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散文《小龙虾》76

秦耕

                 第七十六章    兆头
                        文/刘桂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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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那儿子跟他的三叔到北京搞建筑，搞到中途他嫌累，要到河南搞装潢。
什么累不累的？分明是他的三叔总是管教他。有一次，因为他玩赌输了钱，他的三叔一时气愤抽了他一顿。
当时，他竟然气咻咻地说：连我的爸都舍不得打我，你还打我！
我的确舍不得打他。殊不知，我对他的那份怜爱与姑息，反而害了他！
可是，你既然知道我舍不得打你，你就应该明白一个父亲的拳拳之心，你为什么还要不听劝告呢？
结果，他还是依着性子，跑到了河南。
跑到河南，从宋三到宋海舟，又是几度易主，仍然不肯安分，总是惦记着自己当老板，总是幻想着自由。倘若自己当了老板，谁也管不着他，岂不是更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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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别说，他的这一愿望很快就实现了。
当他最初通过电话，告诉我他要到国东那里去的时候，我就郑重地提醒过他：你哪里都能去，就是不能到国东那里去。
可是，远隔千里，他哪里听得进去？
他以为国东是他的堂兄，在焦作已经站稳了脚跟，凡事都会罩着他，可他并不了解国东的秉性。国东玩赌的时候出手太粗，常常不计后果。前些年因为他玩赌，令他的父母常常急得挠头磕脑，还是不能令其改变。通过了多年的过考，学费也交得差不多了。他总算是熬到了回收的季节，正好收仓赢钱，你却不知深浅地撞上他的枪口，岂能全身而退？
可是，那逆子偏不服邪，偏要一头撞上国东的枪口。国东玩赌的时候，在我们这些长辈的面前，常常都会暴露出赶尽杀绝的残忍，摊上你这么一个小字辈的半边脑壳，他又岂能心慈手软？
我当即对他予以警告：你不听劝告，偏要跑到国东那里去，怕只怕到时候连你的小命也会丢在那里！
这一年，他不听劝告跑到国东那里去，不仅将先前的所有积蓄输光，还企望从我的手里骗钱！甚至于还不惜串通外人，编造他犯事被抓的糙劣故事，企图将我欺骗。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有钱供你去赌？就算是犯事被抓，我也无钱承担。不服父亲的管教，交给警察管教，岂不是省事务实！
按说，最终的结局已经验证了我的预断，你就应该及时醒悟、及时回头，立即抽身离开那个是非之地而远离陷阱。可是，你却恰恰相反，不仅越陷越深，反而抱怨我送坏了兆头！
你自己认真地想一想，你发展到今天的这种地步，到底是你咎由自取，还是我给你送坏了兆头？我虽然不敢妄言我有先见之明，但我看问题，毕竟不是那么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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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不行，再来第二次第三次。一招不灵，再换另一招，不停地变幻招术，企图从我的手中索取钱财。
当年，我离家出走之后，中间为了购买原材料曾经回过一次孝昌，却没有回到家里，而是在袁泽民的家里过了两夜，除开朋友和女儿招待，我还叨扰了外甥袁四儿。
当时，我的大妹随妹夫到东北建筑工地提灰桶去了，留下两个孩子在孝昌读书，我的电话号码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在宜昌的兴山之时，我的大妹突然给我发来短信，抱怨我不回家玩。
早在我没有离家出走之前，我就惊觉到我不仅患上了高血压，而且还患上了一种可怕的怪病。既不像梦游，也不像神经病，更不像羊痫风――大脑突然失去控制，严重之时甚至于休克。有时候，嘴巴虽然说着话，却不知道究竟说了些什么；有时候，说着说着就走调了；有时候，毛笔分明握在手里，却到处找毛笔；有时候，分明知道那条路不能走，却偏要以身试险。
那一回我给黄国成的老婆镶了牙齿之后，骑着摩托车已经到了车路上，应该沿着水泥路直接回家，可我却偏要冲下陡坎。
也许有人会说，我的这种现象是饮酒过量的原因。
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但是，这些仅仅只是短促的恍惚。更为严重的一次，是我在随州的界山冲。当时，朋友两口子忙于贷料香菇，顾不得陪我，而是让我在家里看电视。谁知，正当我拿起摇控打开电视的时候，不禁猝然倒地；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待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倒地上，桌子被打翻，开水瓶也被打碎。所幸的是，那一次，我却没有被泼洒的开水烫伤！倘若这种现象发生在驱车途中，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我可以断定，我的这种症状，不仅与心疾有关，而且还与心脑血管堵塞，有着密切的关系。可是，我却又因为死要面子，强硬支撑。再说了，就算是急于治疗，我也拿不出钱呀！
我的弟弟妹妹和我的儿女，虽然发觉到我的种种反常举动不合情理，却并不清楚我的实际病情。就是现在，我也没有将我的病痛，完全属实地告诉我的弟弟妹妹和我的儿女。我当时只是告诉我的妹妹：我病了，不便回家。
的确不便回家。一旦回家，便会触景生情、便会刺痛神经，以至于引发不可扼制的病变!
