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与蚊子（杂文）

屈铁钢

一
一群苍蝇飞来，在臭肉上，在牛屎上，在烂水果上，你一言，我一语，嗡嗡叫。金苍蝇说，＂要善于从下，从賎，从烂，从糜烂里找到辉煋，化腐朽为神奇。在奇丑中找到美，比如这肮脏臭浊，也是种贡献，让蝇们开胄饱腹，这个粪坑亦是世界，是美好的。在萎琐中，在平庸中，我们安于平淡。＂麻蝇说＂美与丑香与臭是可以转換的，比如把大粪稀释了，可以嗅到淡淡的茉莉花香味，别去嫌意象诗那个粪坑，亦是蝇们安身立命的地方，头上沾着秽，口里塞着屎，但群蛆身白如玉，好伟岸哩！＂绿头苍蝇说＂比如这嗡嗡叫，叫什么，天知道？苍蝇生来就是嗡嗡叫的，你不要苍蝇嗡嗡叫，苍蝇叫什么呢？听久了，听熟了，听惯了，这嗡嗡叫也是天籁之音，一日不叫，一日不听还真不习惯。靜下心来，稍安勿燥，品味良久，原来嗡嗡叫也是詩哩＂。

木四水

我就爱看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云里流溪

好文！有教义！赞！

屈铁钢

二
吃饭时，饭焖子即家蝇就飞来了，不管大家愿不愿意，家蝇总是在人身上走来走去爬来爬去，一搧，就飞走了，不搧，又回来了。虽说不咬人，但扰人。弄得人的皮肤痒痒的，怪不舒服的。你看那些意象詩人是不是象饭焖子？不管你舒不舒服总在你身边晃来晃去。兀自忽悠你，嗝应你，你不理，他不来烦你，一旦理了，麻烦就来了。就是手上少了个蝇拍子，一拍下去，饭焖子开膛裂肚，里面细如米粒的蛆蠕动着哩。苍蝇腿上长上细毛，喜欢用腿抠嘴，嘴里吐出沾涎，在苹果，糕点上爬来爬去，留下细菌，传播疾病。多少囬家蝇转动由一千个小眼组成的复眼，眼观六路，一旦发现危险来临，立即飞走。却往往忽视小孩子已按住自己毛森森的腿。只好乖乖就擒，小孩子把饭焖子去喂蚂蚁，焖子在蚁群中挣扎，痛苦着呢。焖子一边挣扎一边想着，＂咱就这么蠢呢？注意了上边却没注意下边，怪誰呢？＂如蝇逐臭，如蛆付疽，固是不错，但苍蝇的啫蜜，啫甜，有誰知呢？苍蝇詩人喜欢歌颂大便，脓疮，死魚烂虾，下水，主要与它们生活习性有关，离开肮脏，离开臭浊，你叫它如何活呢？
三
今年特别热。人们惊奇地发现，蚊子少了，没了。原来到达四十度，蚊子的幼虫孑孓无法存活，成虫也捱不过高温。蚊子少了，令公知担忧，这是否破败大自然平衡呢？想体验奇痒的感觉已不可得，想去体验搔痒的快感已不可能。没有了蚊叮，也就没有了红包，也没有＂溃烂之处，白如凝脂，红肿之处，艳若桃花＂。蚊子叮人，原来嘤嘤，替叮人辩护与宽慰。现在叮人，狠狠一口，用不着酸文假醋。蚊子怕光，越是亮堂堂，蚊子越不去，只有阴陪黑咕漋咚的地方，蚊子猖獗。蚊孑吮血，先是刺个小口，然后施麻醉剂血液稀释剂，然后大口大口吮血，直至空瘪的蚊腹涨圆。江南今年酷热，蚊子是否北迁呢？也不尽然。蚊子飞不了那么远。飞不了半里路，缺食少水，蚊子也只能死翘翘。（待续）

屈铁钢

四
牛蝇在河面上飞聿来飞去，寻找泡澡的水牛，可找来找去没见着，看见几个光着脊背的小伙孑，牛蝇肚子饥饿难耐，沖下去叮着一伙孑皮肤，叮饱了人血快速飞离。吃了几次人血后，牛蝇竞对人血上瘾，不去叮又厚又脏的牛皮，专一爱上了人体。不料有囬小伙子甩了个巴掌，把牛蝇拍晕，牛蝇在挣扎时悔到＂我咱的没想到，人是不能惹的。一旦惹了，就吃不了兜着走。咎由自取，怪誰呢？＂
五
果蝇对绿头苍蝇说＂我鄙视你。专一挑肮脏，臭秽下嘴。喜欢在粪溷里打滚，下仔。臭浊淋淋，还一付超然世外，洁身自好模样。够虚伪的。何如我只在菠萝堆里飞，只在苹果枝上爬。一口清气，两袖清风。活得高雅，淸艳＂绿头苍蝇笑道＂王大麻子别笑王二麻子。本就是一路货色，若不是水果发出沤味与腐烂的气味，你会爬骂？多亏你光顾，好苹果也会成烂苹果，烂苹果更烂。在烂的方面，你我不分伯仲，只是宿主不同罢了＂。
六
苍蝇诗人说＂要审丑。在丑中发现体会美。看惯了蝴蝶飘动的花朵，看惯了蜓翅，蝉翅，何不看看红艳的蝇头，忏巧的蚊腿呢？只是欣赏习惯，角度不同，丑也有丑的自然，比如丑率真，袒露，不依人的不悦而改变，彩虹见多了，就那么一目事，何不见见阴森呢？写詩就是要令人毛骨棘然，令人呕吐，若是令人噩梦不断，更是上乘世界。别让读者太舒服了，写诗就是要让其受惊吓，大小便失禁，口吐白沬，倒地不起。死亡体，屎尿体，下半身，脑瘫体无不令人恶心，出语粗蠢，面目可憎。就象索命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不少人就喜欢这一口。反正写诗就是把黑暗，阴沉，淒惨翻出来给人看。一个好端端的朗朗乾坤，清平世界就成了一团漆黑。＂苍蝇诗人在高谈阔论，一个蝇拍子压来，苍蝇噤声。
七
徐乡愁有句＂转过山粱就是。＂是什么呢？是农夫拉下的屎。这样的描写，完全是凭空想象的。现在今时不同往曰，中國乡村城市化赫然不可阻挡。乡村也如城市一样实行社区化管理，村村有（卫生公约），户户有沖水厕所，虽筒易些，但实用。断不会允许随地拉屎拉尿的。乡村发生巨大改変，个人农场，果园，苗圃，农家乐，养殖基地，漁场，示范基地，蔬菜大棚大量涌现，现在大粪农家肥多归沼气池，化粪池。农材现在养狗也多是家中圈养，除了绳牵链拴外，很少往外跑。所以现在到农村，除了猪场，家禽养殖厂外，就很少闻猪屎臭，鸡鸭屎臭。徐乡愁在乱扯。乡里开辟旅遊，休闲项目，通水，通电，通公路，通网络，如何还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模样？倒是城市大街小巷，不良市民溜狗，随地遗矢。管不了也管不着。（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