作家》杂志社长达半年之久，仍然未能被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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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0一三年冬，父亲和我的小妹夫专程到宜城找我。父亲无论找到哪里，都要向人们诉说：孙娃子在家里盖楼房已经动工了，我的刘杨，他是个一家之主，到今日人还不在家里。这主事人不在家里不说，钱也不凑手。你们见到我的刘杨之后，帮我劝劝他，帮孙娃子凑点钱。孙娃子才十几岁，还只有那么大点儿，办那么大的事不容易！劝他无论如何也要帮孙娃子凑点钱！
父亲和我的小妹夫找到我的时候，是在杨棚四组曹家畈，父亲的老朋友艾少明家里。当时，父亲向我要钱，为他的孙子盖房子。别说当时我没有钱，就是有钱，我也不会给。
父亲虽然没有从我的手里要到钱，他也并未终止对我的寻找，而是带着我的小妹夫，由曹家畈经十八间厅屋，到马集二组田庆囯家里，对田庆国说：我的桂舟来了，你咋都要帮我劝劝他，我那孙娃子才那么大一点儿，盖楼房那么大的事情，他这个一家之主不领头操心也就算了，多少他也该出点钱吧！
三叔您一生蛮明白，咋这回就这么糊涂呢？桂舟他既然是一家之主，需不需要盖房子？房子究竟盖在哪里？他的心里难道就没数？桂舟他有手机，有啥事儿可以通过电话就能说清楚，何必兴师动众大老远地跑来闹得满城风雨呢？也不知道是哪个给你出了这么个馊主意，用这种方式败坏你儿子的名声！桂舟十几岁就随你来到我们这边，他是啥样的人你应该清楚，我们也清楚，以这种方式败坏他的名声，明眼人一眼就能识破！田庆国当即就对我的父亲说，孙娃子还只有那么大一点儿，他说要盖楼房你就替他操心盖楼房！盖楼房是小事儿？一个钱两个钱儿就能盖起来？那么大的事情，不经过一家之主同意就架式，你们把桂舟那个一家之主当成啥了！不是我说你三叔，你那孙娃子跟桂舟到我这儿也不只来了一次两次，这才几天他就长本事了，就不把爸爸放在眼里了！球大点儿就有这种德行，将来得了志那还了得！他说要上天，你是不是也要把他送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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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父亲在田庆国的家里没有讨到好的言语，可他并未死心，而是再接再厉，又经落花潭至钟祥市长寿镇的汤林村，然后再经黄冲到襄南监狱，继续他的游说！
的确，父亲当时确实没有从我的手里拿到一分钱。可是，我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我原以为我托付给父亲保管的古币，父亲根本就不可能擅自动用！不曾想，父亲还真是做出了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擅自到汉口的文化市场，贱卖了我视若命根的古币……

千年老妖

拜读学习，点赞问好。生活都不容易，且行且珍惜。

秦耕

谢谢老妖先生，请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