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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集《忆青梅竹马》 代序
书山撷英 ——读胡适《尝试集》偶得
一,文学的三个要件
在网上购得胡适《尝试集》,才有机会膜拜大作,刚读半部,即有感触。胡适其人,只有鲁迅,郭沫若可以比肩,北伐战争中,受宠的郭沫若终于看透了蒋介石的嘴脸,脱离了圈子,到水沼打鱼吃,到山上摘桃子尝;鲁迅则被国民党通辑的到处乱跑,用教书的汗水煮粥喝,上顿不接下顿;而温和的胡适正踌躇满志,每早愉快的享用牛奶糕点。才学无以论比,古今中外融会贯通,文章有超凡的见解。论及“多研究些问题,少谈些主义”,栽了跟头,被李大招等驳斥,实质是为当时的统治者服务。
但他的文学主张,很有见地,放射思想的光辉,至今正确。在“什么是文学”一文中,他说:“文学有三个要件:第一要明白清楚,第二要有力能动人,第三要美。”第一个条件是要把情或意明白清楚的表达出来,使人懂得,使人容易懂得,使人决不会误解。第二条是懂得了还不够,还要人不能不懂得,懂得了,还要人不能不相信 不能不感动。这是“有力”。第三条是“美”,孤立的美,是没有的,美就是“明白”与“有力”二者加起来自然发生的结果。
他在《蕙的风》序中论及新诗,说:汪静之的诗有时未免有些稚气,然而稚气究竟远胜于暮气,他的诗有时未免太露,然而太露究竟远胜于晦涩。况且稚气总是充满着一种新鲜风味。至于“太露”的话,也不能一概而论,诗固有浅深,倒也不在露与不露。如果真有深厚的內容,就是直接流露的写出,也正不仿。古人说的“含蓄,并不是不求人解的露,乃是能透过一层,反觉得直说直叙不能达出诗人本意,抓住一个要害之点另求一个“深入浅出”的方法.
我的诗,写的“外露”,看一二首,不为所动,如果读过三二十首,就会豁然开朗。我不写别人看不懂的诗,尽量把作品写的精炼,唯美。我练基本功,着实下了很大的力气,为的是保持青春朝气。几本书都充盈孩子般的灵秀,或典雅,或深沉,为了追求美感,我上午听歌曲,央视音乐屏道和综艺屏道,有时也收看戏曲节目,观赏靓男美女的独唱。都是为创作新诗准备的,如胡适所说,达到文学创作的最高境界“美”。由于多病,有时力不从心,不能精益求精,离完美二字有差距。读完大师精彩论述,使我更坚定了诗要写的浅显些的信念。夜不能寐,写此读书心得,专家正之。
二,好诗要明白清楚
《尝试集》,是胡适的代表作,里面有很多研究文学,诗歌的篇章。用白话文创作新诗,当时他独占鳌头,是第一人,他的诗作成就比不上稍后的郭沫若,徐志摩,这是现在一致认可的。但他对于创作新诗的见解,我认为太可以垂范后人,光耀千古。使人只可仰视。
他在谈俞平伯的《冬夜》一文中说:平伯主张“努力创作平民化的诗”那就不能不说大失败了。因为他的诗是最不能民众化的。我们试看他自己认为有平民风格的几首诗,差不多没有一首容易懂得的。如《打铁》篇中的:刀口碰在锄耙上,刀口短了锄耙长。这已不好懂了。《挽歌》第四首是:山坳里有坟堆,坟堆里有骨头。骏骨可招千里驹;枯骨头,华表巍巍没字碑,招什么,招个呸! 这决不是民众化的诗《一勺水啊》是一首好诗,但也不是民众化的诗:好花开在污泥里,我酌了一勺水来洗他。半路上我渴极了,竟把这一勺水喝了。请原谅罢,寛恕着罢!可怜我只有一勺水啊!这首诗虽不晦涩,但究竟不是民众能了解的。
先贤们在“五四”运动前后,写诗都想到了为民众着想,比比当今,愧也不愧,有些诗人,竟写一些大学生都看不懂的诗。烦冗,艰深。为了赚取稿费,可以不要良心。难道我们的新诗之路,要从现在倒退不成!
