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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海子——晦涩的浪漫主义（之五） 海子的许多诗的色彩是亮丽的，透明的，金色的，如果我们以此推断海子诗的形象和思想也是亮丽的，透明的，金色的，那就错了，我们就中了海子的“圈套”了，我们就看不到真正的海子了。那些亮丽的，透明的，金色的诗句，只不过是海子这个黑色的幽灵玩弄魔术的“影子”。“影子”的色彩是绚丽的，灿烂的，但摇晃着、决定着影子的实体却是灰暗的，晦色的，甚至是漆黑的。所以海子的浪漫主义是金色包裹着的晦色的浪漫主义。 在《海子诗全编》里，晦涩的诗占了绝大部分。读者不知道海子到底在说些什么？海子在告诉给读者些什么？黑格尔认为：诗是精神生活的原则。笔者以为黑氏这句话是永恒性的真理。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诗是诗人精神的体现。我以为，这里的“精神”，应该是指诗人的文化精神，亦即意识、思想、观念。具体地说，是诗人对生活环境和人生社会的态度。这些意识、思想、观念用诗歌的形式（艺术的形式）表现出来就是诗。当然，这些意识、思想、观念也可以用论说文体的形式表现出来，但这种表现是单调和枯燥的。这些意识、思想、观念如果用诗歌的形式表现出来，则对读者具有复合性的刺激作用：（1）情感的刺激；（2）艺术形象的刺激；（3）意识、思想、观念的刺激，这也是深层和最终的刺激。也就是说，读者在阅读诗之后，不仅在情感和艺术上得到享受，而且意识、思想、观念也会受到影响。 笔者初步感到，海子的大部诗只有情感和形象，没有意识、思想、观念（在这不打算详细讨论这个问题）。或者说，读者难以把握海子诗歌的内涵，海子诗歌的内涵是一个“黑箱”。海子的大部分诗歌的情感和形象是非常散漫的，破碎的，没有目的的，没有根基的，没有本源的。也就是说，读者不能将海自子诗歌的形象连接组合成一幅较完整的、清晰的立体的画面，读者不能通过这个画面深入到海子诗歌的本质，去窥视海子诗歌的灵魂。这也说明，海子诗歌艺术的根是浅薄的甚至虚无的，是将死的“后现代主义”的躯壳。简言之，海子的诗歌有形无魂，有象无神。虽有形有象，但这“形”与“象”又是朦朦胧胧的，虚无飘渺的。而朦朦胧胧，虚无飘渺之中混沌模糊的，极不明晰的。用“黑箱”来形容它是很恰当的。 情与意不可须臾分离。情是灵，意是魂。诗是情与意的产儿。无情则意燥，无意则情虚；有情无意是虚情，有意无情是假意。以此判断，海子的许多诗皆属虚情假意，用通俗的话说，就是故作姿态，矫揉造作，无病呻吟，玩弄技巧游戏，故意制造晦涩、朦胧、模糊的画面，以碍读者的眼目，使读者的欣赏注意力集中在五光十色，迷离吸目的表面而不能进入海子的“黑箱”。表面看，海子的诗歌大厦是海市蜃楼，读者看不清海市蜃楼里是些什么东西。可以认为，海子建起的这座诗歌大厦没有思想这个基座。这就是海子故意制早“玄虚”和晦涩的目的实质。 我们随意选一首海子的诗试作一分析： 日落时分的部落 日落时分的部落 晚霞映着血红的皇后 夜晚的血，梦中的火 照亮了破碎的城市 北京啊，你城门四面打开，内部空空 在太平洋的中央你眼看就要海水灭顶 海水照亮这破碎的城。北京 你这日落时分的部落凄凉而尖锐 皇后带走了所有蜜蜂 这样的日子谁能忍受 日落时分的部落，血污涂遍全身 在草原尽头，染红了遥远的秋天 她传下这些灾难，传下这些子孙 躲避灾难，或迎着灾难走去 1989年3月11日 （《海子诗全编》，西川编，上海三联书店1997年版，447页） 在海子的大量的晦涩诗中，这首诗尚算比较容易看懂。但笔者反复看了这首诗，仍难以把握这首诗的精神实质。其一：海子似乎在写历史，又似乎在写现实。诗的意象虽然是捕捉的晚清王朝，但他似乎不是以历史的情怀感慨历史，而是以现实的情怀感慨历史，海子的眼光在历史和现实之间徘徊和犹疑不定；其二，对“她传下来的灾难，传下来这些子孙”怎么看，诗人的观点是：“躲避灾难，或迎着灾难走去。”这说明，在对待“灾难”，对待丑恶的情感上，海子的思想是游移不定、模棱两可的，似乎是无所谓的，淡然的，遮遮掩掩，躲躲闪闪的。看起来海子像个英雄，但接触到具体问题，他表现得多么脆弱无力。在这里，游移的思想和没有战斗性的精神等于没有思想。这种游移不定的思想给读者认识、了解海子的文化精神内核增加了极大的困难。于是我们说，海子的诗歌太晦涩了！真是一个捉摸不透的海子！ （注：因准备继续写《论海子的文化精神》，有些问题没有在《评海子》里展开写，打算放在《论海子的文化精神》里面写。但后来读海子的诗，愈读愈恐怖，故放弃了《论海子的文化精神》一文写作。实为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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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9-8 09:48: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