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亚诗歌批判之一《一代》

侍仙金童

徐敬亚1949年生于吉林长春市。1982年毕业于吉林大学中文系。1985年，迁居深圳，第三代代表诗人之一。著有诗歌评论《崛起的诗群》、《圭臬之死》、《隐匿者之光》及散文随笔集《不原谅历史》等。

一代

第一粒雪就掩埋了冬天
（“雪”指什么？“冬天”指什么？作者有义务透露答案，因为诗不是猜谜游戏，作者要传导给读者的想法要有效抵达，否则这就是炫技，而这个技还仅仅只是作者个人认可的，我不否认但蔑视这种诗歌技巧，因为技巧只是辅助思想传导的，如果这个所谓的技巧的出现反而阻碍了思想的传导，那就是失职。）
皮鞋疯了
无法找到你！
（这里利用“皮鞋”做借代毫无意义，也无审美新高度。作为八十年代的作品，这顶多算一种写作尝试，但无效。“皮鞋疯了”就是“人疯了”，拐弯抹角地言说够不上“文采”这个概念。从“无法找到你”能看出作者要找的是“冬天”，但冬天是什么？这个隐喻的本体喻体的关系是否合乎逻辑呢？显然这个本体喻体的跨度太大，读者处于无解状。但是从徐敬亚这类诗人动笔写就是奔大诗去的，可以暂定理解“冬天”为某种社会形态或意识形态。这里我想说任何诗人，如果一动笔就想留名史册的动机不纯是会影响诗歌艺术性的，也就是说这样的诗人的作品的艺术性捧臭脚的人再吹，也是十分可疑的。）
还没有来得及指点
手臂就消失了
（谁“没有来得及指点手臂就消失了”？徐敬亚如此隐晦遮掩，除非他眼里的“冬天”具有重大的历史背景，否则就属于神神叨叨了！我们经常会见着一群妇女在那里严肃认真生怕外人听着在那里咬耳朵，其实你真听到了，也就是鸡毛蒜皮家长里短，所以如果徐敬亚这类诗人没有经历过重大的历史事件，就使用这种及其隐晦的写作方式，那就与这些农村妇女无异。徐敬亚有没有经历过什么重大历史事件或ZZ事件呢？显然没有，那重大的诗歌事件算不算呢？请问再重大的诗歌事件有必要这样遮遮掩掩地写进诗里吗？无趣！）
我是慈善如火的人
（没听说过“慈善如火”的用词，这个新发明看不出徐敬亚的诗歌艺术造诣。反而会适得其反，让读者看到作者的诗艺底牌。）
我是无法预测的人
在我放声大笑前
被突然雕塑
奔向何方
（“冬天”应该是徐敬亚的理想国乌托邦，如果徐敬亚是十月革命年代的诗人，我倒是能联想到“冬天”或许指“冬宫”。但这很难说，如果用一种穿越的眼光看，我很可能猜对了！作为一个36岁的诗人，革命的火种还在徐敬亚体内。没办法，因为作者不明示，我只能猜谜语了。这或许并不是真答案，但作为猜谜者，我必须说出我最有感觉的判断。）

春天，连铜都绿啦
树走进血管
让头发作我巨大的睫毛吧
（用“铜都绿啦”、“树走进血管”来表现春天合适吗?毫无美感！“让头发作我巨大的睫毛吧”也同样只会污秽诗歌的浪漫主义色彩。这本来是展示诗人诗性的地方，却变成了献丑展，这是败笔，源自缺少日常练习和未认真对待写作。）

以前额注视死亡
从火里走向水
（这些用语用词都是充满革命性的，但作为诗人，我觉得首先要对自己的诗歌技艺进行革命，你能做到才可能言他。将自己从一个诗歌技艺平平的诗人自救成为一名能写出优秀诗篇的诗人，我们才相信能自救的你有能力解救其他。否则，就是自大，毫无说服力的自大。）
多么令人诱惑呀
还没有来得及死
就诞生了
（这种句式看似有哲理意味深远，其实都是他山之石，模仿痕迹太明显。你细品，啥味也没有。这招就叫故弄玄虚，没有任何能够表情达意辅助主旨意思的自炫。）
影子回到我的身体里来吧
太阳升起时
白纸上的字迹也无影无踪
（朦胧诗里经常出现的借文字玩的意象游戏而已，同样会很容易让读者陷在这里反复玩味，但是除了字词浅层的游乐性，再深一点的诗性全无。凡是脱离生活中具体人物事的凭空臆想，都可以从这个角度做出类似判断。）
我心柔似女
风，一阵哭一阵笑
大丈夫，多么富有魅力
（联系上句，我们可以推测作者给革命的企图踩了刹车，收住了革命的口号和赴死的脚步，让杂念的“影子”回到体内，让“宣言”的字迹回到白纸，因为徐敬亚“心柔似女”心太软硬不起来，无法用行动去实践自己的思想。“大丈夫，多么富有魅力”，更像是徐敬亚的自嘲，所以“一阵哭一阵笑”，哭自己不能为理想献身，笑自己“心柔似女”。徐敬亚在自己臆造的故事情节里表演很活跃，很多诗人都有这个通病，海子、顾城、西川、臧棣等等无一例外。）
第一朵花就掩埋了春天
苦难挽留我！
（作者深陷在臆造出来的苦难里，当然也可以理解为确实存在的精神上的折磨，思想者都会遇到，但大多是自取其难，身为人都会自找这类精神上的折磨而非外人强加。）
唯有你能够把我支撑
就在这里
钉下一颗钉子
我是无法再生无法死去的男人
（和西川的妄想是摩西一样，徐敬亚这是把自己当成了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而且从题目《一代》来看，徐敬亚还要唤醒整整一代人的苦难意识，我觉得身为诗人，首先应该唤醒一代诗人写出好诗才是大事，如果诗都写不好也辨别不了好诗且无视写出好诗的人，那么这种直奔救世主的妄念就是可笑的。不可笑吗？）

1985.3

面对徐敬亚的《一代》，我自选《辩经》，我想说不管徐敬亚想通过《一代》带领一代人奔向何方，在行动之前，一定要《辩经》不要盲动，革命为什么周而复始？关键是《辩经》没用到位，思想未成型行动就盲动，《一代》就盲从，就会诗无好诗、道无好道！



辩经

写过长句令人窒息的长句
让我确定诗歌的分行
有调控阅读气息的作用
所以你要表达窒息的情绪
还真得使用极长的长句
以便让读者与作者的气息
接轨等速
像鸟追上了飞机
看清了座舱里的诗意
因此诗歌的分行同样是艺术
有建筑的美学有词藻的着重
有留白的提示有气息的设置
有节奏的变轨

早早地起来写一首辩经
因为昨夜宁中名师驾哥
酒前赞赏我的篇章
酒后鞭挞我的分行
我耿耿于怀慷慨呈辞
辩经是提升学艺的好方子
但是如果遇到
公器私用的文人奸狡滑坏的文人
刚愎自用的文人才疏学浅的文人
夜郎自大的文人一身政气的文人
我这个男人立马
绝经

20160319

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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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仙金童

清泉 发表于 2024-1-28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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