胡适说(见谈谈“胡适之体”的诗),我作诗的戒约至少有这几条:第一说话要明白清楚。古人有“言近而旨远”旨远是意境的问题,言近是语言文字的技术问题。一首诗尽可以有寄托,但出了寄托之外,还需要成一首明白清楚的诗。意旨不嫌深远,而言语必须明白清楚。我并不说明白清楚就是好诗;我只要说,凡是好诗没有不是明白清楚的。这些话已成经典,堪传后世,不懂的须慢慢领会。笔者就不多解释了。第二用材料要有剪裁。消极的说,这就是要删除一切浮词凑句。积极的说,这就是要抓住最厄要最精彩的材料,用最简练的字句表现出来。第三意境要平实。往往一个人在不同的时代可以有不同的意境。年龄,学问,经验,都可以影响他对于事物的看法。胡适说我总觉得“平实”“含蓄”“淡远”的境界是最禁得起咀嚼欣赏的。这最后一条是胡适自己的写诗风格,其实意境风格是多种多样的。正如他在文中阐述的那样。就此打住吧,别写跑了题。
三, 情感诗之灵魂
胡适的《尝试集》对新文化运动具有开创性。其中文论博大精深,神质并备不仅当时有指导意义,后世常读常新,永远散发真理的光芒,载进文学的光辉史册。后来他政治上右倾,抗日战争时期任中华民国驻美国大使,历任北大教授,校长等职,现在公正的评价他在新文化运动中的地位,祖国和人民爱才,把胡适的优点进行歌颂,为和平地统一台湾尽一份绵薄之力。
他在《文学改良刍议》一文开宗明义,提出八条,一曰须言之有物。所谓“物”包括二事,“一,情感,情感者,文学之灵魂,文学而无情感,如人之无魂,木偶而已,行尸走肉而已”。“二,思想,盖兼见地,识力,理想三者而言之。思想不必皆赖文学而传,而文学以有思想而益贵也”。“思想之在文学,犹脑筋之在人身。人不能思想,则虽面目姣好,虽能笑啼感觉,亦何足取哉?文学亦犹是耳”。“文学无此二物,便如无灵魂无脑筋之美人,虽有秾丽富厚之外观,抑亦末矣。”
就写诗而论,现代派对改革开放不满,专写听不懂的诗,间或蹦出几个黑暗的字眼,不思奋发有为,把青年往反面里带,以此种行为谋取稿费。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党的十八大开过,文艺政策力度加大,死活苦累的没了市场,他们又走第三条路线,即不褒不贬,无病呻吟,沾沾于字句之间,既无高远之思想,又无真挚之情感。连篇累牍的废话,读之如云里雾里,让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此弊如何来救,宜以重质,重情感,重思想性,思想性放在第一位,艺术性放在第二位。这在党的文艺政策条文里早已有了,唯领导者,编辑们高度重视,就可以解决。让第三条路线的人没了市场,还我清明盛世,百花争艳,文坛繁荣.
四,深入而浅出者为上
胡适和陈独秀在五四时期是战友和朋友。《尝试集》140页载陈的《文学革命论》一段话:余甘冒全国学究之敌,高张“文学革命军”大旗,以为吾友之声援。旗上大书吾革命军三大主义:曰推倒雕琢的,阿谀的贵族文学;建设平易的,抒情的国民文学。曰推倒陈腐的,铺张的古典文学;建设新鲜的,立诚的写实文学。曰推倒迂晦的,艰涩的山林文学;建设明了的,通俗的社会文学。此段文字是文学革命的刚领,胡适完全赞同,他用十个字概括,“国语的文学,文学的国语”。
他说白话文学在中国历史上都是有价值的有生命的文学,如《木兰辞》和《孔雀东南飞》,如杜甫的《石壕吏》《兵车行》如近世的《水浒传》《西游记》《儒林外史》《红楼梦》,都是白话的,鲜活的,有生命力的。对比现代的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诗,晦涩暗调,死话死字,没有真正的文学价值,这个趋势逆五四之精神,如此的退步,不可以容忍。一切语言文字在于表情达意,达意达得好,表情表的好,便是文学。谁也读不懂的诗,何谈表情达意,晦涩的诗让你云里雾里,让你猜迷,此文字游戏,不是诗。
有人说写诗太露了不好,至于“太露”的话,也不能一概而论,胡适说:“诗固有深浅,倒也不全在露与不露。李商隐一派的诗,吴文英一派的诗,可谓深藏不露了,然而究竟遮不住他们的浅薄。古人说的“含蓄”,并不是不求人解的不露。论诗的深度,有三个阶级:浅入而浅出者为下,深入而深出者胜之,深入而浅出者为上”。现代派诗实是社会进步大阻力,当前,农民工人教育程度不算高,工作繁忙,连大学生都看不懂的诗,与他们之间不啻隔一条鸿沟。我们的新诗创作,不光给知识阶层,而要考虑人民大众,毛主席《在延安文艺作谈会上的讲话》早已解决了的问题,今天重新提出,与诗人共勉,新诗的前途不是越写越深,而是浅近,生动,形象。
2020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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