大妹发来信息说：大哥，有病回家吧！家里有你的兄弟姐妹，家里有你的儿女！你的兄弟姐妹和你的儿女，一定会齐心协力地帮你度过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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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我有家吗？哪里又是我的家呢？我的兄弟姐妹和我的儿女，真的会帮我度过难关？如果真如大妹所说的那样，我也不至于有亲不靠、有家不归！更何况，我已经是百病缠身，心如死灰！在这种情况下回去，除开自取其辱，就是授人笑柄！
不曾想，在这种时候，我那儿子获取了我的电话号码以后，不仅不关心我的病情，还变着法地向我索取，甚至于还串通一个女人骗我，说他得了急症，急需住院治疗。
骗，又是骗！
我从十八岁随父亲来到宜城河东地区，至今已经有整整四十年了！这么多年来，我辗转数省，累计行程岂只百万公里，阅人可谓无数，见过的大小骗子难道还少？对那些自视缜密的陷阱，也是屡见不鲜。面对屡屡骗局，我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被诱惑、不为所动。因此，那些骗局在我面前，从未得逞！
而今，我的儿子居然使用如此手段，企图骗取他的父亲，想来着实令人伤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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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时隔不久，我那儿子又使新招，托家族中的侄子云堂出面，企图将我骗到焦作。名义上说不需要我干活，只是帮他联系活路，帮他收款，实际上是把我当成了杂役加以利用！
我既然能够联系活路、能够收款，我凭什么自己不当老板，而要受制于你供你奢靡挥霍呢？一旦到了那一步，不仅经济完全被他掌控，恐怕连我的行动自由也没有保障。到那时，他岂不是玩得更加逍遥，更加癫狂！
这种看起来是帮他，而实际上是害他的事情，别说是针对自己的儿子，就是对待任何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我也绝对做不出来！
当时，我用短信激励他：你正值年少，应该努力向上，而不应该有依赖思想。你要靠你的努力，彻底改变你的人生。我们来个竞赛，看谁通过自己的努力，率先登上事业的巅峰？
我原以为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能够身体力行地给他做出榜样，对他予以激励，激发他积极向上，彻底戒赌，脚踏实地，安分守己，用他的努力，改写他的人生！结果令人失望。
我得到的信息，都是关于他输得鼻子不认得眼睛！
见鬼去吧，我没有这样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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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没有给他机会，而是给过他太多的机会，是他没有把握，错过了那些机会。我花高价为他安装了电表以后，仍然心存幻想地希望他能够尽快醒悟。他醒悟了吗？照样输得一塌糊涂。
他至今仍然不能明白，他究竟错在哪里？
当年，十六岁的他，仅仅只是一个学徒工，一年的时间就能够盖起一栋楼房，那么，这以后的十六年，他的本领渐长了，收入增加了。十六年，盖上十栋楼房也不为过吧，那小汽车也不在话下！可是，他究竟怎么样呢？为什么还会向我伸手要钱？
他明知道他的父亲身患重症，却不闻不问，一旦想要钱了，便会想到爸爸。打麻将的时候，为什么不想一想，你还有一个身患顽疾而含冤出走的爸爸呢？你的姐姐能够想到为爸爸寄来棉衣棉鞋，你又想到过为爸爸寄些什么呢？
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仅仅只是当了一年泥巴匠学徒，就能够盖起一栋楼房？先不说是不是天下奇闻，就算是你真有这个能力，也不应该狂妄自大、骄傲自满，而是应该再接再厉、再创丰盛！可你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一次又一次地违抗父命，毫无顾忌地投身泥浊。虽然屡屡受挫，你依然不思悔悟，反而听人教唆，从我的网友入手，施展从小人那里学得的卑鄙伎俩，多方面游说，不惜往你的父亲身上泼赃水，而诉说你的所谓委屈！
你有什么委屈？你是三岁两岁，没有劳动能力，不能养活自己，我将你抛弃了而置你的生死于不顾，那是我错了！你早已有了独立生活的能力，而且年富力强。你也能够赚钱，不求你孝敬父亲，你起码也应该养活你自己吧！
可是，你不听教诲、不听劝告，将大把的钞票挥霍于奢靡、挥霍于赌博。你自己不捂紧钱包，令钱财肆意流失，你又能怪得了谁呢？
你将大把的钞票挥霍一空不说，还一次又一次变着法地想从我的手中索取，供你挥霍！做梦去吧！没有哪个父母心甘情愿地养活一个败家子，至少，我不会那么愚蠢地为一个屡教不改的败家子割肉填洞！
因为我那儿子的豪赌，我的三弟曾经对他说：你的爸爸不会像国东的老头对待国东那样，供你去玩、供你去赌！
这话一点也不错。你自己赚的钱，我不便干涉，也干涉不了，你可以随意去浪、去赌、去挥霍，即便是挥霍得没有年饭米了，也是你自己的事儿。我只能将你由小养到大，不会将你由大再养到老，更不可能为你养老送终！
都说养儿为养老，就你这种德性，连你自己都混不上三顿饱饭，你又怎么可能尽心尽力地为你的老父亲，养老送终呢？
尽管如此，我依然没有放弃，我仍然时刻希望，希望你能够尽快回头。在此，我先把话撂这儿，你目前的唯一出路，就是尽快地与过去决裂，彻底戒赌。否则，你不仅不可能尽心尽力地为你的老父亲养老送终，而且，你还将会永远被囚禁于被人把控、被人玩弄、被人鄙视，终身穷困的噩梦之中，而倍受煎熬！

qq复活的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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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耕

谢谢依然老师，请喝茶!

千年老妖

拜读学习，点赞问好

秦耕

谢谢老妖先生，请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