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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残酷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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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26 11:34: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青春残酷物语
   ——读玛格丽特·杜拉斯《情人》
  
  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对《情人》,对玛格丽特·杜拉斯的任何评论都将是件似简单实则危险的事:诸如“移情”、“细读”这样的手艺在这里会显得干瘪而滑稽。这是一个拒绝解读的写作者用乙醇抹出的涂鸦——它将会在观看的过程中不露痕迹地蒸发,消失,最后只剩下那些微醺的分子结构在你的周围萦绕出某种空心的幻象。
  
  玛格丽特·杜拉斯,这个生长在狭长殖民地燠热、潮闷的海岸边的女子,赋予她的作品种种矛盾的性格:那些清醒、冷静到决绝的行为总是处于一种眩晕、沉醉甚至像是虚拟的环境和状态中;那种类似不着边际的散漫风格使她的情节(——愿某万能的上帝保佑我!让我在不可避免的使用这些俗套的词汇时获得耻笑的赦免)显得颠覆经验式的枝蔓不清。
  
  或许杜拉斯只不过想把这个混合着肉体欢爱的诗意与虚伪的故事讲得略微客气和雅致一些;或许她刻意在宿醉之际提笔,设计了这样一个糊、暧昧的布局;她矛盾得无法平静,克制。
  
  她曾三次试图叙述这段“爱情”,但似乎三次努力都未能如意:从早期毫不避讳的《抵挡太平洋的堤坝》,经过《情人》的广泛认同和成功,到生命最后一段日子的《来自中国北方的情人》,杜拉斯反复尝试,很难想象闪烁含混的《情人》已让她了此心结。
  
  当我们沉湎于杜拉斯在《情人》中预设的迷宫和臆造的渺茫氛围时,酩酊大醉态下的一种互文性质的阅读明显地颇煞风景,但多少有其必要。在那另外的两本书里——当然,我们也不妨将它们作为一部“大”《情人》的另外两章,就像福克纳在《喧哗与骚动》中所做的那样——杜拉斯远没有如此迟疑、犹豫,神秘。坦率的叙事中我们看到艰辛的生活,家庭暴力,乱伦,同性密友间的依恋,未成年少女的性交易;粗暴无耻的长兄,绝望勇敢但偏袒市侩的母亲,自私怯懦的情人……
  
  然而,《情人》毕竟是杜拉斯“由不得自己写出后又舍我而去的书”,它决非一个简单的法国少女与中国男人的故事,更不是杜拉斯对龌龊青春的徒劳掩饰。《情人》是那些喧闹狂欢的记忆,是日光撩人,月夜清皎的时光,是一个丰盈自足的世界,色调明快,充满诱惑。
  
  玛格丽特·杜拉斯,这个从殖民地挣扎到巴黎街头和咖啡馆的矮小女子,是否她的坚强也难以承受这样一幕残酷的早年场景?她曾咬牙切齿地说:“哭泣是为了承受这无比可憎的景象。”那一段绝望、残酷的爱情啊,像一杯令人迷乱的毒药,永远是一段“影子和石头一般的记忆”。她曾有的所有化身,如洛尔·V·斯泰因,如“纳韦尔”,都无法使她逃避多年以前湄公河边那个瘦小纤弱的身影。即使她要遁入一个“外面的世界”,她狂热地过着“物质生活”,她还是要在她需要的那个方向消失。
  
  而始终让人疑惑的是,杜拉斯究竟抱着一种何样的心境来抒写这个影响她一生的“事件”?在《广岛之恋》里,她直言不讳地说出“我是一个道德观值得怀疑的女人”,她也说过写作对她而言已不“属于道德范围内的事”。那么,“爱”究竟是否是她道德观的组成部分?她曾说“我已经没有祖国,只有爱情才是我的祖国”,那这样语焉不详的“爱”是她的“祖国”吗?
  
  在《情人》中湄公河与河水的意象反复回放:这样一条大河啊,它曾是“急急流年,滔滔逝水”,它曾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它见证过约翰·克里斯多夫的爱情,见证过卡西莫多的爱情,在这里它流淌着情人的爱情吗?那种绚烂的灼烧感,没有依托的深渊,也在湄公河里沉浮、释放吗?
  
  这应该是她所设想的吧!爱情,身心合一的爱情,作为祖国的爱情,发端于湄公河两岸,但并未顺着印度支那到法兰西的航线接续。告别的航程将西贡的夜晚置换成海水的深蓝。她从未失落但却远离的祖国,依旧留在潮热的西贡,慵懒的河流,用大桶的水冲洗的房子,穿着白布短衫的小小女子,多年以后乡愁难耐的一次虔诚的朝圣。
  
  玛格丽特·杜拉斯!她在咖啡氤氲的浓香里回到了湄公河么?她在大杯的酒的冲刷下回到了湄公河么?她的水气飘渺的西贡还在么?那些让她疯狂的人与事终究逃不了烟消云散的运命吧。当她摆出回忆的姿态来追溯以往的情爱时,那些混乱、梦幻的日子,那个令她不舍的男子皆已面目模糊。因此她只能面对一张“备受摧残的面容”,她只能以“我的生命的历史并不存在”作为托词,她只能承认她的青春已在乘着渡轮往返于两岸时消释在了湄公河舒缓,温暖的流淌中,随着偶尔卷起的漩涡远去,入海,了无踪迹了。
  
  她只能小心翼翼的粉刷一面支离破碎、千疮百孔的隔离墙。她屡屡越界回到“那里”,然而不得不屡屡嚼碎失望与失落的化石。那些她不愿正视的悲哀的事实消磨着她的精力与意志,她继承了一个姓氏,却没有继承母亲的勇敢和坚毅:“我已经老了”;“太晚了,太晚了……”;她喃喃自语。
  
  可她终究还是无法抛开,无法舍弃——她终究还是等来了“情人”的电话,等来了信誓旦旦的一句“他爱她将一直爱到他死”。其实这样的斩钉截铁很值得怀疑,是不是杜拉斯多年的一个梦境?那么不肯定,那么犹疑:他的爱还是留在那个十来岁就已成熟的萧瑟女子上——他爱的是“她”,而不是“我”。
  
  玛格丽特·杜拉斯啊,她心有不甘、躲躲闪闪地为她的爱情和青春铺陈了一篇华丽酣畅的悼词,她用满额的皱纹、臃肿的身体、颤抖的双手、不屈的大脑、滚烫的泪水重建了她念念不忘的日子。
  
  她说:我们真心诚意地痛哭逝去的日子。
  
  她说:自以为知道了,其实并不知道,永远不知道……
  



转自: http://www.iceach.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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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26 15:02:00 | 显示全部楼层
玛格丽特·杜拉斯啊,她心有不甘、躲躲闪闪地为她的爱情和青春铺陈了一篇华丽酣畅的悼词,她用满额的皱纹、臃肿的身体、颤抖的双手、不屈的大脑、滚烫的泪水重建了她念念不忘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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