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动物生命的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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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到动物生命的田野

  

                               贡发芹

      不从事农村劳作已近三十年，但生在乡村，长在乡村，我对乡村有着深厚的感情，每次下乡，我都会到田间转一转，领略一下田野风情。最近我再次下乡，特地在稻田间转悠了两三个小时，印象最深的是看不到各种各样的小生物，没有感受到鲜活的生命气息。

   水稻已全部秀穗，不少稻穗已发黄下垂，长势喜人，但稻田之间看不到路，田埂上全是蒿草，以茅草、蒲草、青草、荒草、巴根草、雷瓣草、猫狗草、鸡爪草、革命草、红柴、黄蒿、泥蒿、米蒿、狼蒿水淮子、产浪子居多，期间还夹杂一些小树和藤类植物，挨挨挤挤，互相缠绕，异常茂盛，茁壮繁密。各种杂草基本上漫过膝盖，还有半人深，甚至高过人头的，这中状况在我儿时是不可能存在的，这些野草早被砍光，用作冬天烧锅燃料了。然而，时易事移，现在乡下人口稀少，且大部分不再使用植物秸秆和野草作炊事燃料了。野草可以蔓延疯狂生长了，秋后碍事，只好放火烧掉。不过“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农民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盛夏之时，我在这么深的草窠之中艰难步行两三个小时，难道不怕蛇虫吗？怕，谁不怕蛇虫呀?毒蛇咬人，蝎子刺人。但却又一点不怕。为什么呢？因这里没有动物生命迹象，何来蛇虫？

       以前这个季节走在田埂上，只见草叶上叮着青虫、瓢虫，树枝上攀着刀螂、豆单虫，草尖、树梢蜻蜓、蝴蝶翩翩起舞。茂密的草间，一脚踩下去，蛾子乱飞，野蜂乱舞，蚂蚁乱爬，小虫乱跳，蝈蝈乱蹦，蚂蚱乱蹿，蚊子乱叫，老鼠乱钻，一群一群，争先恐后，数量巨大，多得惊人，充分显示了大自然丰富的动物生命存在。其中蚂蚱有老幺、登高山、青头楞，伸手即可捉到。特别是推磨虫、知溜子（知了）是孩子们心爱的玩物，随时可以捕获。有时一不小心就会遇到水蛇，虽毒性不大，若被咬一口，也会留下伤痕。但现在什么也没有。连令人讨厌的痒辣子、臭蟞子、土狗子、毛毛虫、屎壳郎、蜈蚣、迷虫也没有。

       田间沟渠缺口常有清水缓流，洼地常有积水，清澈见底，小时候这种情况下随处可见泥鳅、蚯蚓欢乐戏流，水中小鱼、蝌蚪自在游动，水边青蛙、蟾蜍捕食害虫，偶尔还能见到黄鳝。稻子快成熟时，水田中的存水要全部放掉，这时，行走在田埂之上，侧耳倾听，能听到轻微的水花之声，拨开稻棵，循声而去，你会在水田中间洼地浅水之处发现一窝小鱼，以鲫鱼（当地叫草鱼），大的有二三两，这时你会欣喜万分，于是挽起褂袖，一一捕捉，用青草串成几串，常常一次收获三五斤，不费劲，不花钱，唾手可得，拎回家中，交给母亲，全家人美美享受一顿水鲜，真是其乐无穷。现在水中什么也没有，连小虫子也没有。连一向令大家讨厌的蟾蜍（又叫癞蛤蟆，当地家蟆癞癞）、蚂蟥，也无法见到。

         在田间转悠了两三个小时，始终没有见到生物，看不见生命存在，田野上除了粮食就是杂草，此外什么也没有。一向生机盎然的田野，现在为什么看不到生命呢？我很纳闷。我就此询问父亲怎么回事，父亲说都是使用化肥农药的缘故，我恍然大悟。但我又因此想了许多，很明显，家乡的生态已受到严重破坏，生物链很可能已经严重断裂，对环境将产生巨大的负面效应，那么，别处也是这样啊。长此以往，地球上的生物在逐渐消失，生态在逐渐恶化，人类将不断受到自然的无情惩罚。我们在发展农业生产的同时，想到过保护田野上那些小生命了吗？看上去它们与人类没有关联，实际上，一旦彻底失去它们，人类的生存危机就迫近了。别小看这些小生命，它们是自然界生物链上重要一环，既不能泛滥，也不能缺失。

        我们应当知道，田野上不光只让粮食和野草生长，还应当是各种小动物的领地。我们在收获累累硕果的同时，还应当还给小动物们一个欢乐的天堂。这个命题值得人类深思探索。

                                                                                  2012年8月31日初稿于市政协文史委办公室

         贡发芹，笔名亚鲁，贡晖，高级中学语文教师，三级律师，安徽省文史馆特约研究员，安徽省明光市六级职员，市政协原常委、市政协文化文史委主任。系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报告文学学会、诗歌学会、纪实文学研究会、通俗文艺研究会、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安徽省作协会、评协会员，省历史学会、省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学会会员。中国近现代史史料学学会理事，省民协、报告文学学会理事，省散文家协会主席团成员、法务部主任，滁州市民协常务副主席、散文家协会常务副主席。出版有诗集《柔声细语》《轻描淡写》《浮光掠影》等5部，散文集《帝乡散记》（38.8万字）《帝乡散忆》（42万字）《故园乡愁》（30万字）《明光史话》（40万字）《史林拾荒》（34万字）等6部，文艺评论集《管见孔识》（27万字）1部，民间文学《中国民间故事全书:安徽滁州·明光卷》（41万字，主编）1部，史学专著《吴棠史料》《明光历史人物》《明光人文概览》《明光政协史》(上、下册，115万字，主编）、《嘉山县志》（80万字，点校）等作品集，计24部。作品入选《2010我最喜爱的散文》《中国诗歌年编》《滁州文学六十年》《滁州散文选》《滁州市诗歌选》等30余种文集，其中散文《举人巧对朱元璋》入选河北少儿出版社《小学语文同步阅读》（五年级A版）课外教材、散文《寻找芦苇地》入选“百度题库”及全国性高中语文试卷阅读题，《明光史话》《史林拾荒》《轻描淡写》《管见孔识》《中国民间故事全书:安徽滁州·明光卷》等5部书收入百度百科词条。曾获安徽省社科普及优秀读物奖、安徽省金穗文学奖、中国散文年会奖、华语文学创作笔会奖、屈原诗歌奖、《文学界》优秀作品奖等十数种省级以上奖项及一、二届明光市政府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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