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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海光

试析左岸的诗歌《雪中行》
　　
文/申海光

原诗：

　　天穹像炉膛熄灭的火焰
　　倾倒出来的灰烬，在空中逐渐转世
　　炉灰越来越白，新鲜的小伞兵
　　它们自由自在地往下滑落
　　山岗，河面，树桠，鸟禽，枯草
　　最早落下的，融化了
　　这些苍白的蚂蚁，天空的孩子
　　一个挨着一个，躺在大地上
　　轻轻地睡去。当然它们没有忘记
　　钻进我的衣领里，让我足足打了一个激灵
　　这时的我成了一列小火车
　　嘴里不断冒出团团白烟
　　忘怀的我决定丢掉过去甚至诗歌
　　我想像我的身上
　　落满温暖的乳粉，而当我
　　与父亲留下的脚印重叠的时候
　　大雪已没到我的膝盖。回头望去
　　由我双脚踩出的一个个雪窟窿
　　已被更大的寂静填平

　　2013-1-5小寒

    我们写诗常常是由于怀念过去或者是畅想未来。但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生活都离不开人。人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主宰。是人使世界有了感知，我们所表达的一切，其实都是人的感知，都是人的猜想和人的心理。无论他写的是动物，还是植物。自然的景色其实是不存在美与丑之分的。也都是人的感情注入其中，才使景物有了美与丑的生命力。文学的目的就是用自我的感情覆盖上生活和自然中的一切，让另一个人或另一些人去重新评估和感受他看到的同样的生活和同样的景物。共鸣由此而产生。而诗是最能彰显人的感情的一种文学形式了。
    左岸的诗，大多具有一种空灵的激情。常常于平淡的叙述和表达中，突然拔地而起。让感情的脉搏瞬间升到一个峰值，从而给读者一个（或者又一个）阅读的快感。这是他的诗受人欢迎的原因之一。
    我们来看一下这首《雪中行》。从题目读者不难理解这是一首写人在雪中的活动所产生的感想。作者以老道的笔伐，非常独特地把即将下雪或已经下雪的天空比作一个炉膛。把空中的雪花比作炉膛里熄灭的火焰。这些火焰化为灰烬，铺天盖地地撒向大地，撒向人间。但其中有一个关键的词“转世”。这是一个佛教用语。藏传佛教认为，人是不死的。生命是在不断的循环。此生一灭又会转入另一场生命当中。只是此生与彼生已是不同的形式了。如果我们想要此生与彼生相同或得到更大的提高，就要不断的修行，才能达到这个目的。这种观念常常被人们用来寄托对未来，对理想，对生命的某种愿望。这个词出现在本诗的第二行的最后。这是读者刚刚进入诗境的第一个惊喜，也是第一个疑惑。说他是惊喜，是因为一看到“转世”这个字眼，人们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样。请问有哪一个人看了希望不高兴不惊喜呢？说疑惑，是因为读者接着会猜想，这些“灰烬”为什么会“转世”，又将转世为何物呢？这是本诗给读者的第一次脉冲。
接下来，作者用白描的笔法，写出了雪花落向大地的情境。它们在“山岗，河面，树桠，鸟禽，枯草”的表面垂落、融化。作者还加了个小技巧，把这些雪花比作“苍白的蚂蚁”。使雪花这一物质的东西，有了动物的生命的质感。就在读者如痴如醉的欣赏这冰天雪地的时候。作者的第二次脉冲如约而至。
这些苍白的蚂蚁，天空的孩子
　　一个挨着一个，躺在大地上
　　轻轻地睡去。当然它们没有忘记
　　钻进我的衣领里，让我足足打了一个激灵
有了前面的“转世”，“天空的孩子”就不难理解和接受了。而这些“孩子”“轻轻睡去”的时候，是在我的“衣领里”，“让我足足打了一个激灵”。这既符合生活的自然规律和常识，又使读者重新燃起阅读的兴奋和欲望。而这一切启承转合，都被作者轻描淡写地，灵活自如地一气哈成了。这几句诗，既给前面的“炉膛”里的灰烬的“转世”提供了图腾的机会，又为下面更高的升华埋下了伏笔。这是一个写作技巧娴熟巧妙的成熟诗人的表现。
    而诗就是在这样的铺垫和暗示中走向了她的高潮。当这一切让诗人决定忘掉诗歌的时候，他的雪中行的脚步与父亲的肢印产生了“重叠”！就在这一刻：
我双脚踩出的一个个雪窟窿
　　已被更大的寂静填平
也许作者因为心中的某一种幻觉已经在雪中伫立良久。雪已经没过了他的脚，没过了他的膝，甚至是没过了他的生命。他被大自然中这种苍茫所振撼。空空的雪塬，孤独的人，寂寞的人生。而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一刻没有灯火，有的只是炉膛里转世的灰烬。有的只是一个转世的孩子，在我的衣领上安睡的梦。他给我温暖、毅志、勇气和希望。他就是我的父亲，就是我的精神支柱。而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却是天地之间巨大的寂静。人有时候是贪恋过去的。对人和物的怀想都对陈旧时光的眷恋。而任何怀旧都是对现实的傍徨和隐含对未来的憧憬。诗人是现实生活中最为敏感和也是最为敏锐的一群人。他们的感知超前，有些行为还不为当下俗人所能理解和接受。所以他们是孤独的。他们是人群中高傲的灵魂。一个人一旦处于孤立无援的时候，最常想到的就是自己青春年少时最初的偶像。这个偶像就是生命中具有基因联系的父亲或父辈了。我不认识左岸本人。只是从读他的一组诗《迷人的海》开始被他的诗打动。之后开始关注他的作品。后来才知道他是一个早成名多年的诗人。只是我孤陋寡闻而已。我不清楚作者的个人经历中是否真的有过丧父的真实经历。但这首诗却让我这个有真切丧父感念的读者深深的感动。斯人已去，没有了父亲的儿子，世界再喧哗，也是无法填补内心深处的那一个“窟窿”的。何况是在这冰天雪地里孤独行走的一个人。天地的寂静一定是他与这个世界的距离了。也一定是一个孤独而才华横溢的诗人与这个世界的距离了。如果“父亲”能够“转世”那将是这个冬天里一个最美的童话故事了。我为此而尊敬诗人。尊敬所有不忘恩，不气馁，不向这个世界妥协的诗人。
    这就是我从这首诗中得到的一点启示。求教于作者，同时与各位诗友分享。

    2013-4-20上午 匆匆草于柳州鹿山花苑

湖北章洪波

好举措，大力支持！

夏箫

天穹像炉膛熄灭的火焰　　
倾倒出来的灰烬，在空中逐渐转世

这个天穹像灰烬，还是像灰烬在空中逐渐转世？



没有风，大雪片片直线往下掉

大雪粒粒直线往下掉还说的通

大雪片片直着往下掉，不应该是直线

豫姝

夏箫 发表于 2013-4-22 23:21
天穹像炉膛熄灭的火焰　　
倾倒出来的灰烬，在空中逐渐转世

我有个类似的困惑，诗歌需要逻辑吗？还是不符合常理和逻辑的可以归为意识流呢  

炉灰越来越白——我只知道草木灰是灰白色 但这里的炉灰是不是草木灰呢  心里却觉得有点含糊了

弦意

        阅读诗人赖咸院的作品《春天的孤独》，有很强烈的感动。这是源于这组诗歌极力营造的意境，清远、委婉、冷寂的意境相关。诗人选择的抒情载体，是刚从冬季走过的春天郊野，郊野里的各种物象与意象的交叉描述，十分吻合而贴切。《春天的孤独》在抒发了冷寂的景观与情感时，也暗含了更多充满盎然生机的希望，是这组诗歌十分成功之处。
        如果一定要挑缺点的话，这组诗歌使用了较多衔接性的词语，说明诗人在抒情时，希望强化自己的抒情表达逻辑。在个别诗歌抒情中这个特点显得比较明显，可能会有些微断痕的感觉。
        这是小瑕疵，却无法掩饰诗歌的整体意境之美、所展示的语言功底之熟练。《春天的孤独》所展示的议论式抒情与叙述式抒情相结合的手法，是相当有特点和有难度的，基本没有实写过多的物象景物，从而将这些物象很快就上升到意象的层面，对营造整体意境起到相当成功的作用。

月夜流霜

很令我佩服。能写出这么多作品，而且幅度大，跳跃宽广，最主要的所写的汉字都没有错别字。

王丹青

月夜流霜 发表于 2013-4-28 13:14
很令我佩服。能写出这么多作品，而且幅度大，跳跃宽广，最主要的所写的汉字都没有错别字。 ...

文字有时可以和理科公式定理一样到处套用不用负责

王丹青

我说的是近期论坛的奇怪现象{:soso_e116:}

月夜流霜

王丹青 发表于 2013-4-28 17:28
我说的是近期论坛的奇怪现象

如果生活在北京，习惯了雾霾，雪与炉灰等同，这可以归咎于改革开放三十年的环境污染。但雪本身没有污染，只是我们的心在高房价下迷失了，连一点文学常识也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